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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竣原本给他框范围框的烦闷,听到这倒笑开了,那可不行啊,之前都是我套路他叫爸爸的,一贺不能两爸。
  赵沉星没再睬他,贺能刚想反驳,突然就回了头,正襟危坐。
  与此同时,班里瞬间静下来,鸦雀无声。
  赵沉星往二班门口看过去。
  一道瘦高的影子巍巍然站在那,斜分头,垂眉挂眼的,身板挺得笔直,背着手,沉默不言。
  于涛一进门,全班学生都感受到了那股压力,统统闷头假装看书写作业。
  于涛一双下垂眼扫视全班,慢慢地、沉重地走上讲台,将手里的书放下。
  一拍桌,一开口,声音鸿亮,稍微带点本地口音,从楼梯口都能听到你们在吵,吵什么?考好了是吧?!
  他把书往桌上又一砸,这次期中考试,没一个人进a班就算了,还掉下去五个人!考的什么东西,平均分比一班落一截!
  底下一个个缩头乌龟一样,偶尔随着他声浪的震动抖一抖,都不敢说话。
  于涛瞄着班里多出来的几个新面孔,好半天才挪开,又看向角落,那个王飞飞,赶紧把他叫醒,才考多少分还睡!
  上课!于涛转过身,捏着一根触控笔。
  铃声适时响起,众人翻出试卷拿出红笔订正。
  贺能趁着机会,回头飞快瞟了一眼赵沉星的卷面,眉毛都要飞起来。
  于涛眼尖,看见他的小动作就喊:贺能你看什么呢?人家卷子香是吧?
  班里小声哄笑。
  赵沉星摊着试卷,坦坦然然的。
  他对于涛这种老师适应良好,他刚回赵家那会,请的家教里一半都是这种角色。
  八班相比二班,显然要松散太多,几乎是半放养式。
  唐志军管的少,才把八班惯出一批小霸王。
  二班这种的也有好处。
  于涛正式开始讲题,气氛才又松一点,只是也没松到哪去。
  完型这道选词组选错的人举个手,我看看。
  班里竖起四分之一的小爪子。
  平常上课我还以为你们都听懂了,这道题我们考前那张卷子才讲过一道类似的!就只换了一个干扰选项,你们就非得选那个干扰选项这些人回去把完型抄一遍。
  等到下课铃声一响,于涛又不出意外地抬起手,好,我们接着讲啊对了,这次哪些没到100的?站起来认识一下。
  班级四个角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不超过8个,赵沉星正好是其中之一。
  于涛看过来的眼神顿时就多了点轻视的意思,这几个回去把新单元里面的单词抄一遍,明天交。
  啧吵什么呢?来来来你声音大你上来讲!
  行了,都坐下去吧。
  于涛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继续捧着试卷讲解。
  桌肚里亮了几下,赵沉星单手将手机翻出来看,跳出来好几条消息。
  有瞿子成问他二班情况的,也有别的
  赵沉星眯着眼,点开沈律的头像。
  沈律头像是蓝色背景下的一串花体字母,赵沉星没仔细看过,也认不出写的是什么。
  他们俩聊天记录空空荡荡,原本仅有的几条问问题的消息被他中午删了,忍住了才没删人。
  眼下却多了两条消息。
  新鲜的。
  中午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你生气了?
  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对,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你兄弟应该也没给你讲过题吧?当然,如果我们是兄弟的话,应该会玩的更好。
  解释完还间接地表示两人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赵沉星嘁了一声,把手机丢回去,不打算回他。
  但没一会,又忍不住不停往桌肚里瞟有没有新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追妻好难
  第22章 二更
  事实上赵沉星压根没见过沈律拿这种口吻说话, 沈律也压根不像会这么说话的人。
  就很像哄人。
  他确实没那么气了。
  毕竟他心胸宽广。
  此时此刻的a班,刚下课, 一群人该闹的闹,该学的学,神奇地互不受影响。
  沈律编辑完信息,靠在墙边,指骨撑着颊侧,看向池然, 声音仍旧冷冷淡淡的,这样?
  正好来给班长传消息的池然肯定地点点头,如果你这位朋友因为你的一句不恰当的话误会你,这么说肯定就能掰回来了。语气软和一点最好。
  沈律没认同也没否定。
  他刚刚打出来的原句是
  中午我说那话没有别的意思。可能我表达的不对,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还没往里添绿茶语气,池然就碰巧过来了。
  池然瞧见他的手机界面, 就问怎么回事。他随口编造身份回了两句,才有了后来的成果。
  沈律向池然谢过, 等人一走,手指滑动,将刚刚那两句撤回。
  这话绿茶指数有点爆了, 不合适。
  赵沉星一直盯着屏幕,眼睁睁看着刚刚的消息突然就没有了,眼皮随着弯长的睫毛一起抖了抖。
  几个意思?
