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着手镯从书案边起身, 苏妹走到珠帘后,与圆桂一道回了寝殿收拾东西。
抱着收拾好的包袱从寝殿里头出来,苏妹却是突然撞上了落葵。
看到苏妹怀里的包袱, 落葵神色一震,当下就红了眼道:“姐姐,你要去哪处?是不是太子爷不要您了?”
“不是,我只是……”
“姐姐,你不能丢下落葵啊,姐姐……”死死的抱住苏妹,落葵哭的伤心欲绝。
“落葵。”无奈的叹出一口气,苏妹伸手将落葵从自己身上拨开道:“我舅舅来接我了,我准备回去与他住一些时日,太子爷已经准了。”
“舅舅?姐姐你还有舅舅?”听到苏妹的话,落葵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
“我自然是有舅舅的。”好笑的弯了弯唇,苏妹从宽袖之中抽出巾帕替落葵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子道:“不过你若是想跟我一道去的话,应当也是可以的。”
“真的吗?奴婢也可以一道去吗?”听到苏妹的话,落葵一阵欣喜。
“你去跟主管宫女说一声,告个假。”
落葵是伺候自己的宫女,自己带着走,应当是没问题的吧?
“哎。”落葵欢喜的应了一声,然后急匆匆的跑去找主管宫女,苏妹站在原处停顿片刻之后抱着包袱往崇文阁的方向走去。
城阳郡王已然在崇文阁门口等着苏妹,那周旻晟不知去了何处,也不来送送她。
抱着怀里的包袱,苏妹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走吧。”看到苏妹,城阳郡王步下石阶道。
“是。”跟在城阳郡王身后,苏妹低着脑袋道。
“姝儿。”突然,城阳郡王停住步子,转头看向苏妹道:“你现在是城阳郡王府的县主,不是东宫的选侍。”
“舅舅……”睁着一双懵懂眼眸,苏妹有些不太明白城阳郡王的意思。
“走到本王身边来。”
“……是。”垂着脑袋站到城阳郡王身边,苏妹有些紧张。
“走吧。”看了一眼穿着选侍宫装的苏妹,城阳郡王略微蹙眉道。
“嗯……”
两辆马车已然等在宫道上,苏妹与落葵一道上了后头的马车,然后跟着城阳郡王出了皇宫。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苏妹端起面前的热茶吃了一口,神色微僵。
落葵哆哆嗦嗦的坐在苏妹身旁,被吓得面色惨白。
“姐姐,那,那城阳郡王,是,是您的舅,舅舅……”
听着落葵那结结巴巴的声音,苏妹不知为何突然便舒缓了心神道:“我不是早就与你说过了吗?”
“什,什么?”落葵现在脑袋里头就是一团浆糊,完全想不起来苏妹与自己说过什么。
“我说,我就是那太子妃啊。”看着落葵那因为惊讶而大张的嘴,苏妹笑的愈发欢乐。
“姐姐,原来,原来你说的是真……”
“我何时骗过你?”
“奴婢以为,以为姐姐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呢。”羞赧的垂下脑袋,落葵声音嗡嗡道:“怪不得奴婢怎么去打听,都打听不出那城阳郡王府里头县主的消息。”
原来这正主就在自个儿的身边呢。
“我也是没想到呢,一朝之间落毛鸡就变成了金凤凰。”
“姐姐,您本来就是金凤凰,现在要到金窝窝里头去了。”接过苏妹的话,落葵肯定的点着脑袋道:“日后奴婢看谁还再敢欺负姐姐。”
好笑的抿了抿唇,苏妹将身子靠在马车壁上,然后伸手将包袱里头的一双长靴拿出来。
“姐姐,这又是太子爷的长靴?”看到苏妹的动作,落葵偷笑道。
“嗯,做好了,他也能早些穿。”抽出针线,苏妹坐在马车里头开始给长靴固定针脚。
现在周旻晟的一身衣物,包括罗袜都是苏妹给他做的,尚功局不是没给他做过,可是他反脸就给人扔进了炭盆里,好好的衣物烧的焦七八黑,可让苏妹心疼了许久。
“姐姐与太子爷真是让人羡艳。”一脸羡慕的看着苏妹,落葵歪头道:“我若是有姐姐这般好看就好了。”
“你哪里不好看了?”抬眸看了一眼落葵,苏妹轻笑道。
“哪里都没有姐姐好看,我见过这么多人,就只有姐姐最好看。”撑着下巴盯着苏妹猛看,落葵不知不觉便红了一张脸。
抿唇轻笑一声,苏妹伸手拨了拨颊边落下的碎发,露出一截白腻脖颈,纤细素白,惹人遐思。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宫门往城阳郡王府驶去,苏妹收好包袱,然后又换了一件普通的裙衫,这才随着落葵一道下了马车。
马车停在后院里,城阳郡王缓步走到苏妹面前,然后将身后的管家让出道:“这是山伯。”
“给县主请安。”山伯的年岁看着有些大,但整个人却很是精神,看着精瘦非常。
“山伯。”苏妹朝着山伯微微垂首,下意识的就要行礼问安。
“县主折寿。”山伯不敢受苏妹的礼,赶紧侧身避开,然后拉过身旁的一个妇人,面容含笑的与苏妹道:“这是小人的内人,暂管后宅之事,县主若是有什么事,尽可吩咐。”。
“给县主请安。”妇人长的膀大腰圆的,站在山伯身旁更显山伯干瘦矮小。
“郡王一般都唤奴婢五娘,县主若是不嫌弃,也可跟着郡王一道喊。”山伯与五娘是城阳郡王从边域处带回来的,跟了城阳郡王十年,所以说话时都带有几分口音,不过好在苏妹听得懂。
“奴婢是个粗人,县主精细,奴婢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县主指正。”
“五娘多虑了,我才是要请五娘多多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