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域和大自在殿时,纸鸢也从来没有停止过飞行,它们多半在夜间从修仙世家某个不起眼的院落里出发,隐入夜色之间,终点总是美人的柔荑。
白千羽时常半夜揉着腰腿打着呵欠接件,派在融家的合欢宗女修中,她比较看重一个叫爱岩的女弟子,她身量纤纤,乍一看五官并不出众,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笑语间顾盼神飞,更兼她什么都懂一些,跟谁都能聊得上,她手腕动动竟然将融家掌权者的长房与二房统共叁人都笼络在手里。加上她又听话,每隔叁两天就会将事情的进展详细地写信告知白千羽。
一般人若是遇到此等聪明下属,难免会有些忌惮,可白千羽完全不怕,她倒是一副用人不疑的模样,爱岩写来什么,她也不去和别人求证,只当是自己完全相信一样。其实她心里最清楚,融礼这事于她而言并没有这么重要,修仙世家有两位家主站在她身边,已然足够,融礼夺权成功了,那么白千羽手里多一个筹码,失败了,对她的地位也没多大的影响。
若是融礼失败了,说不定还能带回去做禁脔呢!嘿嘿嘿!
诸晏给白千羽披上斗篷,就像是看穿了她方才的邪恶念头一样,从背后将她圈在怀里,低声说道:“想什么呢?”
“修仙世家的事。”白千羽扬了扬手里的信纸,随后打了个响指烧毁了。
“你还真是日理万机。”
白千羽知道诸晏有些吃伪,转过身子环住诸晏的腰:“修仙世家那儿庇护的人多,若是可以不起纷争和平地权力让渡,可以让凡人城镇少遭殃。”
“你就知道我爱听什么。”诸晏摸了摸她的头。
“不是你爱听,而是你说了,我就会去做,我不想你心里充满矛盾。”
“这就代表我在你心里确实是特殊的那一个?”诸晏再次确认的不自信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白千羽,她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微微点了一下。
白千羽在赶去修仙世家的路上,不由地感慨诸晏这秃驴段位高,一会儿强势表明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一会儿又一副不自信患得患失的模样,软化她的防线,一度拖延她离开的预定日期,还不让她见叶鱼,啧啧啧,厉害。
大自在殿借来的这只灵兽似乎很少驼人,一起飞就和撒欢的狗一样,一身油亮的毛发迎风舒展,白千羽双手环着叶鱼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休息。叶鱼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诸晏就是一头笑面虎,严防死守不准他接近自己的主人,仿佛主人到了大自在殿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似的,在大殿附近的禅房里住了一个月多,叶鱼快要被大殿早课时候的盛况烦死了。
灵兽降落在局里修仙世家不远的山林里,它自来熟地用毛茸茸的大脑袋拱了拱白千羽的背,白千羽笑着撸了两下灵兽颈部的毛发,又拍了拍它的头让它回去,它有些骄傲地嘶鸣一声,展翅离开。
“真可爱,什么时候我也去搞个灵兽蛋玩玩。”白千羽笑道,其实她不过说说而已,照顾灵兽多麻烦,每天要散步,每月要捕猎,还要带去洗澡。
叶鱼不语,白千羽抱住他的手臂:“别不开心嘛,我不会养的,太麻烦了。”
“有灵性的动物就不麻烦啊,破壳了渡过幼年期就能照顾自己。”叶鱼十分言不由衷。
“嗐,我活了这么久都没捡到过,不想了不想了。”远远瞧见前面有人,白千羽松开了叶鱼的手臂,叶鱼自觉地放慢脚步与白千羽保持一前一后的位置。
前来迎接的是况孟新提拔的一个长老,白千羽上次来时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名叫麻持,与前家主麻拯有着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不过如何选人、选什么人是况孟的事,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能手伸得太长。
“白长老。”麻持见到白千羽露出了比微笑弧度稍大一些的笑容,他的形貌稍显朴素,并非清贵的长相,倒不是全因为他的肤色稍深,问题多半出在眼睛上,他的眼睛与麻拯一样显得细而狭,无端给人一种这人心思不正的错觉。
“嗯。”白千羽淡淡地应了一声,附赠一个微笑,没有多给表情,她近来有意压制住魅力,不再像以往一样魅力全开,不想新增情人。
“家主承包了融家家主承继仪式上的歌舞以及各类助兴节目,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诸葛家主那边也十分忙碌,所以让在下领白长老前往住处。”麻持的态度并不倨傲,甚至带着些许谄媚,让白千羽有些不解。
“况家我来过许多次了,我自己过去就好,麻长老作为况孟的左膀右臂,想必也很忙。”白千羽不喜欢让看不对眼的人陪同,婉拒了麻持,她刻意忽略了麻持转瞬即逝的沮丧,不过他没有多说别的,很快就告别离开了。
呆到了傍晚,白千羽让叶鱼留在况家,只身前往融家本家宅院,依照爱岩的消息,今晚融家的家宴堪称鸿门宴,她一定得去围观。
接近融家地界附近,白千羽便运功调息起来,将丹田内储存的魔气破开覆盖在身周,她的身形果然“融化”在了夜色中,这是她特地跑去见景桓的另一个目的,问他讨教魔域魔人特殊的隐身术,白千羽并非魔人,她能坚持的时间不长,一个时辰倒也足够了。