  道歉道的好好的,突然撤回是要欲擒故纵?
  赵沉星憋了两分钟,到底没忍住, 回了一个?回去。
  沈律应该是正看着手机,回得很快。
  见面说。
  赵沉星:?
  他莫名松了一口气。
  现在这个味道好像对了。
  刚刚其实有点惊悚,还有点点刺激。
  赵沉星又开始觉得自己欠,太欠了,人家瞧不上他还期待个鬼。
  他两指一划一摁,直接屏蔽完事。
  等他赵大爷什么时候高兴了,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他刚操作完,身周忽然安静,像落石沉了底,空气都压抑起来。
  赵沉星下意识抬头,就见于涛背着手不知什么时候从讲台上走下,直往他的方向来。
  于涛沉着脸在他桌边站定,下垂眼吊起,在我的课上玩手机?交出来!
  赵沉星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同样跟于涛挨得很近的贺能倒是抖了一下。
  赵沉星慢吞吞地抬起眼,直视他,声调平直地叙述事实,老师,现在是课间。
  于涛垂着嘴角,现在还在上课!
  他看了一眼赵沉星的卷子,你这就八十多分还不听课,迟早掉回平行班去!
  赵沉星嗤笑一声,大概他是二班第一个敢怼于涛的,周围人都聚精会神地观看战场。
  您这么希望我掉回去,别管我任我掉不就行了?您上您的课,不耽误您的时间。
  于涛瞪视他半晌,赵沉星顶着视线看回去,他眉头一沉眼尾一挑就特别容易显得凶,还是连社会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那种凶,于涛看了片刻,莫名地没了气势。
  于涛腮帮子鼓了下,调回视线,你站起来把刚刚讲解的这道题四个选项都解释一遍,还有c为什么正确,答对了就坐下,答错了到后面贴墙站一节课。
  田竣低着头呼出一大口气,侧过脸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赵沉星。
  刚刚赵沉星看桌肚手机的时候,他就瞧见了,忍住没报告而已,现在可算栽了,八成赵沉星连讲的哪道题都不知道。
  于涛慢慢踱回讲台,赵沉星撑着桌子,指尖夹着试卷站起来,花两分钟把题讲了个通透,跟于涛刚刚讲的大差不差,有些部分的话甚至像是直接复述。
  任何人听到,都只会觉得他刚刚听课听得非常认真。
  于涛也僵了片刻。
  赵沉星新来的,他周围又没人给他传小话,说的这么完整只能是真听了课。
  于涛摆摆手,行了,坐下吧,手机关机啊,别老瞅着。
  赵沉星闲闲散散地坐回去,周围人早成了呆头鹅。
  草,第一次看到于涛都没法搞定的人哎!妈我长见识了!
  这是高手啊,不愧是校霸本霸!
  田竣收回视线,不屑地嘟哝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这件小插曲的影响,于涛之后一节课都没怎么再训过人,只是在临下课的时候,让课代表发了两份试卷下去。
  下节课体育课,你们体育老师有事请假了,你们把卷一做了,回家做卷二。现在有要去厕所的赶紧去!
  两张卷子!上午就已经布置三张了!要死要死!
  什么时候能让生物老师和于涛沟通一下,让他知道看书隔一段时间要远眺,一直坐着不运动对脊柱压力很大的啊
  做梦吧,除非哪天于涛不干了。
  你们怎么就不关心体育老师怎么又请假?好体弱多病
  田竣搭了那人的茬,毕竟他是体育课代表,日常和体育老师就有联系,体育老师被迫休假快半个月了,都开始去外面驾校带科三挣外快了,体弱多病啥呀。
  赵沉星将他们的话听得零零散散,手机揣进兜里,站起身去找虞萱萱要他们提的已经布置过的作业。
  他路刚走到一半,就见一个穿浅蓝粗条纹卫衣的纤瘦男生在虞萱萱笑着说话,伸手接过几份试卷,抬头就往他这里走。
  再多几步的功夫,人已经到了眼前。
  你好,我叫景逸,从4班转来的。景逸笑容清甜,小虎牙俏皮可爱,他将手里的一份试卷递给赵沉星,我正好去拿他们上午布置的作业,顺便就帮你带了。
  赵沉星坦荡接过,谢了啊。
  景逸仍旧笑着道:没事,我就坐你右前方两个位置,你看,就这里,还蛮近的。
  赵沉星不置可否,转身准备回座位,景逸却又叫住他。
  你上课听得好认真啊,刚刚特别帅!我正好卷子上有个地方没懂,你能给我说说吗?
