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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炀回去后,他跟李敬的事儿没闹出什么水花来,他自己也奇怪了,不过细细想来也没什么大不了,李敬这人重面子,他对他做的那些事,估计他不敢提。
  更别说向他爸提。
  回去之后祁炀才听蒋明博说,当时李敬是打算堵人的,叫了不少人在别墅里藏着呢,想弄他没弄成,谁知道祁炀差点要了他的命,李敬七魂六魄都没了早忘了本来是要干什么的。
  丢脸。
  祁炀听完之后就是扯唇一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他下了楼,许媚和几个娘家人在客厅里说着什么,是的,他家来亲戚了,烦。
  祁炀这几个姨妈,那都是大户人家的儿女啊,他外公就是个有本事的,不过祁炀从小就不走了,他连家都少回还能去谁家?祁炀从楼梯上下来,看了几个姨妈一眼,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倒是他大姨,怪热情的说:“炀炀,回来了呀。”
  祁炀点了点头走过去,“嗯。”
  他穿着黑色的长袖衫,气质上沉稳了不少,个头高高的,跟几个女人在一块格外的突兀,祁炀双手插在口袋里,问道:“妈,爸没在?”
  许媚连忙应道:“他刚去公司,有什么事吗?”
  祁炀看了看大门的方向,说道:“没什么,就问问。”
  随后转头对几个姨妈们说:“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许媚想叫住他,可不知道怎么开口,用什么理由,最后索性放弃了,只对自己的姐妹几个说:“都坐吧。”
  她安排着她们坐下,眼睛却看向门口。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他回来的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不过他的手机号照样没什么人知道,自那天散场以后他跟蒋明博左路都没有再联系,反而是何宇打了电话过来,其实他跟何宇有联系方式,却没怎么联系过,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病情和郑致尧保持着联系,昨天何宇打电话过来问他最近的情况,他表示都还不错,没有发过病。
  他昨天也是真的,没有失控的征兆,他对自己的情况了解,狂躁和抑郁交替,他会有清楚的感受,配合郑致尧这些年,他都有很好的散心,很好的生活,认真的享受拼搏的日子,只是唯一的不足是……
  祁炀想,如果宝贝还在,他可能,早就痊愈了吧。
  因为……他有这个自信。
  他非常想念他,他真的希望能用任何代价去换宝贝在他身边哪怕仅仅五分钟,他是有些贪婪,五分钟,他贪恋这五分钟啊。
  他怕这时间太少了,他不能告诉他,他有多想念他,多喜欢他,多害怕失去他。
  祁炀没有走出去,就在自家的院子里逛,也是不错的风景了,他在十字型的木板桥上站着,四周都是泉水,水面清澈,望得到底,小喷泉的水跟小孩似的,嬉闹着冲在一起。
  祁炀蹲下身,手放进了冰冷的水里,他的手白,指骨修长,根根分明,特别的养眼,他拨动板桥旁边的水,又伸伸手去接喷泉的水,一会拿出来,一会伸进去,不亦乐乎。
  许媚站在走廊一侧看,突然就笑了,她是想起了什么,想起祁炀小时候就好奇,好奇这水是怎么出来的,他就喜欢拿手去够小喷泉里的水,但人小手短的,就是摸不着,有一次差点摔进去了,把一家人吓了一跳,亏得是祁国衷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
  正出神的,许媚再定睛一看,祁炀正好抬头,跟她撞了个正面,许媚赶忙收住笑,尴尬不已,而板桥上的祁炀却对她露出一个非常阳光的微笑。
  “妈,这水是凉的。”祁炀远远的对她说。
  许媚道:“当然是凉的了。”
  两个人的笑远远的,却腻化在一起。
  一模一样。
  会所里闹出来的事不算大,黄经理也批评过了昨晚当差的人,毕竟没闹起来就不算大的,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说这事根本不讲道理,又不是他们做的,还得挨领导骂。
  “韩超。”黄经理叫了一声。
  男生出列,就是昨晚那个被抽耳光的当事人,韩超脸上掌印已经没了,他低声下气道:“到。”
  “说的就他妈是你,”黄经理劈头盖脸一顿骂:“我都说了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你给我当耳旁风?这来的都是大人物你他妈知不知道后果?六爷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你跟他顶撞什么呢?!”
  “我没顶撞……”
  “你再跟老子说一遍!”黄经理大骂,“麻蛋,就你们这些崽子……我告诉你,这他妈不是学校,没人跟你讲理,有些人你惹不起就是惹不起,你他妈还以为谁能给你主持公道呢?公个大爷的道!有个屁的公道!这儿只认钱!”
