其他人表情凝重，过了一会，同时叹息。
“樵夫，还是你来说吧！”
“我？”李樵夫看起来像是地地道道的老农，不善言辞，脸色一红，连忙摆手：“还是宋玉来说吧……他口才比较好！”
“也罢！”叫宋玉的残念，走到前面：“之前怕说出来，会被苍穹他们感应到，出现麻烦，现在……他们既然都知道你的存在了，说说也没什么了！”
苏隐点头。
这位宋玉，是什么圣人，他并不清楚，不过，一直自称“渔夫”，教授他的，也是钓鱼、养鱼的方法，在他看来，十足的鸡肋，一点用处都没有。
甚至，到现在都没搞明白，到底对应哪个职业。
而且，这家伙长的极丑，脸不知被毁，还是被硫酸烧了，坑坑洼洼，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吓得连做噩梦。
不过，这家伙的口才很好，传授过自己不少说话上的技巧，算是三十六位残念中，最能说会道的一位。
宋玉道：“我们这些圣人的称呼，并非自诩，而是天地赐予，李时珛，对药材药性的把握和掌控，达到了人所能极的巅峰；李樵夫对剑道的理解，同样无人能及；丹圣魏伯阳、酒圣杜庄、针圣苏绣衣……虽然，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但身份不假，他们每一位都传授过你技能，你出去这么多天，应该也明白这些本领的强大了吧！”
苏隐感慨：“是啊！”
他能短短七天，就从一点修为都没有，达到虚仙九重巅峰，更是帮助古云秋等人，顺利解决巨魔一族，靠的就是学习到的诸多技巧。
每一样，都极为强大。
宋玉：“我们都是人族成圣，所以也被称为人圣，也就是人族圣人。一万多年前，全都都生活在仙界，后来发生了变故，至于什么变故，你现在还不适合知道，算是【道争】吧！”
“道争？”
宋玉：“就是大道之争，没有退路，一旦后退，自己的所有信念都会崩塌，魂飞魄散！”
苏隐恍然，神色凝重起来。
修炼者之所以能够进步，靠的就是信念，一旦这东西被确定是错的，的确会让人发疯。
就好像前世的物理学，无数科学家研究学习，都是建立在牛顿力学、相对论等理论之上，一旦被证明，光速不变是假的，质能方程不成立，物质不存在……估计会有很多人当场崩溃，自杀都是轻的。
大道之争，也是如此，牵扯信念，也牵扯着生死，没有退路。
第二一九章 万年前的真相
“我们输了，却不愿意屈服，最终全部被杀！”
见他明白过来，宋玉接着道：“不过，圣人，诸天万界的最巅峰，哪怕身死，只要修习的道理不灭，而且没人达到这种境界，伴随时间推移，依旧会重新诞生意念，再度复活……为了防止我们恢复以前的修为和力量，斩杀我们的对手们，花费巨大的力量，这才将我们，封印到了这个世界！”
宋玉接着道：“乾源大陆，看起来生机勃勃，其实，只是个牢房罢了！”
苏隐皱眉：“牢房？”
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第一次是守墓人的那位首领。
“不错！”
宋玉点头：“这片大陆，之前是仙界的一处流放之地，关押着他们口中的‘罪人’，我们战死后，为了防止复苏，便将这片流放之地，从仙界剥离出来，不仅断了灵脉的来源，还切断了和仙界的联系……没了这些，我们能保持残念的形态，已是非常困难，想要恢复……几乎不可能了！”
就像一株火苗，放在密闭的瓶子内，维持不熄灭，已经用尽全部努力，想要燃烧的更加旺盛，根本做不到。
苏隐明白过来。
之前，就觉得乾源大陆没有灵脉很奇怪，闹了半天，竟然是仙界做的。
这种达到圣级的强者亲自出手，谁能抗衡？
宋玉继续道：“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出现变故，还将巨魔所在的灵渊界，移了过来，与乾源界交融在一起，打算借助巨魔的手，将‘罪人’，以及我们的意念灭杀！危急关头，我们耗尽力量，培育了一位天才，林玄，也就是镇仙宗的开派祖师，这才带领人族，击退了巨魔一族！”
苏隐道：“这样说起来……巨魔一族，是奉了仙界的命令，对人族下杀手？”
之前就奇怪，巨魔和人族的矛盾不太合理，不足以演化到种族之争的地步，现在看来，果然是仙界在背后使绊子。
