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冯素心的手还紧紧的扯着郎欢的头发。
郎欢看上去很可怜，挣扎不出来的样子。
蓦然的，李贺就想起来，那个时候在郎家看见郎欢被郎洪山用鞭子抽打的时候的样子，还有冯素心在一边看笑话。
还有后来，郎欢因为郎家人再次受伤住医院。
他们是真的不把她当成是人吗？
李家的人对他是冷暴力，不会动手。
郎家的人就是对郎欢进行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李贺一时间不知道他们谁更加可怜一点。
长腿一迈，他大步走过去，将郎欢从冯素心的手下拯救。
将郎欢揽到臂弯里护住，李贺看着冯素心、郎洪山还有陆风，眼神凌厉。
三个人硬生生被他弄得打了个冷战。
低头看了眼臂弯里的人，李贺拧眉，“怎么样？”
郎欢疲倦的靠在他的胸膛里，低声说，“我想走。”
她真的想走，不想留下。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她同情郎妮可，所以来了。
却原来，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还不如不来呢。
李贺点点头，就这样护着郎欢要离开。
“站住！”
冯素心却还是不饶人，大声叫道，她追上来拦在李贺和郎欢的面前，“你们这样就想走吗？郎欢你站住，不许走！你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
开口的不是郎欢，而是李贺。
他看着冯素心，冷笑道：“你想让她跟你说清楚什么？”
“我……”
张张嘴，冯素心觉得自己不能在一个晚辈面前跌份。
深吸一口气，她指着郎欢，“你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个什么东西？她不要脸！她竟然勾引……”
“啊！”
痛呼一声，冯素心的手腕被李贺紧紧的攥住。
冯素心疼的大叫。
“干什么！”
郎洪山和陆风也赶紧过来。
李贺眯起眼睛，声音沉冷，一字一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不要脸，嗯？”
“你！你！你放手！”
饶是郎欢也傻眼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李贺会这样护着她，完完全全超乎了她的预料。
她抬起头看着李贺，突然就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心里，他的样子却又那么深刻。
一颗心脏狂跳的厉害。
松开冯素心，李贺淡声，“注意你的用词，有些词不能随便用，懂？”
这真的是李贺吗？
李家最不受宠，一直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二公子？
这简直不像他。
郎洪山拧眉，将冯素心拉回身边，低声，“好了，你够了。”
他是明白了，今天不管怎么样，有李贺在，他们就跟郎欢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
“去看妮可吧。”
听完郎洪山的话，冯素心自然不甘心。
可是再不甘心，她去看李贺，也有点怕了。
被郎洪山拉走，她还时不时回头过来。
郎欢，李贺，你们等着！
他们走后，就剩下三个人。
郎欢说道，“走吧。”
“欢欢……”
陆风情不自禁的呼唤了一声。
郎欢深吸一口气，从李贺的怀里出来，站到了陆风的面前。
陆风顿时眉眼一喜，可是不等他高兴多久，“啪”一声。
他的脸偏向一边。
郎欢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对，是耳光。
扇在他脸上，也扇在他的心上。
李贺也被郎欢的突然举动弄得一惊，不过他很快回过神，将郎欢拉回身边，握住她的手放在眼前。
她扇了别人，这个男人却心疼她的手吗？
郎欢哭笑不得，却觉得心里的念头更甚。
“欢欢，我，你……”陆风看着郎欢，不知道该说什么。
郎欢淡声，“陆风，我非常希望这一巴掌可以彻底的打醒你。”
……
车上，郎欢一言不发的望着车窗外。
李贺开车，偶尔转头看她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本来是要送郎欢回去，可是后来开车开着开着，李贺就把郎欢带去了自己的公寓。
一进门，郎欢就直挺挺的往里面冲。
她心里不舒服，有火气，李贺明白。
跟在她身后，李贺看她冲进卧室。
跟着进去，刚进去，就被她一把抱住。
郎欢抱着李贺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前。
李贺揉了揉她的头发，“要怎么样才能高兴点？”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
为什么护着她，为什么保护她，为什么现在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知不知道，这样，这样会让她，会让她……
那种情绪一旦涌起，就没有办法平复下去。
咬咬唇，郎欢抬起头。
四目相对，李贺被她眸底的一些情绪触动。
“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郎欢突然踮起脚吻住。
郎欢揽住李贺的脖颈，深深的吻着他。
李贺很快就反客为主。
她的心里，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确定。
可是，可是，她又想着，不要去想那么多了，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好了。
李贺将郎欢抱起来，走向大床，两个人从善如流的进行下去。
很久之后，郎欢枕在李贺的肩上。
李贺的手勾着她的发丝，一下一下在指尖把玩。
郎欢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最后决定了什么。
“李贺。”
“嗯？”
突然被她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语气严肃，李贺微微吃惊，“怎么了？”
郎欢半坐起身，看着他，“李贺，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吧。”
“你对我到底怎么想的？”
“……”
李贺愣住，显然不明白郎欢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他。
郎欢接着说：“我想知道你心里对我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只是当我和你是合作的关系，我只是你的合作伙伴？”
“不然呢？”
“不然，我希望你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我想知道，想知道……”
“嗯？”
鼓起全部的勇气，郎欢凝视李贺的眼睛，“我想知道，你会不会爱上我？”
“……”
李贺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他根本没有想到郎欢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郎欢看着李贺，不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
对于她来说，这算是釜底抽薪了。
她重生一次，本来没打算因为爱情绊住自己的脚步。
但是李贺是个意外。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选择他。
但是选了他，也不能后悔。
又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另外一种命中注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