  韩超被斥的不敢说话。
  “真完犊子,学聪明点,聪明点,”黄经理直拍韩超脑门,“妈蛋,我最烦带你们这些学生了。”
  念念叨叨一顿,这事儿才平息。
  几个男生围在一块窃窃私语,唠黄经理的舌。
  社会真残酷。
  韩超从五楼下去,摸到二楼,大白天人也不少的,他看到一间ktv的包厢里刚出来的男人,立马凑了上去,说:“哥,我跟你聊聊。”
  慕迟转头看看他,手上还拎着几瓶空酒瓶,他边走边说:“有事直接说。”
  “就昨天那事儿啊,我根本没做错,怎么你跟经理一样,都赖我。”韩超跟在慕迟身边喋喋不休。
  这事儿他确实想不明白。
  他才十几岁,能懂多少?
  慕迟把酒瓶放在了吧台边的空盘里,服务的美女接了过来,慕迟和那人点了点头。
  “酒谁摔的?”慕迟问。
  韩超急于澄清:“当然是六爷小弟了!”
  慕迟说:“我不知道吗?”
  “你知道?”韩超更不理解了,“你知道昨天为什么还……”
  “知道有用吗?”慕迟看着他说:“你今年几岁?”
  韩超:“十七。”
  “怪不得,”他说:“你还年轻,有的可学。”
  “学什么?”
  “社会,”慕迟说:“没人跟你讲公平道理的,不是什么事摇摇头说我没有,不是我干的就真不是你干的了。”
  韩超撇嘴,不说话。
  “你别这么气盛,没用,”慕迟说:“那个六爷不是个简单的角,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顺着他就行了,没必要跟他牵扯不清,过去了就成了。”
  “可那确实不是我摔的呀,那干嘛要我赔钱呀?”
  “你要是纠缠不休,你不仅会赔钱,还得挨打,往大了说,你连工作都保不住。”慕迟道:“这种人不会遇见很多,你服务别人的时候你的身份就是低人一等的,眼一闭这事就过去了,几个钱赔得起,人身安全和工作是最重要的,懂吗?”
  韩超还是不说话。
  慕迟摇摇头,“这次就过去了,下次聪明点,别这么死心眼,没那么多道理可讲,知道你们没受过这种屈,那就好好读书,别来这种地方工作就行了。”
  韩超道:“我就是不想读书才出来工作的,我又不是那块料,什么都学不会,我爸让我出来提前历练的。”
  慕迟笑笑:“最后你会发现,还是读书好。”
  “现在就发现了,”韩超说:“那么不讲理的事真是见鬼了。”
  “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慕迟说:“这都是些小摩擦。”
  韩超说:“读书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读书?”
  “我?”慕迟看着他笑了,“我能是那块料吗?”
  韩超跟着他笑:“是吧,这东西都是高智商的人玩的,我们念不来。”
  慕迟摸了摸帽沿:“嗯。”
  韩超顺着他的脸向上看,说道:“哥,你黑眼圈都重了,你好像连上两天了?”
  “本来是要休的,昨天不出事了吗?”慕迟道:“都一样,多上一天多拿点钱。”
  “那个……经理他们带人来了,你现在能下了。”韩超说,他们黄经理刚走一天就出事被叫回来了,本来好像要培养新人,由他亲自带队教的,这人也没教成,就原路返回了。
  “上面也没说让我走,等命令吧。”慕迟道。
  韩超打量着他:“你不累啊?”
  连熬两天,一觉没睡也是挺拼了。
  “累,”慕迟笑笑道:“之前你们没来节假日那会人更多,连加了三天的班,那都没事。”
  韩超比了个大拇指,“牛逼。”
  “黑方,野格,深蓝各两瓶拿过来快!”一包厢的门口对着他们喊,大概是看见了酒架台这边有人。
  慕迟叫了酒放在了小一号的盛酒器里,对韩超说:“我去送酒,你该到点了,回去补觉吧。”
  “我跟你一块。”韩超说。
  “别,我不知道要加到什么时候,我习惯了,你别熬,长不高。”
  韩超看看他的个头,悻悻的说:“那我回去了啊哥。”
  慕迟抬了抬下巴,拿着酒走了。
  包厢里男男女女坐一排,唱着歌喝着小酒,桌子上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慕迟和其他服务生一起收拾着桌子,给人上酒,他们唱的是什么歌不知道,他很久没听过歌了,点歌这事他不行,都是其他人帮衬,他主要还是负责服务这块。
  慕迟把酒一瓶瓶摆上桌子,恭敬有礼道:“请拿好,您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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