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抬头。的确,李桉几人早已走远,只剩他们二人还停留在篝火旁。
“那快走吧。”再一次独处,骆泗移开眼睛,径直打算上前。乔钰诩却一把拉住了他:“既然和人错开这么远,干脆别追了。”
骆泗脚步一顿。异国他乡的市集上,只有他们二人用C国语言说话,想聊什么都没关系。
像被噼里啪啦燃烧的篝火所影响,他的心跳狂乱起来。乔钰诩的眸色掩映在月光下,一旁吆喝声渐远,他们穿过人群,来到远离人群的街角。
一路被拖过来,骆泗轻喘着挣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还是别到处乱跑……”
乔钰诩由他松手,只静静看过来。墙壁上的涂鸦有些怪异,荒诞的衬托下,青年长身而立,身姿若竹:“我有话要说。”
这里几乎没人经过,只剩小虫的鸣叫,在草丛中传出很远。
骆泗移开眼睛,他刚想转移话题,就被乔钰诩打断:“我喜欢你。”
得,跑不掉的。
月凉如水,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光芒太过昏暗,几乎看不清人神情。骆泗为此而庆幸,这样他脸上的红,乔钰诩就发现不了了。
二人走远时,李桉察觉到什么,逛着逛着便停了下来。他满目疑惑地回望,正巧看见二人拐了街角:“车炀他俩去干嘛了?”
大汉摇头,表示不知。正巧这个角度能看到一些影影绰绰的状况,他们也就光明正大地看起来。
两道影子间隔了一段距离,其中一人似乎说了什么,另一人瞬间双拳攥紧,似乎有些不甘心。
街角旁不远处有一堆篝火,将二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一道影子朝前走了几步,将另一人逼在墙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大汉移开眼睛,用肩膀撞了撞身边人:“哎哟,非礼勿视哦。”
李桉摇摇头。他举起手机,朝墙壁拍了一张,正好将墙上黏在一起的影子纳入镜头框。
“干嘛?”大汉挑眉:“人小年轻谈恋爱呢,你干扰别人隐私?”
李桉说:“胡说。我是在进行艺术创作。”
图片确实看不清楚谁是谁,只是两道扭曲的影子,透着股异样的亲密。李桉的配字还很大胆,就四个字母,love。
大汉观察了半晌:“好吧,确实看不出是车炀他俩。”
“你知我知。”李桉笑了笑,抬步往那边走去。大汉的呼喝声中,他遥遥挥了挥手:“车炀明显不愿意啊,我俩还是去做一回搅屎棍吧。”
被当头告白,骆泗的第一反应就是婉拒。
不是命运之子的问题。乔钰诩热烈,温暖,即使面上不说,心里也是在为别人着想。
这样一个口是心非的人,很容易就能将人捂化。
骆泗所担心的是,自己多久会离开。
系统没个定数,直到现在也不告诉他停留的条件。想起前两个世界,他真的不敢随便答应。
乔钰诩的眉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美人生气的杀伤力极强,更何况还是一朵大力娇花。
被逼退到墙角,骆泗可怜兮兮,被困在人双臂之间:“什么叫‘你是个好人’?”
骆泗低下头:“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要考虑一下?”乔钰诩十分执着,骆泗逃避,他就跟着俯身,额头几乎抵在一起:“考虑多久?我可以等。”
骆泗说不出话。正巧此时远远传来李桉的呼声,划破寂静的夜:“车炀,乔钰诩,你们是走丢了吗——”
骆泗激动,正打算抽身离去,却被乔钰诩更紧地抓住。将人拉在手中,乔钰诩死死盯住那双半开的唇,喉结滚动,看起来危险极了:“要考虑多久?”
骆泗依旧无言:“我不是那个意思……”
眼见青年就要不管不顾地俯身,已经看到李桉两人的影子,骆泗赶紧把他推开:“一年好不好?”
乔钰诩脸色一黑,继续压来。
骆泗赶紧求饶:“到这部电影上映?”
李桉又远远叫了一声,几乎就要迈过街角。骆泗赶紧说:“两个月,两个月吧——”
乔钰诩这才把人放开。见青年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蹦一跳的跑开,他眸色深了深,强行转过头。
不知还能在车炀身边待多久。
马上就要回国,父亲的眼线在国内并不少见,应该轻易就能知道他接戏的消息。再不济,上映时也一定会曝光。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能早一分把这个人抓牢,他就不会轻易错过。
集市里过了通宵,终于到了回国的时间。
刚下飞机,骆泗拿回久违的手机,瞬间被“”所淹没。
拍戏的日子里,除了乔钰诩锲而不舍的买了一只当地老年机,其余几名年轻演员的手机都被王导收走了,美名其曰排除干扰。
他是把干扰排除干净了。可骆泗打开手机,这才察觉自己碰上了大麻烦。
两个月前,戚学覃曾经发过一条澄清微博。当时的自己没有手机,根本没有及时回应,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众人都默认了戚总的说法。
于是自己最后一条微博下面,除了骂他恶心的,就是可怜兮兮的替戚总来求复合的。
骆泗看得有些膈应,划了又划,终于看到几条画风不同的。
“炀妹一米九:车炀,我们一直等你,无论你还有多久才会出现,杨柳们都从没有放弃。”
这条微博自他消失之日起每日一刷,已经上百条了。
“脑子露馅:我不信,轿车呢?小乔和车炀怎么看都比这个老男人好啊qaq”
寥寥几个赞中,这两条评论并不突出。不过不知为何,骆泗一眼看见了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