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
我艰难的缓缓把头扭向棺材。
静,这时候我感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麻木的视觉在转动。
当目光移到棺材,我竟看到一只苍老干瘦的手搭在棺材边上!
诈尸?
我的心脏前所未有的快速跳动,喉咙发干,让我忍不住吞咽口水。
我鬼使神差的往棺材挪步,戴孝的男女见此,看我的眼神宛如看一个怪物一般。
其实我也害怕,只不过我觉得没鬼这玩意儿,虽然说有一只手搭在棺材上,但我并不相信真是诈尸,如果真有诈尸的话,那恐怕这世界的人早就死光了吧!
一步,两步,眼看着棺材里的全貌我就要看清,这时外面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我就看到黄道士带着几个穿着灰色道服的人快步走了进来。
这些人一进来,也不见说话,快速把棺材给盖住,抬出了灵堂。
在他们盖棺材的时候,我特别注意棺材边,可那里什么也没有。
难道刚才是眼花了?
“准备送葬上山,你们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但不要离开灵堂。”
黄道长跟在棺材的最后,临离开时,对我们说道。
戴孝的男女似乎很怕黄道士,一个劲儿的猛点头,甚至还想拍上一两句马屁,但黄道士走的也很急,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按理来说,灵堂里没了棺材,应该会让人舒服些,至少不会觉得渗人才对。
可怪的是,我感觉棺材一出灵堂,这里反而阴冷了几分,虽说棺材走了,可灵堂里还有主家的黑白照片以及灵牌。
最主要的是,那原本放在棺材头上的长命灯也在。
我虽然说不信鬼神,但我们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神神叨叨,每每黄昏槐树下,老头老太太们,没少把鬼怪挂在嘴边。
我就听过这么一个说法,说的是人死后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需要留下长命灯,以招引他们的魂魄回来看自己的尸体,待他看见自己的尸体之后,才会知晓自己已死,继而去往黄泉转世投胎。
而如今,长命灯在,尸体却不在,换句话说魂魄回来看不见自己的尸体,就会以为自己依然活着!
我不知道魂魄以为自己活着的后果是什么,只是觉得心底隐隐的不安,很想离开灵堂。
“小伙儿,怪冷的,不如我们挤在一起暖和暖和?”
戴孝的女人不停的打着冷颤,仿佛身处冰窟。
要说平常,一个女人这样说,我准以为她对我有意思,但是现在我却半点没这种心思,因为我也觉得寒意凛冽,仿佛寒冬时节,光着膀子在冷风中行走。
戴孝的男人显然也和我有一样的感觉,我们三个缓缓的靠在了一起。
灵牌前的烧炉里,有纸钱在烧,我们三个就这么围着烧炉不停的往里头添纸钱,以求让火大一些,暖和些。
只是纸钱烧了,却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的暖意,那红艳的火,散发出的热量及其有限。
戴孝男人,一支又一支的抽着烟。
“小伙子,你没事老叹啥气呀。”
忽然,戴孝女人说了一句。
“我没叹气啊。”我疑惑的看向戴孝女人。
戴孝男人也向女人投以目光,显然男人也没听到我叹气。
“你俩是不是对我有想法,想吓唬我!我明明就听到有人叹气了!就算不是小伙子,一准是你们两个的其中一个!”
女人有些急眼。
“真没有呀,大姐。”我很是无辜。
“可不是,少疑神疑鬼的,你要累了,就在边上睡会儿。”
男人又点上一支烟,一口云烟吐出。
云烟当中,我似乎看到男人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然而当云烟散去,他却是一脸愁容,这叫我心里不禁发毛。
眼花!一准是眼花了!
我迅速拍了拍的我脸。
女人听了男人的话,忽然沉默下来,她的眸子在左右迅速转动,身子发抖的越发厉害,似乎在忍受什么恐怖的事情。
“哎……。”
就在我们都不说话的时候,我竟真的听到了叹息声!
并且更离奇的是,这叹息声竟从我的喉咙里发出!
女人转动的眸子骤然停住,勾勾的看着我,上下唇不住抖动,脸上缓缓出现惊恐之色。
“你……你!”
我注意到戴孝男人,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叹息,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头抽烟。
我想跟女人解释,可我一开口,说的不是话,而又是一声叹息。
“鬼啊!”
女人突然跳了起来,发疯一般要往门外跑,只是让我不解的是,不管她怎么狂奔,都没能跑出灵堂!
她围着灵堂跑了一圈,又站在了我的面前,当再次看到我,她崩溃了,整个人摔在地上,不停的往后挪,边挪嘴里还边嚷着:“别害我,别害我,我不是你女儿。”
接下来更加诡异,女人嘟囔了几句,就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的脱,当她脱到一丝不挂后就突然晕了过去。
这还不算,女人晕过去后,她的身体竟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往里拖!
一下接着一下,女人的身体,被慢慢的拖到灵堂里那不被灯光照到的阴影处。
哭声,惨叫,伴随着羞人的呻吟,一股脑的充斥整个灵堂。
这个过程,我很想有所动作,可我发现我的身体就像被钉在了地上,根本不能挪动半分,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钳制着我。
我求助的看向戴孝男人,他低着头,烟雾正缓缓的从他的脸上散开,我凝着眸子,目不转睛,当烟雾散去,男人却是一副怪异的笑脸,他的嘴角几乎要挂上眼角,泛黄的牙齿以及牙龈都露了出来。
这还不止,男人对我笑的同时还从怀里掏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向我逼近!
咯噔!
我只觉我堕入了某处深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杀我,女人又为什么会如此怪异,但即将丧命的时刻,我爆发出了生来最大的力量。
“啊!”
我狂喊了声,一步踏出!
然而当踏出这一步,哪里有什么男人拿着匕首,灵堂里空空如也。
我活动了下手脚,没有了钳制,也感觉不到那种彻心的冰寒。
他们两个呢?
刚才我所看到的太过离奇,我直接认定为梦境,虽说站着做梦有些扯淡,但这是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方式。
我挺着胆子,在灵堂里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那对男女。
“难不成离开灵堂去忙活其他的事情了?”
我这样想着,也准备抬脚踏出灵堂,可这瞬间我却撇到灵堂那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什么动弹了下。
我的目光正视那处阴影,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我念起刚才梦境中女人的遭遇,刚刚落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
“嘿!有人在那里吗?”
我的叫声,惊动了里面的东西,一道急快的黑影,从其中向我猛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