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呜……”白雪吃的欢喜,整张白绒小脸之上都沾着肉干屑和菜根。
从宽袖之中抽出巾帕替白雪擦了擦脸,苏妹转身看向那靠在拔步床边的周旻晟,犹豫半响之后才开口道:“王爷,奴婢与您本来就是担了个虚名,您若是……奴婢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苏妹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周旻晟自然清楚里头的那些意思,他捻着手里的酥糖,目光暗垂,指尖处黏腻腻的都是酥糖上头留下来的糖渍。
缓慢的直起身子,周旻晟缓步走到苏妹面前,他将指尖处的酥糖放入口中,然后又将沾着糖渍的指尖按在了苏妹的唇瓣上细细摩挲。
“本王听说,这给灶王爷的嘴上抹了蜜,灶王爷上天的时候,说话便会甜上几分,我的好妹妹,本王与你抹了蜜,你这说话可会甜上几分?”
“奴,奴婢……”抱着怀里的白雪,苏妹说话时唇瓣轻抿,甜滋滋的酥糖味道从唇缝之中浸润而入,粘在舌尖混进口中。
“本王听说这渭南话甚是好听,我的好妹妹,说几句来听听,让我也甜一下,可好?”
“奴,奴婢不会……”自五岁进宫,苏妹便一直说的官话,这小时的渭南话早就都忘光了,哪里还记得一星半点。
“哦?不会,那本王来教你,可好?”抚着苏妹的唇瓣,周旻晟轻笑一声道:“一卡一包水。”
“一,一卡抱水……”苏妹瞪着一双眼,在周旻晟那双深谙眼眸的注视下,结结巴巴的吐出这句话道。
“这话的意思是说我的好妹妹一掐一兜水……”一边说着话,周旻晟一边伸手掐了掐苏妹的面颊,语气轻柔道:“都说渭南城以水养人,我的好妹妹真是水做的骨肉。”
“王爷……”颤颤的往后退了一步,苏妹睁着一双眼,神色惊惶。
“嘘,还有一句呢。”凑到苏妹的耳畔处,周旻晟一字一顿道:“窝信侬。”
“鹅,鹅……”
“不是鹅,是窝……”
“窝,窝……”
“信侬。”接过苏妹的话,周旻晟唇角轻勾,眸色深谙。
“信,侬……”颤颤的吐出这两个字,苏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旻晟俯身给吻住了唇。
酸甜细腻的酥糖味弥散在苏妹的口中,极尽搅弄。
苏妹不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瞪着一双眼,只感觉平日里恨不得将她吞噬入腹的周旻晟这次却尤其温柔,温柔的几乎都让苏妹以为面前的这个人不再是那个阴狠隐戾的周旻晟。
“我的好妹妹,为夫的还你这洞房花烛,可好?”
只是披了人皮的兽始终是兽,当苏妹被周旻晟放倒在圆桌上头的时候,她才惊惶反应过来,赶紧拢着自己被掀起的裙裾翻到了地上。
躺在厚实的地毯之上,苏妹瞪着一双眼,抱起地上的白雪就慌忙冲出了主屋。
白雪的嘴里还叼着熏肉干,它“喵呜喵呜”乱叫着趴在苏妹的肩膀上,浑身软绵绵的被颠的厉害。
一口气也不知跑到了何处,苏妹涨红着一张脸躲在房廊下,用力的抱紧怀里的白雪。
脚踝处酥麻麻的似乎还残留着那人轻掐的温度痕迹,苏妹夹着腿将裙裾细细扯好,只感觉腿窝处烫的厉害。
洞房花烛……碰的是那处……
“喵呜……”白雪从苏妹的怀中挤出,冲着房廊尽头用力嘶叫。
苏妹顺着白雪张牙舞爪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房廊石桌处正站着一手持书籍之人,那人与褚卫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明显看着已然弱冠,此刻呆痴痴的看着苏妹半显在莹白雪色下的清艳面容,手里的书籍都落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书籍落地,那男子猛然惊醒,他惊艳的往前苏妹的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又急切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副生恐惊吓到苏妹的模样,窘迫到极致。
苏妹垂眸,赶紧抱着怀中的白雪又跑远了。
褚鲲鹏呆站在那处,看着那突然又空了的房廊,神色怔忪。
褚鲲鹏善喜读书,他读过许多书,也知道许多奇闻杂事,这突兀出现在他面前的女子,清艳媚绝,比之狐媚尤甚,他觉得,这女子定是狐媚所化,不然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让他失了神智,连步子都迈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尾狐媚消逝。
房廊处,细小的白毛随风细卷,褚鲲鹏踩过脚下的书籍,慌慌张张的抬手捧住那几缕白毛。
“熏肉干?”拾起那留着白雪牙印的熏肉干,褚鲲鹏神色激动。
果然是狐媚,这白毛,这熏肉干,难不成是来他顺承郡王府偷食的?
想到这处,褚鲲鹏赶紧迈步朝大厨房的方向走去。
既然来过一次,便会来第二次,他一定要抓住这只狐媚,不能让她去害人。
第78章
在顺承郡王府呆了几日, 苏妹终于随着周旻晟回了南宫。
只是听说那顺承郡王府的嫡长子不知中了什么邪风,日日嚷着要抓狐媚, 可把顺承郡王府里头的人给吓坏了, 先是请了道士驱邪, 后又请了太医上门看诊,最后折腾了数日, 才将人关在房间里头养病休憩。
这事苏妹也是从褚舒窈的嘴里头听到的,她并未放在心上, 甚至已然忘却那日曾在房廊处碰到一个手持生。
苏翁锦被秦如云关在渭南郡王府中,直至她承认与袁阳旺订亲一事,那秦如云才将她放出来。
憋着一股子气,苏翁锦莽头莽脑的就撞进了南宫里。
冬日刚过, 早春时节的天色还是十分阴寒的,苏妹的身上依旧裹着厚袄,她坐在井边洗着衣裳, 身边的白雪趴在地上嚼着碟子里头的小鱼干。
“娃娃,娃娃……”闷头闷脑的冲到苏妹面前, 苏翁锦瘪着一张嘴上前就扎进了苏妹怀里。
苏妹坐在小木墩上差点被她撞得仰后翻倒, 若不是双手撑住了井沿, 怕是要摔跟头的。
“娃娃……”蹭在苏妹怀里,苏翁锦抱怨道:“那秦如云真是太可恨了, 偏要让我跟袁阳旺订亲,之前还派了个什么幕僚夫人来游说,我差点被骗了, 真是太可恶了!”
伸手拍了拍苏翁锦的脑袋,苏妹将人按在小木凳上道:“你说的是沈夫人?”
“什么沈夫人?”被苏妹按在了小木墩上,苏翁锦皱着一张精细小脸,声音娇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