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总结下来,喻州推断席安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才不得不跟自己绑定。
没有人喜欢被迫跟不认识的人绑定在一起,喻州不曾信任席安,席安也不见得就信任他,两人只是因为任务才勉强走到一块儿。
他就像威胁者安在席安身上的枷锁,所以席安才会格外别扭,甚至忍不住想要坑他一两回。
然而能威胁到宿主的只有系统,且必须是具有成熟思维的高级系统。
为什么初级宿主会拥有高级系统?系统又为什么要逼迫自己的宿主靠近他?
席安睡得不太.安稳,哼哼一声翻了个身,喻州收回视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席安这个人浑身都是谜团。
喻州搜罗了十多个世界顶尖水平的黑客,在旗国读书的同时,建立了一家属于自己的IT公司——复仇者。
复仇者在建立之初便推出游戏头盔和游戏仓的概念,并在之后两年时间内,凭借其成员出色的黑客技术,实现了两样产品的开发并且将之投入市场,完全颠覆了现有游戏设备的手动操作理念,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一股浪潮。
复仇者超越其他游戏设备公司的地方在于:玩家完全依靠意识来进行游戏操作,而不用活动身体,仿佛在现实世界之外开辟了一个世界出来,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虚拟现实”。
由于这两样东西所包含的技术太过高端,无数IT专家都无法破译其中的关键,只能眼睁睁看着复仇者从一个十几人的小公司疯狂吸金,一直成长为全球范围内的IT巨头之一,从建立到崛起的时间仅仅不到三年。
而复仇者最初的成员们对外宣称的领导,却是三年前在艾顿挂职的一位外科医生,名叫容琛。
所有人都知道容琛只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但无论他们怎么探查,也只能查到容琛身上,他身后的人连一点儿讯息也不曾流出,可谓是小心到了极点。
除此之外,容琛的同性伴侣也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据说对方是星国这几年异军突起的朱氏集团的小太子,名叫朱行,是复仇者的创始成员之一,朱氏那款风靡全球的游戏也有他的手笔在。
他为朱氏制作的游戏非常精美,但跟传感头盔这种划时代意义的产品比起来还完全不够看,因此IT大佬们调查幕后老板的时候都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
——寻找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当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同性伴侣这件事儿是郝乐.透露出去的。
郝乐从学校逃回家里求助,却被郝家人知道他和三个男人纠缠不清。郝妈妈为人传统,当场气得跟他断绝了母子关系。
郝爸爸也不知道他居然会做出这种出卖尊严的事情,沉默许久,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郝乐明白他这是默认了郝妈妈的决定,愤怒无奈之下只能继续逃跑。路上听说有人在挖容琛的背景,他就将朱行的事情爆了出去,希望看到他和自己一样众叛亲离。
然而他错估了自己和朱行之间的差距。
经历了潘凯风的事情,朱家父母对儿子的眼光放心的很。而且朱妈妈早就知道儿子有个男情人,知道消息也不过感叹一句“儿子眼光真好”,然后催他们结婚罢了。
反倒是郝乐自己屡次潜逃,彻底惹怒了司义三人,高中都没能读完,直接被他们当成自己的禁.脔,困在了海边别墅里。
但和上一世不同的是,他再也不是他们掌心里的宝贝,而只是众多玩具中资格最老的一个,也是他们最痛恨的一个。
堂堂星国顶级家族的大少,居然被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男人绿了,说出去他们还要不要脸面?但是又舍不得放弃郝乐便宜别人,于是就只好关起来,想起来的时候再拿出来逗逗。
没有了人身自由,郝乐就无法与三位大少同生死共患难,豪门梦注定是要破碎了。
第26章 现代校园篇10
旗国,复仇者总部大楼顶层。
现已升级成总裁的席安为自己准备了一个两百多平米的超大办公室,四面都是宽敞透亮的落地玻璃。站在边缘往外看,能把半座城市收入眼底,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然而平日里敞开的窗帘此时却都被拉上,办公室里一片黑暗,仅在中央亮着一盏大功率的照明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奇怪味道。
席安靠在待客区宽大的沙发椅上,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衫,一只手抓着换下来的西装外套,压在自己的脸上,仅仅露出一截儿青筋毕露的脖颈。
喉间低沉的闷哼声不时响起,表明他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
仔细看去,席安另一只手的袖子已经被剪开了一个口子,大臂靠近肩膀的地方有一个狰狞的血洞。旁边一人手上拿着手术刀,正在切割他的皮肤,却是穿着白大褂的喻州。
白大褂有些不合身,喻州把袖子卷了两圈凑合着穿,但肩膀处却没办法调节,只能任由它松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似乎动作一大就会滑下来。
“子弹是冲我来的,你冲上去做什么?”喻州跨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手底下的动作平稳,干脆利落的清理着创口,一边说话转移席安的注意力。
喻州的公司越做越大,动了其他人的蛋糕,甚至隐隐展现出垄断的势头,自然会有人看不过去。
他们找不到幕后老板,就变着法儿想把几个高层的黑客撬走。被拒绝几次之后,心狠一些的就决定对他们这几个会下金蛋的“母鸡”下杀手,宁可大家一起倒退几年,重新开始。
今天就是有个小混混持枪袭击了喻州,当时喻州背对着袭击者,没来得及反应,席安情急之下推开他,自己却挨了个枪子儿。
喻州拨开肌肉组织,找到卡在骨头上的子弹头,用镊子迅速的夹了出来,当啷一声丢进旁边的金属盘子里,然后抓起一把止血药粉洒在席安的胳膊上。
这药粉是喻州照着中医的方子做的,止血效果极好,但相应的,药效发作时的疼痛也是普通伤药的几倍。
席安疼得直吸气儿,冷汗浸湿了衬衫,左手支撑不住放了下来,露出疼得有些扭曲的俊脸。
喻州见他睁眼,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用镊子敲了一下里头的子弹,说道:“那家伙要是手再抬高点儿,这东西就得出现在你的脑子里。”
席安瞧着那变形的子弹,脑门上的青筋直抽抽,忍不住说道:“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自作主张,谁说我就躲不过那颗子弹?”喻州毫不留情的说道,见出血速度变慢,立即用镊子把子弹碎片清理出来,然后拿起针线缝合伤口。
喻州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但席安还是疼得脸皮发抖,等他开始包扎了才有力气说话,然而刚张嘴就被喻州塞了颗消炎药,苦涩的药味夹杂着铁锈味灌进嘴里。
“……”
席安自己端着水杯灌了口水,把嘴里的消炎药片咽下去,这才说道:“我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是在心疼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