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转瞬即逝,柳灵双目无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那么久。
整个人仍旧还是浑噩的状态,回忆的碎片远远飞去,她拼命去抓,记忆中熟悉的身影却一个都抓不住。
“叶天……”
柳灵皱眉沉思,不断呢喃着,这个名字,是她此刻能记住的唯一。
护体兽影逐渐龟息,真气铠甲瞬间消散……
“你没事吧?”
王磊面露欣喜之色,急忙上前问道。
柳灵木然的摇摇头,黛眉微蹙,忽然问道:“你知道……叶天是谁么?”
“叶天?不认识,他是你的亲人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王磊急道。
柳灵仍旧摇头。
远处,白衣老者望着两人,不知在思量着些什么。
中午。
柳灵愣然的坐在饭桌旁发呆。
气氛有些尴尬。
“丫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可是清清楚楚,你怎么可能是他女朋友?”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爷爷。”
王磊见瞒不住了,只能将那晚柳灵独自灭了人贩子团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这次我带她来找爷爷您,就是为了帮她找回失去的记忆。您在湘西生活了这么久,我想您一定知道……柳家?”
“柳家,哪个柳家……”
老人一脸疑惑,柳姓在湘西算是个大姓,用这个姓氏的家族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自己哪儿知道她要找的是哪个?
忽然联想到柳灵身上的传承……
老人脸色突变,微微色变。
“丫头,我且问你,你要找的是哪个柳家?”
急忙上前。
老人一脸期待。
“或者……你告诉老夫,你要找的那个柳家,当家人叫什么名字?”
“柳川!”
柳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他……他是你什么人?”
老人上前一步,面色激动。
柳灵头痛欲裂,想到这个名字,仿佛触动了脑中的某丝记忆……
“父亲……是父亲!”
柳灵几乎脱口而出,话出口,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她和柳惜梦本是嫡亲骨肉,换血之后,两人的记忆融合,交错。
她虽然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以谁的身份在活着,但刚刚那个名字,绝对来自柳惜梦的记忆!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老人如遭雷击!
“柳川……怪不得,怪不得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竟然真是那个柳家!”
“一别二十年,上天垂怜,真是上天垂怜!”
老人喃喃自语,双目微凸,双手更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反常的举动,看的王磊一头雾水。
“爷爷,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柳灵的身世?”
王磊急忙上前,脸上激动。
柳灵也微微色变,自己来湘西这么久了,却是没有丝毫收获。
难不成真在这位老者身上出现了转机?
老人对柳家的事决口不谈,却亲自给柳灵倒了一杯酒。
手在正欲起身的王磊肩上稍稍一按,王磊眉头微皱,只感觉自己肩膀微微一痛,却并未多想。
“你坐下,丫头,今天老夫败在你手里,一点都不冤。我为今天的冒犯敬你一杯。”
老人在端起酒盏的刹那,迟钝了片刻,谁也没看到,手中一滴泛黑的液体和一滴鲜血,不知不觉的滴落在酒盏之中。
融合,化清为浊……
酒盏悬空,老人一脸真诚无懈可击,柳灵犹豫了片刻,接过来一饮而尽。
“我希望您能告诉我关于柳家的一切,这对我很重要。”
柳灵放下酒盏,急忙问道。
她压根没注意到老人眼中一闪而逝的诡异寒芒。
老人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柳家么?那个在二十年前被人一夜间灭门的柳家……”
“什么!”
王磊一脸愕然的望向柳灵,他没想到柳灵的身世会这么悲惨。
“你竟然还有脸来问我?”
老人露出一丝冷笑。
闻言,柳灵浑身一颤,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嫣红之色,浑身一阵摇晃,竟然有些站立不稳……
“酒里放了什么,为什么暗算我?”
“暗算,呵呵,比起你们柳家做的事,我这哪里算是暗算?”
“真是老天垂怜,原以为这辈子我都没机会为我那可怜的大儿子和孙女报仇,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送上门来!”
柳灵双眼赤红,浑身皮肤甚至都散发着不正常的血红色,仿佛随时都能滴出血来!
双眼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王磊急忙上前搀扶住她。
“爷爷,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怒吼道。
“二十年前,我的大儿子,也就是你的大伯王成林,改换姓名,就在那个柳家做家奴!”
“就是柳川!想当年柳家几乎灭门,你大伯不惜性命将柳川膝下两女救出,而他柳川,竟然在我那乖孙女身上种了并蒂蛊,还是最恶毒的奴蛊!”
“想让我王家后人在他柳家代代为奴?你能体会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么?直到你大伯死去,他都没能见到亲生女儿,我也没能见我那亲孙女一面!”
“老夫做梦都没想到,我会再见到柳川的嫡系后人,所以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老人状若疯狂。
“该死的柳川,你能在我那孙女身上种蛊,我便也在你的后人身上下蛊!”
“那杯酒里,我下了你大伯生前留下来的蛊!”
“爷爷,即便柳川有错,那都是过去,柳灵她是无辜的啊!”
王磊面如金纸,他远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复杂。
“闭嘴!”
老人狠狠一耳光闪了过去,足足把王磊扇了一个趔趄。
“爷爷,就算您今天打死我,也要破解她身上的蛊!”
“你别费力气了,那是从柳家带出来的情蛊,根本无解!”
“柳家的蛊,用在柳家后人身上,活该!要怪,就怪你错生到了柳家!”
望着柳灵,老人面色癫狂至极。
“情蛊一生只下一次,受术一方若是对施术者有丝毫不忠,便会心脉尽断而死!”
“这蛊染了你的血,便是是为你而下。你想救她,可以!和她成婚行房,让她成为你的女人,蛊毒自破!”
“爷爷……您什么时候?”
王磊面色剧变,这才看见爷爷手心中竟然夹着一根三寸银针,那上面还有一丝鲜血残留。
刚刚拍他肩膀的刹那,便取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