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刘白答应跟我谈的时候,他妈刚再婚没多久,他那会儿还不知道杨咏彬是个啥样人,跟他妈一起住在杨咏彬家,两人的关系也还算过得去。”
“杨咏彬对他和小谙可热情了,哥啊妹的亲密的不行,吃的喝的都让着他们,孔融见了他都自卑。”
“刘白以为她妈这回嫁对了,后爸有点钱,继兄弟也好相处,就放心地在学校里瞎混,然后被我给盯上了。”
“我们勾搭上之后呢,有一回打啵儿被杨咏彬给撞到了。”
“他当时卧槽,跟圣母玛利亚一样,说了一堆什么时代在进步、思想在开放,他不歧视同性恋,会给我俩保密啥的,给我感动得够呛。”
“我说刘白你兄弟真够意思,他说还可以吧。”
“确实他妈的很可以!不到一个月,刘白家里就知道他的性取向了,怎么知道的你晓得吗?”
举人的嘴角往下撇了撇,觉得怪不得刘白看不上他,半天够不着重点不说,居然还有脸吊别人胃口。
路荣行却是个神人,吃瓜看戏都有耐心,不急不躁地说:“不晓得,你说。”
孙雨辰确实是个语死早,罗里吧嗦地继续道:“就是杨咏彬带他的同学回家玩,2个女的一个男的,这3人吃饱了撑的,在他家里说刘白跟我,我尼玛!我跟刘白跟他们都不是一个班的,认都不认识。”
“那几个贱人就聊聊聊,杨咏彬突然说嘘,不要这么说他哥,然后他爸巧的不得了,出来接水了。”
“那天刘白回了趟家,他那个后爸平时对他还行,钱没少给,就是当官当中毒了,不许别人跟他对着干,刘白当天下午就被赶出来了。”
“之后杨咏彬呢,又帮他说好话,又偷偷给他塞钱花,见了面就说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同学带回家,没想到他们是那样人啥的。”
“现在我算是知道了,只要碰上这种出了事,就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人,十个里面有九个不是好货,但那时候真不知道,还当他是自己人,请他帮着劝他爸劝他妈的。”
“要是我们是好学生,这事大概就翻篇了,但我们是个屁。”
“我当时差点没气死,先把他那个男同学堵了,那男的说,都是那两女的在聊,他都不知道我跟刘白是同。”
“我又把那2女堵了,问她们嘴巴怎么这么长,结果这两人说,是杨咏彬拿家里的相册给她们看,她们才知道刘白是他的哥哥,然后才说起来的。”
“另一个男的不是不知道我跟刘白的关系吗,这就有的聊了。”
路荣行听完他的长篇大论,表示还是没懂:“话是那两个女生看了相册自己说的,他爸也是自己走出来听见的,跟杨咏彬有什么关系?”
毛子实在是受够了孙雨辰稀烂的叙事水平,满脸嫌弃地插了进来:“……路荣行来,听我的,说白了,就是他跟刘白这个,不正当男男关系的事,最开始就是杨咏彬这狗逼在班上传开的。”
并且他造谣还有点儿技术,从不直接说,他只会突然跑去问a,你为什么要造我哥的谣,a遂大怒,反问哪个谣?谁污蔑他?
“谣”就是刘白是个同性恋,而“谁”永远不会有姓名,杨咏彬会说,误会误会我请你吃饭赔罪。
孙雨辰摸出打火机就砸了过去:“不正当你妈啊!”
毛子连忙躲到了举人背后。
路荣行听了毛子的话,这才有点感觉到矛盾产生的原因,他说:“你们确定是他传的吗?这种小道消息,一般很难找到源头吧。”
“确定的不行,”孙雨辰正色道,“他自己说的。”
“当时他只是拿了个相册,我们也没有往他身上想,只是觉得奇怪,这些重点班里跟我们屁关系的女生,怎么会知道我跟刘白的事。”
路荣行看他的眼神里立刻涌上了质疑,试探地提出了一个可能性:“是不是你初中也堵过他们班的谁,问别人撬没撬你墙角?”
孙雨辰脸上有点挂不住:“堵个球,没有!当时他们班上的男的都丑。”
反推过来,就是他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帅,被夸了路荣行没道理还跟他抬杠,点了下头,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架势。
孙雨辰又说:“然后我就挨个问,反正我很闲,这个说是那个说的,我就去找那个,最后把他们班的人几乎都问了个遍,最后问了杨咏彬头上。”
“我当时不敢信,觉得是最后那个学生在甩锅,我叫毛子把他往死里抽,他说别打,他能够证明给我们看。”
“那会儿搞学习的人,不是人手一个复读机吗,那哥们儿把一版英语磁带消磁了,拿来录他跟杨咏彬在寝室里说的话。”
“他主动挑事,说又看见刘白跟我在学校的哪哪儿搂搂抱抱,杨咏彬不知道他的复读机在录音,说了不少真心话。那复读机录音不行,但恶心啊、不要脸啊、让人作呕什么的,还是听得蛮清楚的。”
孙雨辰到现在还记得,听到录音后他身上突然起来的那阵寒意,他跟杨咏彬关系一般,说不上失望,就是被人的多面和伪装性给震慑到了。
他当时莫名其妙地想,如果杨咏彬想弄死刘白,在那之前,刘白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幸杨咏彬只是爱耍唇枪舌剑。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孙雨辰就越来越讨厌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