“仔细说起来，巨魔一族，也是受害者！将乾源界比作监狱，他们就是狱卒，同样没有自由，生死由不得自己控制！”
摇了摇头，宋玉继续道：“让巨魔一族，剿灭我们，剿灭人族，是带来了危险，却也等于带来了机会。乾源界的灵脉被剥离，无法产生新的灵气，想要修炼，又离不开这东西，一旦彻底失去……时间久了，你觉得，人族会怎样？”
苏隐道：“强者会越来越少，直至消失不见，甚至修炼体系，都会消失，再无人能知！”
就像前世的地球，没有灵气，修炼者不复存在，人的寿命越来越短，很多传承消失，到了最后，连有没有修炼者，都变成了传说，还被专家拿出来辟谣。
宋玉叹息：“是啊，没了灵脉，修炼者越来越少……灵渊界交融过来，尽管也没有灵脉，但……为了能让‘狱卒’有实力，仙界那帮人，会发放薪水，定期释放一些灵脉过来！”
苏隐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灵渊长河？”
宋玉点头：“不错，正是这东西，只不过……他们也没那么好心，送下来的，都是仙界不要的垃圾、废品，也就是说，灵渊界看起来拥有灵气，其实是仙界的垃圾处理厂！”
苏隐嘴角抽搐。
难怪他的身体，接触灵渊长河中的灵气，就感到了排斥，闹了半天，每一次长河出现，都是仙界在排泄垃圾……
可笑人、巨魔两族，还抢的不亦乐乎，甚至生死相搏。
“那些刚搞在上的仙人，看到被关押的两族，争抢他们的垃圾，估计会笑的很开心吧……”苏隐心中一动。
估计仙界的人，知道人族的情况，也明白这些残念的情况，却没出手赶尽杀绝，就是为了看笑话！
就好像实力相当的竞争对手，一方输了，直接斩杀，怕是很难发泄心中的怒火，而让他的后人，他的传人，和乞丐一样，争抢垃圾吃……必然十分爽快！
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宋玉叹息一声，道：“灵渊长河，尽管是垃圾，却能让人族变的强大，重新活下来……所以，再屈辱，也只能忍受！后来的事，想必这么多天，你也猜出来了，我们的传人林玄，建立了联盟，将巨魔一族赶回灵渊，从而有了持续万年的征战！”
“至于守墓人，是对手派下来，监督、维护封印我们的，这个禁地，既是我们的坟墓，也是牢笼，只要那些棺材在，我们就无法离开！”
“可能你已经发现，林玄布置了很多后手，甚至将灵渊长河的力量，都引到禁地！为何我们还是这副模样……”
“做为圣人，普通的灵气，哪怕是仙灵之气，都和垃圾一样，没有任何作用，正因如此，所谓的超等灵脉，一等灵脉……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帮助。万年来，高手层出不穷，强者无数……我们却没有丝毫改变，反而变得越来越弱，随时都会熄灭！”
苏隐这才恍然大悟：“难道……我不能修炼，也是这个原因？”
无论一等、超等，还是王等级别的灵气，他的肉身，都不能吸收，难不成，和对方一样，也达到了“圣人”之境？
七日前，离开禁地的时候，天空出现的“圣”字，以及三十六道光芒，是恭贺他的？
见他反应过来，宋玉点头：“差不多是这个原因，不过……你和我们并不同，本身并未成圣！”
“未成？”
“嗯，你的状态很特殊，虽然没有成圣，却得到了我们的加持，得到了天地认可……可以无限制的诞生圣元真意，可以精通一个职业，甚至达到其他人，达不到的地步，但和真正的圣人，还是差了很大一截！”
宋玉道：“真正的圣人，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可移山、可填海、可撕裂大陆、可逆转时空，无所不能……而你，只是普通人罢了！就算得到过天地奖励，肉身很强大，距离真圣、人圣，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那……”苏隐不解：“既然我没成圣，为何能得到天地认可？”
根据对方的话，超脱而成圣，所谓的超脱，就是彻底掌控一条大道，甚至超越……既然自己都没达到这种境界，又为何能得到天地的认可？
