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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限定暧昧 > 第19节
  文森特正在通讯里问他:“指挥,我翻遍了星网,都没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奥古斯特’,你确定你的人物描述没出错?”
  陆封寒不太在意地回答:“找不到就不找了。”
  或者说,找不到才是应该的。他让文森特找奥古斯特这个人,更多的,只是想确认某些猜测而已。
  文森特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不科学!连个人都翻不出来,把我大情报搜集专业的脸面置于何地?”
  “想多了,你们情搜专业在被图兰内网的防火墙拦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脸面’这种高端配置了。”
  陆封寒背靠着墙,站没个站相,眼睛望了眼教室里的祈言,改成打字,“这个人的资料被联盟加密的几率有多大。”
  看见陆封寒发来的话,文森特思忖几秒:“指挥,如果你确定这个奥古斯特真的存在,且这个名字是真名,那按照我的经验来看,几率能有百分之七八十,甚至还能再高点。翻遍了都找不到,只可能是加密,说不定加密等级还很高,不然怎么可能一点尾巴都抓不到。”
  “嗯,”猜测得到证实,陆封寒换了个话题,“你对‘引线’了解多少?”
  “引线?反叛军搞出来那个?”
  “对。”
  文森特一边回想一边答:“‘引线’这东西让联盟很头疼。虽然统一叫‘引线’,但每一个‘引线’其实都不一样,这就是最烦人的,你把这个‘引线’破解了,下一次假悬浮车事故里找到的‘引线’,又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没完没了。”
  他毫不留情地嘲讽,“据说这东西在反叛军那边,叫‘神迹’。你知道,反叛军那帮人,天天一口一个‘神的恩赐’,就像人都是没脑子的两脚牲畜,成天只能等神降下神迹和恩赐,才能活。”
  他很敏锐:“指挥,迪森的死,原因就是‘引线’?”
  陆封寒给出肯定:“对。”
  “还真是反叛军动的手?”文森特又反应过来,“不对,指挥,你去哪里找的高手,竟然成功黑进了图兰的内网?”
  陆封寒没准备满足文森特的好奇心:“不聊了,有事。”
  知道是问了不该问的,文森特只能强行闭嘴,又听陆封寒说有事,一副急着挂通讯的架势:“指挥,你有什么事啊,很重要?”
  这总该能问了吧。
  陆封寒目光落在教室里的祈言身上,边往里走边回答:“该陪某人上课了。”
  第十六章
  专业基础课的课程时间很长,内容多,需要人完全集中注意力去听。导致下课时,不少人都往桌上一趴,满脸写着已被掏空。
  祈言精神很好。
  他睡了一整节课,因为是枕在手臂上睡的,侧脸还有淡红的压痕,又是刚醒,眼神还有些迷糊。
  陆封寒把水杯递过去:“喝点水。”
  祈言慢了两秒,依言接下水杯,喝了一口。
  真听话。
  这辈子到现在,根本没向弱里吧唧的动物投去过一丝目光的陆封寒,忽然从中体会到了喂养小动物的乐趣,“再喝一口?”
  祈言捧着杯子,又喝了一口。
  嘴唇上沾了一层莹薄的水渍。
  正当陆封寒想再劝时,祈言从睡眼惺忪的状态里清醒,将水杯递回陆封寒手里,“不喝了。”
  心下有点失望,陆封寒随手把水杯放好,余光发现全息投影重新亮起,傅教授出现在讲台上。
  教室里不少人都看了过去。
  傅教授笑着点名:“祈言。”
  祈言抬头。
  “你有意向进二年级的研究组吗?”
  祈言疑惑,“研究组?”
  知道祈言这是没听过这个词,坐在前面的夏知扬急得要死,赶紧转过身,扒着祈言的桌沿,语速飞快:
  “快答应快答应!每个年级都有研究组,一二年级的虽然只是在一个大的科研项目中,搞搞基础资料整理什么的,但这是一个台阶!往年一二年级在研究组里的人,三年级四年级,必然能进教授们的正式项目组!”
  祈言听明白了。
  “而且一个年级一共只进二十个人。退一个,才会补一个进去。傅教授现在来找你,应该是由于什么原因,有人退组了,有名额空出来。”夏知扬怕祈言还没明白,又举例,“机会难得!洛朗,还有那个蒙德里安,都是一年级就进去的。”
  陈铭轩也道:“傅教授有些项目会跟联盟以及军方接洽,不管你是喜欢科研、以后有相关的规划,还是想结交人脉,进组都是个好机会。”
  祈言想了想,接受了傅教授的邀请。
  傅教授笑容和蔼:“那下午上完课,就去研究组的实验室报个到。”
  祈言答了声好。
  等傅教授的全息投影在讲台上消失,教室里响起不少议论声,大都在讨论傅教授邀请祈言进组这件事。
  坐在洛朗旁边的男生慢条斯理地开口,意有所指:“这个叫祈言的,运气还真是好。看来傅教授很看重他,明显是名额一空出来了,马上就来找祈言。说不定,以后选进傅教授的正式项目组的两个名额,一个给那个蒙德里安,另一个,保不准就是给祈言了。还真是肉眼可见的前程似锦,比不了比不了。”
  洛朗没说话。
  他记得上学期,他因为连续在几次实验中表现出极强的科研思维,终于被傅教授注意到,邀请进了研究组。当天晚上,他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
  可是现在,他回过头,看了眼正在跟身边坐着的保镖说话的祈言——原本这个班里,只有他得到了傅教授的邀请,现在却多了一个。
  明明是我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东西,祈言却表现得云淡风轻。
  明明是我努力了两年的目标,可这个人一出现,所有人都觉得他会赢,而我会落选。
  洛朗神色平淡,像是不太在意,握着金属笔的手指却用力到发白。他淡淡朝坐他旁边的人道:“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下午上完课,祈言和陆封寒走出教室门,就看见蒙德里安等在门口。
  陆封寒没开口,只站在祈言身侧。
  祈言奇怪:“你来找我,是pvc简化过程还有哪里没懂吗?”
