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浮春往后让了让:“不必麻烦如一居士了。他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责任。”
然而如一退也不退,只执拗而沉默地拦在他身前。
如一在寒山寺中算是有名号的,虽与罗浮春同龄,但论道中地位,却比罗浮春要高出一头去。
两人僵持一会儿后,罗浮春不得不让步。
不知是不是罗浮春的错觉,如一在接过封如故后,僵硬的神情与肢体一道柔和了下来,接他上背的动作,轻到甚至没有惊醒向来觉浅的封如故。
封如故全然不知这场发生在昨夜的交接,瞪过罗浮春后,就安心圈紧了如一的脖子,看着他殷红的耳朵,颇觉有趣:“怪脾气大师,昨夜可安呢?”
如一被他深深浅浅呼出的气流勾了一个晚上,右耳被吹得发红发热,与白净的面皮对比,格外鲜明。
但他是看不见自己的异状的,因此还能板起一张脸,故作冷淡:“醒了?”
封如故惺忪的腔调听起来不知是玩笑,还是委屈:“怎么回事儿?你嫌弃我,浮春也嫌弃我。”
如一想要否定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发出了一声模棱两可的“唔”。
封如故把下巴枕在他肩上,倦怠道:“我真就那么惹人厌啊?”
如一应也违心,不应也违心,索性闭口不言。
封如故初初醒来,约束不住舌头,软声讨教:“我知道我毛病多。那你说说我嘛,我改。”
如一觉得自己真该在封如故醒来前就把他还给罗浮春。
自己的试情玉咒法未解,却惹来了这个麻烦,无端扰乱心弦,当真是自讨苦吃。
如一掩住心口,谨慎地藏好那一点秘密,随口一应:“哼。”
封如故拿指尖好奇地点了点他的唇畔:“你告诉我,除了‘嗯’,‘唔’,‘哼’,这张嘴是不是不会发出别的声音了?”
话一出口,封如故便觉得这话仿佛不大好,有些不端正的意思。
果然,如一被他指尖一点,从唇畔到半张脸都涨红了,冷冰冰道:“云中君莫要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