她潜入了融家家宴之所,跃上房梁静静地看家仆在每一个坐席上布置冷菜瓜果,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的中年人自以为是的笑语喧闹,她坐在房梁上,双腿垂下晃荡着,看融家代理家主还有他长房次房子孙、融礼、诸葛思明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俊朗的男修陆续进入,代理家主的长子——融礼看中的傀儡家主搂着的人俨然是爱岩,白千羽的脸上浮起了赞许的微笑。是爱岩排挤了其他的合欢宗女弟子,让她们上不了家宴这种场合也好;还是她们当真不中用也好,白千羽都不在意,爱岩一人可用就足够了。
白千羽注意到了,爱岩虽然靠在融家长子的怀里,席上还有叁人的眼光在她身上流连,让她不禁感慨合欢宗后继有人。
在“和乐融融”的家宴上显得格格不入的只有融礼、诸葛思明和那个陌生的俊逸青年,敬酒与谈话之间,白千羽得知那人就是悄没声将融家产业大半壁江山咬下来的璩家家主璩文若,她歪着头打量着年轻的璩家家主,渡劫后期的修为,千岁刚刚出头,比她还小些,有些文气的长相很好地掩盖住了他作为年轻霸主的傲气与攻击性。
还不错啊……白千羽瞬间就忘了今天下午不想再增添情人的想法。
酒过二巡,冷碟早已撤下,融家代理家主已然酒酣耳热,白千羽注意到他身侧添酒的美女似乎是况家琴舫里的乐伎,她会心一笑。
“诸葛贤侄,年少有为,只是至今未有婚娶让做长辈的有点担心啊……”
修仙世家谁不知道诸葛思明心系妖女白千羽,什么美人都看不上,代理家主这话倒是司马昭之心,在座的都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诸葛思明挂着礼节性微笑不言语,白千羽很期待他会怎么做。
“融前辈觉得什么样的女子配得上晚辈呢?”诸葛思明说完和璩文若对视一眼,举起酒杯淡淡地笑了,这话让白千羽笑得几乎要跌下房梁,太狂气了,还有那个璩文若肯定也这样被代理家主暗示过结亲联姻之事。
“我的长房孙女融琴就很不错啊。”
“哦……”诸葛思明不置可否,再次对视璩文若,“文若兄可否有中意的女子?”
“晚辈比思明兄还小些,不着急。”璩文若将皮球踢了回去。
“小什么?都千来岁的人了,净让长辈着急,文若啊,你是觉得融雨丝不好吗?”
“雨丝小姐可能更适合闲散一些,能时常带她玩耍的公子吧,晚辈属实太忙碌了。”
“女孩子嫁了人就是要处理内庭事务,小姐脾性自然会收敛……”代理家主眉头一皱说道。
“嗯,我也很忙,恐怕没有空照顾融琴小姐。”诸葛思明借了璩文若的借口将话题扔了回去。
“唉!唉!唉!”代理家主狠拍大腿,“思明啊,文若啊!唉!”
在场所有知情人都不知道白千羽今天会来,更何况她用了魔域的隐身术,谁都不会察觉到修为大乘的她,诸葛思明的表现让她很满意,其实就算他真的收下个未婚妻,她也不会有多大反应,看代理家主那副样子,白千羽就知道他今天不塞出去一个女娃是不会罢休的。
“礼儿!你也该成家了!”
白千羽饶有兴趣地看到了融礼骤然紧绷的神态,觉得好笑,比起诸葛思明和璩文若的游刃有余,他显得太过局促了,白千羽忍不住收敛了笑容。
融礼很快调整了面部表情,举起酒杯道:“小侄不才,不如两位兄长出众,不敢妄想有佳人愿意嫁给自己。”
不上不下,中不溜秋,谁都无法讨好,还不如顺势接受。白千羽摇了摇头,诸葛思明和璩文若不是融家人,就算态度倨傲也无所谓,眼下融礼还算是寄人篱下,怎么能这样说话?再看代理家主的模样,显然被酒气催发到了愤怒的顶端,他指着融礼,又长叹一口气:“阿蓉喜欢你这么久了,你当真是块石头吗?之前你当众告白那个妖女的事,叔父可以不追究,只是你一定要同阿蓉订婚!”
融礼抿紧下唇,不说话。
“来人!来人!把融蓉给我找来!”
外头似乎没有家丁的样子,代理家主又高喊几声没有回应,忽而代理家主捂住自己的喉咙,口吐白沫,眼珠上翻,显然是中毒的模样。
代理家主家的几个草包正茫然无措,诸葛思明当即展开禁制,沉声道:“谁也不能出去。”
璩文若惊愕了片刻,迅速会意,不动声色地隔开代理家主的子孙,上前探查代理家主的情况,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在场的各位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代理家主的草包子孙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融礼走到长房大哥的身边低语道:“大哥,眼下只能秘不发丧了,否则承继典礼将近,会给别的世家与门派看笑话的。”
“那,那……”融家大哥的眼珠子左右逡巡,似乎想为自己找一根主心骨,爱岩走上前去抱住了他的手臂,她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他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安慰,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只是……你到底不算我们家的人,我们兄弟间理当亲上加亲,我就把妹妹阿蓉托付给你了。”
“什么?”融礼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一出,“我……”
“白千羽那个妖女有什么好的?你若是想在融家有所作为,娶了融蓉只有好处。”
别的兄弟有些怯懦地低下头悄悄地觑着融礼,又时不时看一眼大哥。
诸葛思明上前解围,顺带偷偷扯了一下融礼的衣摆:“融家骤然发生如此变故,融礼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罢了。”
“大哥说的对,我听大哥的。”融礼此时的语气倒透着一股忍辱负重,白千羽微微皱眉,不过看到诸葛思明与璩文若的表情,她觉得自己模模糊糊能理清楚原因了。
接下去,在场的诸位就开始讨论秘不发丧的事宜……眼瞧着能够隐身的时间越来越短,白千羽捏了个诀从阵眼处破了个小口,从诸葛思明的禁制中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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