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条消息的林静阳给司北打了个电话,司北那边有些嘈杂,似乎是录节目间隙。
“你说周杭的事?是,我知道他的事,这两天我这里很忙,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周杭向来喜欢哗众取宠,你越出手压舆论,他越开心,跳的越高,所以我本来是打算冷两天,然后再动手,没想到,我还没动手,他倒是自己先倒了。”司北顿了一下,又道:“虽然也是他咎由自取,不过你运气实在是好,被他缠上很麻烦,除了压评论也没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挂掉电话,林静阳看着手中的手机蹙眉。
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远在千里之外的中缅边境,陆阳刚刚结束一场戏。
他打开手机刷了下,最新的推送便是周杭被抓的消息,陆阳看到那条消息顿了下,播下一个电话:“哥,这次多谢你了,回北京请你吃饭。”
北风卷着雪粒儿在肆虐,秦墨穿着单薄的青衫跪在雪地里。
他的脊梁直挺,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
良久,前方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出来,那人是个小童子,面带不忍的看了眼秦墨道:“师兄,师父他...他说让你别跪了,他从未有过你这种...这种...”
小童支支吾吾说不出下面的话。
一个老者提着几包药从屋内大跨步着走出来,给了小童脑袋一掌:“谁让你叫他师兄的?你若是愿意当他师弟,那你就跟着他一起滚吧!”
小童委屈的捂着脑袋没有说话。
那老者将手中的药用力一甩,药包被尽数甩到了秦墨身上。
老者指着秦墨怒道:“滚!我没有你这种给日本人当狗的徒弟!带着你的药给我一起滚!我就是病死,也不会喝你买的药!”
秦墨被药包砸到,身子却半点没动,他抬头看向老者没有说话,良久,他弯下脊背,端端正正给老者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离开。
那背影一如跪着的时候,挺得笔直,如同一棵劲松。
老者揪着小童的耳朵将小童揪进门里,重重将门合上。
原地,鹅毛似的大雪很快将秦墨留下的跪痕掩盖,只留下几包药,见证着这里方才发生的事。
“cut!”高航坐在监视器喊道:“辛苦了大家了,这条过了。”
林静阳将手凑在嘴巴前哈了两口气,然后又跺了跺脚,试图从这种活动中汲取一点温暖。
距离申城往事开拍已经两个多月了,气候也从凉爽的秋季转换到了寒冷的冬天,而随着拍摄进度的推进,剧组早已结束了在横店的拍摄,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开始实景拍摄。
最近的拍摄在北方,剧组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座城市的初雪,鹅毛似的大雪洋洋洒洒的从天空飘落下来,很快便在地面上覆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这雪却丝毫没有变小的迹象,反而越小越大。
比起盐粒和泡沫形成的人造雪,这正儿八经的雪景正是剧组所提倡的实景拍摄,高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天一整天都在赶进度拍摄雪景的戏。
但这一身实在是冷啊。
纵然林静阳够瘦,在里面加了加绒的秋衣,却依然阻挡不了北风的肆虐,他被冻得脸色发白,膝盖也在隐隐作痛,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似的。
钱皓拿着一件长款羽绒服小跑着过来给林静阳披上,另一个助理卡卡又马上将充好电的暖手宝递到林静阳手里,钱皓扶着林静阳在休息椅上坐下,林静阳开口,连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烟雾状,牙齿都在打颤:“小钱,准备好了吗?”
钱皓点点了头:“好了,放心吧哥,马上来。”
林静阳这时候终于有点缓了过来,他又往羽绒服里缩了缩,方才演小童的小演员蹦蹦跳跳跑了过来:“静阳哥哥!”
林静阳一把接住小演员,将他搂在怀里:“毛毛。”
小演员在林静阳的怀里抬起头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林静阳:“哥哥我把我的暖袋给你,你来暖暖膝盖吧!”
林静阳愣了一下,揉了揉毛毛的脑袋:“那你就会冷了啊。”
毛毛摇了摇头:“反正暖袋也是哥哥给毛毛的,暖袋就借给哥哥用一会吧!”
一边的钱皓笑了下:“毛毛,暖袋还是你自己用吧,你忘了上次我给剧组搬得十几箱暖宝宝了吗?你静阳哥哥用那个比这个管用多了。”
毛毛有点失落,大概是觉得自己没帮到林静阳的忙。
钱皓和林静阳对视一眼,林静阳摸了摸毛毛的头:“毛毛,今天是冬至,我们一会吃饺子好不好?”
毛毛点了点头:“嗯!好!”
林静阳给钱皓使了个眼色,钱皓会意,跑到生活制片跟前说了点什么,生活制片是个慈眉善目的胖子,最大的爱好之一就是吃,听着钱皓的话乐了一下,时不时的点点头,最后又看了眼林静阳这边,竖了个拇指。
临到中午该发盒饭的时候,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却发现平日里盒饭今天到现在还没送到,本该放着满满几百盒盒饭的桌子消失不见,面前放着两个锅,生活制片正站在锅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