  景逸秒速从自己座位上抓过卷子摊开给他看,就是这篇阅读理解,我错了三个!第45题为什么选a啊,我看d也是对的啊。
  赵沉星垂着薄薄的眼皮扫过一眼,顺手一指,题干的宾语指向就是d,a虽然也对,但不对应题干
  景逸困惑消解般地点点头,好像是这样你好厉害。
  赵沉星撇撇唇。
  景逸卷子上分数是125,夸他一个八十多分的厉害。
  接连三道题问完,景逸看着赵沉星的目光更盛,咱们都是同一批转班进来的学生,以后一起努力进步吧!
  赵沉星觉着他应该是想抱团,他是没意见,只是,一起进步?抱歉,我怕你拖我后腿。
  他又没想一直在二班待着。
  景逸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底子还不错,这段时间学的也勤。
  赵沉星懒得多说,挥手道:行吧,一起努力。
  他这话才说完,走道一边的两个女生就讨论开了。
  这个赵沉星是不是太自大了一点啊,景逸我认识的,四班前三,平时就在一百多名,我跟他一个考场过,他考到二班都没人意外的,还说怕拖他后腿
  嘘,声音小点,这男的太猛了,小心他找你麻烦。
  其实她们这音量确实不小,景逸和赵沉星基本上都听了个大差不差。
  景逸有点着急,你别听她们这么说,我知道你很厉害的。
  谁能一个月逆袭五百多名,这种潜力听着就吓人。
  赵沉星早习惯了风言风语,毕竟从小听到大,说的严重的就收拾一顿,这种程度的根本不痛不痒。
  他随意应一声,就回了座位。
  景逸倒是说到做到,说要和他一起进步,之后一段时间就着探讨的名义迅速加上了微信,小跟班一样,不管在学习还是平常生活都和赵沉星保持着同一步调。
  或许是赵沉星大佬气质出众,也没人觉得奇怪。
  倒是自沈律发的那句见面说之后,过了两天的周日当天,才真正又碰上面。
  赵家许久没有联系赵沉星,嘘寒问暖没有,好在大把的生活费照给。
  赵沉星原本以为会持续这种状态直到过年前,结果周六晚一通电话就把他敲了回去。
  周六才下过雨,地面湿滑,空气清新润泽,太阳升起,把深秋夜雨的寒剔除开去。
  赵琰之身着黑色西服正装坐在阿斯顿马丁的后座,翘着腿,不耐地看着赵沉星那张臭脸。
  奶奶七十大寿,叫你回来参加酒席是委屈你了?
  赵沉星横他一眼。
  他现在还是高中生,难免有着所有学生共同的烦恼。
  赵沉星顶了下腮帮子,我还有四张试卷两本练习册没写,你们昨晚接我回赵家,今天参加酒席,明天去交空卷,委屈倒是不敢委屈,情绪差还非得让人笑?
  而且他这剩下的作业量还是昨晚熬夜赶出来的。
  二班的作业量是八班的1.5倍,难度也大,进度不同,他花的时间只会更多。
  赵琰之扫了一眼他眼睛下方的黑眼圈,就这浅浅淡淡的黑印子还是他让人给他抹了两层遮瑕的结果。
  遮瑕找的色号似乎不对,遮蔽瑕疵的作用就也有限。
  你现在够拼的啊,怎么,怕成绩差赵家甩了你?赵琰之拨弄着手机,听不清是讥讽还是玩笑,听说你期中考试都考到二班了,下一步是哪?a班?
  赵沉星不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灰蓝长摆风衣,省得一会坐皱,要你管。
  赵琰之看他仍旧这副谁也看不上谁也不理的死样子,也不再去搭茬,车里才静了些。
  赵沉星调整着耳机音量,往窗外看,他们已经进入了隔壁市h市的市郊。
  赵家的祖母并不和赵家一起住在本市,而是因为身体原因在山清水秀的h市修养。
  赵沉星来过几次,赵祖母对他不算热络,但也不冷淡,到底是亲孙子,逢年过节的红包也没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