  “不是,你讲解得很详细,我已经理解了。”蒙德里安拎着便携式记录板,一双眼黝黑,单眼皮,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接近。他解释,“你第一次去研究组的实验室,我正好也要去,就来找你一起走。”
  虽然组里的洛朗跟祈言一个班,但全年级都知道洛朗在开学第二天就指控祈言。不用猜,洛朗肯定不会等祈言一起。
  意思是……怕他迷路?
  祈言早在入学第一天,就将图兰的地图记在了脑子里,正想说我认识路,站在一边的陆封寒适时插了话:“那就一起吧。”
  祈言看了看陆封寒,又向蒙德里安道:“谢谢。”
  蒙德里安摇头:“该我说谢谢的,你简化pvc的过程,给了我另一种思考问题方向上的启发,让我受益匪浅。”
  二年级研究组的实验室在d-77号楼,他们去时,人基本已经到齐了,相互交换了名字后,大部分人都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情。
  洛朗已经在了,见祈言和蒙德里安进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蒙德里安给祈言介绍:“我们一共二十个人,现在分两个组,跟两个不同的科研项目。之前退组的赫奇跟我一组,所以按惯例,你会顶替他的位置,加入我们组。”
  祈言见有个座位是空着的,桌面干净,应该就是他的位子了。
  他不是个对别人的事好奇的人,陆封寒却谨慎地多问了一句:“赫奇是为什么退的组?”
  蒙德里安知道这是祈言带进来的保镖,他也就没瞒着:“赫奇已经被开除了,原因是泄露了项目的资料。我们虽然是二年级,只做某个项目的基础数据整理和收集,更深的接触不到,但如果项目意义重大,就算是基础数据资料,也非常有价值。”
  多的他没说,但一般涉及泄露科研资料,要不就是卖给了竞争对手,要不就是卖给了敌方——比如反叛军。
  将一个不及巴掌大的光储器递给祈言,蒙德里安叮嘱:“这里面是我们组所有的数据资料和相关进度,有保密级别,不能带出研究室。里面记录了你的个人信息,只有你本人才能打开。”
  大致说完后,蒙德里安去做自己手里的事情了。陆封寒出于习惯,将实验室内部结构打量了一遍。
  室内面积很大,窗边的区域被划为了办公区,摆放有十套带触控桌面的桌椅,价格不菲。旁边还有一张长桌,应该是小组研讨会时使用。至于靠里放着的各种仪器,陆封寒看着眼熟,却不知道具体用途,只目测——非常值钱。
  联盟最强败家子的腐败豪奢,真是体现在方方面面。
  而祈言将光储器连入光计算机,将里面的内容看了看。
  然后就明白了赫奇为什么会被图兰开除。
  这个项目应该是图兰和军方的合作项目,研发一个新型信息处理模型。这个新模型主要应用于军方星舰,对接星舰中控系统的几百个辅助器之一。
  整个项目被拆得十分零散,到他们手里的,只是最为基础的一个数据挖掘和分析,丝毫看不出和星舰有任何联系。
  祈言是因为熟悉星舰的中控系统,这才认了出来。
  组长是一个叫叶裴的女生,最后到实验室,见了祈言,先表示了欢迎,之后又关心:“你刚来,要是有哪里不懂,我是组长,都可以来问我。”
  洛朗将坐着的椅子往后,发出“呲——”的一声,他毫不客气:“叶裴,人家是我们班的天才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不懂的。”
  叶裴有些恼,明明她只是表达欢迎和友好的态度,但到了洛朗这里,怎么就变成她质疑祈言的能力了?
  她连忙解释:“我——”
  “谢谢你,”祈言几乎跟叶裴同时开口,“之后就麻烦你了。”
  叶裴笑弯了眼:“没问题,大家一起进步!”
  祈言几乎没有适应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甚至他还是整个小组十个人里,最先完成任务、且还能保证准确度的。
  叶裴拿洛朗自己说过的话去堵他:“欸,没想到你说得真没错,你们班这个天才学生,竟然真的没有不懂的地方!”
  洛朗差点折了手里的笔。
  又是最早离开研究室,陆封寒将悬浮车开上快车道,见祈言一直低着头,神情似乎还有些严肃。
  他闲散开口,问得随意:“在看什么?表情绷这么紧。”
  祈言把《勒托日报》的页面展示给陆封寒看,“远征军大溃败是在七月二十一号,今天是九月十一号。”
  二十一号?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陆封寒有短暂的失神,又问:“所以?”
  “报纸上说,南十字大区前线远征军总指挥已经失踪整整五十天。但不管是远征军还是联盟,都从未放弃寻找,一直在期待奇迹的到来。”
  祈言将新闻的最后一句念出来,“尽管总指挥存活的几率渺茫,我们仍不放弃一寸希望!”
  陆封寒握着操纵杆的手一收,差点没把悬浮车斜斜撞到慢车道上去。
  在新闻里看见有人说自己存活的几率渺茫,是个什么感觉?
  反正陆封寒作为奇迹本人,是体会到了。
  他估摸着,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看见自己的讣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