这本身就很矛盾。
宋玉道：“这和我们有关……你可知，对手为什么非要将我们全部灭杀？”
苏隐摇头。
宋玉道：“很简单，大道唯一！只要掌握这条道的圣者，意念不灭，这条道，就没人可以再次成圣！也就是说，一条大道，可以达到圣人境界的，只有一人。就好像，画圣只能是吴道先、棋圣只能是黄龙天、书圣只能王千城，而琴圣只能是李万年……只要他们意念不灭，谁都没办法成功！”
苏隐身体一僵，脸色发白：“难道……我以后想要成为圣人，同样需要将你们斩杀？”
宋玉点头道：“以前，是需要的，所以……林玄的成就有限！永远都无法达到【人圣】的地步！后来……我们被关在这里万年，想到了一种特殊的方法，可以杜绝这个，那就是……先让天地认可，也就是说，我们先把‘道’让出来，让修炼者占上。”
“入圣，有修习的圣道越多，劫难越强，正因如此，一旦一个人一方面成圣，再想第二个职业达到相同境界，就会非常难，甚至规则，都不允许！”
“这是因为修为和【圣劫】的缘故，如果……在没有圣劫的地方，而且只传授理论，不让其实践呢？”
“不实践，就没有修为，就不会受到规则的压制，没有圣劫的地方，更不会诞生这种天劫……所以，天地就算想反对，也做不到！最关键的是，还能避免对手发现。”
“这……”苏隐眨巴眼睛。
说实话，这个想法也太骚了吧！
不传授修为，只学理论……对手即发现不了，也不会引起天道的反噬……
难怪这群家伙，既不让他修炼，也不告诉他学习了什么，目的……就是为了隐瞒天道，隐瞒对手。
宋玉：“当然，这样做，也有坏处，那就是圣道是实打实被让了出来，一旦仙界有人与你争抢，而得到名额的实力不济，就极有可能会被对方格杀！”
苏隐一僵。
这就好像，孩童继承了巨额财产，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肯定会被其他有资格继承的人觊觎。
宋玉接着道：“而且，这样做，想要找到合适的人选更难，每一种入圣的技艺，都奥妙无穷，一个修炼者，穷其一生，都很难完成一项，更何况三十多种了，这个办法想出后，无数年来，都没有合适的人选，直到你出现！”
“你的天资实在太惊人了，不仅将我们的技艺全部学会，还只用了短短十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苏隐满脸尴尬。
他之所以拼命学习，还不是想离开禁地，不想在那里待吗？
没想到越学越多，越学心灵也就越透彻，最后，竟然将36种职业，全部学会了。
这就好像语言，学一门极难，可当你会了十门，再学习第11门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简单。
这不好理解的话，可以换个例子，将一种游戏玩成为高手级别，不太容易，但十几种游戏都达到高手级别，再学习新的游戏，就会变得十分轻松。
这就牵扯所谓的“共性！”。
学的越多，“共性”越多，也就越轻松。
他便是如此。
刚开始学习一种技能，不知花费了多久，伴随越学越多，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天赋，就变得十分容易了。
当然，可能也和他先天道体，以及穿越者的身份有关。
宋玉继续道：“你学完我们的技能，这时刚好镇仙宗也出现了危机，本想着，让你出去历练一下，磨砺心境，更好的成长，为以后抗衡仙界强者做打算……没想到，才出去七天，就将天捅出窟窿，让我们的对手，知道了你的存在……”
说到这，不仅是宋玉无奈，其他35道残念，同样满是无语。
做个人吧！
别人七天，可能连一件事都做不好，你倒好……不仅在大兖州立下无上的威严，乾源大陆，人人都知道名字，更是打破万年来的平衡，将巨魔一族剿灭，仙凡通道都折腾的打开了……
本想着，还能低调一段时间，猥琐发育，苟到成圣……结果，不仅天窗，车顶都给你掀了……
这特么还怎么藏？
就算想藏，也藏不住了啊！
别人的徒弟，是让老师欣慰，而这家伙，是让老师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