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问？”葛老看向他，面露疑惑。
顾惊鸿往门口抬了抬下巴，“刚才出去那两个女人都对你行礼，还帮你做事，要么是您自己的仆人，要么是你们这儿专门派来服侍你的人。不过进门看你们这儿的样子，应该不大可能雇佣仆人。”
他这么一番解释下来，让葛老听得心服口服。
“不错，她们都是族中人，因为我年纪大了，所以她们就自发轮流来照顾我。”
顾惊鸿并不意外，因为当他看到这葛老第一眼时，就已看出对方身体状况不佳。
“实不相瞒……葛老您的面相看起来不太好。”
“噢？你还会看面相？那可否具体说说？”葛老起了兴趣，许久都没碰见这么有趣的人了。
可顾惊鸿却有点为难，他尴尬地笑了笑，“我怕……”
“无妨！”葛老连忙摆摆手，“有话就说吧，我不会生气。”
得了应允，顾惊鸿才放心大胆的说了实话。
“其实您的面相干枯，毫无生气可言，据我推测……您应当是时日无多了。”顾惊鸿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过您也别丧气，积极乐观点，万一就雨过天晴，多活一段时间也说不定呢！”
再怎么样，安慰的话，还得说足。
出人意料的是，葛老竟然开怀大笑起来，真的没有生气。
“顾先生果然是高人呐！不错，我确实已经时日不多了，就连现在，我也是凭着一口气吊着的，要是我什么时候坚持不下去了，也许就那么倒了，也就进了土了。”
没想到，这老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寿命？
不过恰恰就是这一点才是很奇怪的，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是死前有感应？可这跨度似乎也太长了点。
似乎是看出了三人的疑惑，葛老摸了摸胡须，继续说：“不用那么惊讶，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况且……我是和人做了交易，我所交易的就是寿命。”
这话一出，三人顿时愣住。章若婳筷子上夹着的食物都掉在了碗中，有些不知所措。
“葛老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顾惊鸿问。
“你们没听错，我确实用寿命和人做了条件，换来的是我们族的气运得以延续。”
三人恍然大悟。
“虽然这族内的气运确实很重要，如今你们族的发展也颇为优越，只是……您的寿命减了，可不是个好事。要晚辈来说的话，这事儿您做得不妥，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顾惊鸿劝解道。
似乎葛老也理解到自己的错误，但他却依然说：“为了我族的繁荣昌盛，我不后悔。不过是几年寿命罢了，少活几年多活几年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他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和忧伤。
“所以您这次想请我们帮的忙就是……”
狐梦以没什么胃口，这周围有羿方族的人，她一心就想把那些羿方族的人杀光。
“也就是我与他们做了这笔交易后，前段时间他们来了我族，说是要暂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就走。我同意了。但我发现自从他们来了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总是会有人来跟我说有人性情大变一类的话。而且不止一两人，而是三分之一的人都是如此。”
这情况跟之前岳姚所遭遇的似乎有点相似。但岳姚是被魔物占据身体所导致，而这又是……
“那原因查出来了吗？是被那些人所导致的还是？”顾惊鸿故意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前两天我路过他们房间时，听到他们在里面提到夺舍一词，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总觉得我族的人性情大变跟他们所说的夺舍有大关系。”
“但我又无从下手调查……眼看我时日不多了，要是在我去之前没把这事儿弄清楚，他们又一直待在我族不离去的话，恐怕我族要大难临头啊。”
葛老越说越悲伤，眼中也含起了泪水。
顾惊鸿赶忙安慰他，“别急别急，葛老您先喝点儿水吧，既然我们来了，那我们一定会帮您解决这事儿的，您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们。”
“您知道那群人是什么身份吗？”章若婳边吃着肉边问。
葛老摇摇头，“不知道，他们当初也只是说能帮我族把气运延续下去，让我族繁荣昌盛，但并没有说来头，也不让我调查。就因为不了解，我怕他们在我死后对我族大肆动手，控制族人替他们办事。”
三人面面相觑。
之前在石门外就遇到了羿方族的人，那有可能暂住在他们族里并且搞这么些动作的人应该就是跟羿方族有关的。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暂时还不知道。
“我别无他求，这辈子也活够了，但就求诸位能帮帮我的族人……”
说话间，从里屋出来了个小娃娃。
葛老见势立即打住没再说下去。
“爷爷！”
那孩子顶着个“冲天炮”，跑向了葛老怀中。
顾惊鸿顶着孩子，不露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是？”
葛老笑道：“各位见笑了，这是我的小孙子。小孙儿，快给哥哥姐姐们问好。”
“哥哥姐姐好。”
看起来十分可爱的孩子，可他的身上却总是透露出一股异样的气息，似乎并不属于这孩子，但又和孩子身上的气息相融。
顾惊鸿虽觉察异常，却还是面色不改。
他正想着要怎么试探的时候，只见章若婳突然放下碗筷起身去一把抱过孩子逗起来。
“把我叫姐姐可是叫得太年轻了吧？你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之前来的时候章若婳可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却一反常态逗起孩子来，让旁边的二人哭笑不得。
果然，母性泛滥啊。
“莫要见怪，我家小孙儿近日身体不太好，没啥礼貌！”葛老解释着，可语气却有些莫名的牵强。
狐梦以看出一丝端倪，她扭头去看顾惊鸿时，也察觉顾惊鸿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娃娃等着，你看这是什么呀？”
章若婳满脸笑容，从包中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