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帝疾出阴间后,直奔巫罗处。
巫罗和守灵娘,一位负责给恶妖和在世上再无牵挂的妖仙的魂魄散魂,另一位则是负责守护对世上依然还有牵挂的妖仙魂魄的魂灯。这二位一个在卫家那座山的最西边,一个在最东边。
巫罗跟阎帝也是多年的好友,巫罗有时没事也会跑到阴间去找阎帝扯些闲话。
阎帝所到之处,身旁会随时跟着群阎鸦,是一种警示,也是一种保护。
巫罗的住所是在山最西边的一个山洞之中,洞最里面有着散落在地上的一抔奇怪颜色的土,看起来是土黄色的,但再走近一点,又感觉是灰色的。这抔土的作用,就是巫罗散魂时要用的。将魂灯施法定在空中,之后运功引起地上的土,将魂灯包围,直到那裹着黄土的魂灯与它们化为一体,落回地面。
“你来啦。”坐在洞口吹海风的巫罗,老远就听到了阎鸦的叫声,知道老朋友来了。
巫罗是一位比庄老头还要年长的老头儿,头发胡子花白,由于懒于打理,巫罗的整张脸,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这需要透气儿的地方露在外面,其它的都被如银线般的毛发遮的丝毫不露。有的时候,阎帝甚至在想,里面会不会藏着些许虱子。
“前辈,又在感受生命啊。”阎帝落在巫罗身边的同时,阎鸦也都立刻四散,落在周围,隐去了身形,各自开始负责各自的方位,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难得亲自来找我这个老头儿,说吧。”
阎帝坐在巫罗身边,同他看着同一方向,“近来,有两人离奇死亡,魂魄也不知去向......我在想,会不会是......”
阎帝感觉到身边巫罗的身体明显僵了僵,“终究还是来了......”
“前辈!莫非真的是......”
巫罗慢慢站了起来,看了看慢慢开始有点泛白的天边,叹了口气,“近百年前,它被顾泊打败以后,我把它的魂灯带了回来......本以为它的魂灯会泯灭殆尽......可是,完全相反......我们都以为鬼车只是个不知从哪儿蹦出来的妖孽,搅得三界不得安宁。见他始终独来独往,所以认为它必定无牵无挂,那魂灯自然该熄灭。然而,我看到的是疯狂跳动的火焰,仿佛随时能浴火重生......可你我都清楚,那不可能......”
“前辈的意思是,鬼车在这世上,还有着让它挂念的人?”
“我也不清楚,当年,我也没有去细想,只想将鬼车立刻散魂......”说完巫罗回头看着阎帝,他看不清巫罗的神情,“鬼车太可怕了,我无法预测那么强烈的火焰再继续将它留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前辈......”
“这么多年,这个人才出现,为什么近百年过去了,会再次出现......是它在这世上留下了什么吗?”
“恕小生直言......会不会是......鬼车的......后人?”
巫罗许久未回答,他没有再看阎帝,转过身去看着又白了一点的天边。
“净生,鬼车是没有性别的......”
没......没有性别吗?阎帝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
“那......那会是?”
“天要亮了,黑夜总是短暂的,你该回去了。改日,改日我亲自去找你......有些事情,我得去搞清楚。”
“前辈,万事小心。”
巫罗没再回话,手往后轻轻一挥,示意可以离开了。
隐在周围的阎鸦从四面八方出现,飞到了阎帝身边,随着他一起消失在天边......
巫罗看着阎帝消失的天边,久久没有离开,仿佛在看他,又仿佛在看着南海对岸。
几个时辰前,“出云寨”客栈中。
“为什么说是你们官府老爷杀得啊,有人看见了?”八卦的卫附迫不及待地问着。
店小二声音压的更低了,“因为,是......咳咳,夫人是他们在行房事的时候,被杀害的!据说啊,那天晚上听到夫人惨叫,急忙跑去看的下人们,衙差们,看着躺在床上赤///裸着的夫人,和满手是血,衣衫不整的官府老爷。那叫一个惨啊!你说,这不是直击凶案现场了吗!后来衙差们虽然吓坏了,可还是把这件事报给了城主,城主再往上报。这不吗,派了个钦差,来彻查此事。”
“钦差?”一听到这个词儿,众人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你们那钦差什么时候来的?”卫霖问道。
小二被卫霖迫切的语气吓到了,“啊......那个......就是,今天早上吧,带着几个护卫,骑着马飞奔进了城......太引人注目了......所......所以,大家都在讨论。”
“穿着官服吗?”卫附问。
“不......应该不是官服......只是很简单的白衣,护卫是穿的很......很普通的跟我穿的差不多的衣服。”大家都同时打量了一下这位店小二的衣服。顾逸说过的“粗布麻衣”顿时浮现在众人脑海。
“你知道他们住在何处吗?”卫霖问。
“在......在官府大人的府邸。”小二发现眼前这些人也许不是普通的好看公子哥,兴许不是善类,于是想开溜,“那.....几位客官有事再找我,小的.....小的先去忙啦。”
“被你们俩吓到了吧,凶神恶煞的。”顾逸在一旁托着腮帮子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