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如期预料中的暴风雨来临，沈洛雁在发了两天的高烧，昏迷以后。
醒过来，并没有发疯，也没有想象中的恢复成以前暴脾气。
反而是红肿着双眼，安安静静地抱着自己坐了一整天，像个随时会破碎的洋娃娃。
看见每个人，只会对别人笑。
笑不达眼底，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偶。
窗外的夜色已渐浓，更深露重。
佩姨又再次拎着饭盒进来，看见从早上下午都一直放着的各种饭盒，都原封不动。
抬着头看，病床上那抱着自己的瘦小身躯，鼻头有些酸酸的。
佩姨忍着没叹气，她轻声的唤了唤，“太太。”
沈洛雁维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手上的吊着的输液瓶滴答的滴着。
像是缓了一会儿，她微微抬起头，对着佩姨轻轻地笑，眸中没有聚焦，都是一片涣散。
佩姨心疼的伸着手，半抱着沈洛雁，她多少知道一点太太的一些事。
之前就是因为心疼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年纪轻轻的就遭遇这么多事。
就存了当作女儿的心思，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也替太太庆幸能遇到先生，以为都会好起来的。
这怎么就这样了呢，好好的姑娘。
纪宸瑜一身寒气，迈着修长的腿，进了里面。
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身型过分纤瘦娇小的女孩，被佩姨抱着，整个人脆弱不堪，像是随时会消失一般。
平日里那双有灵气的眸子，此时空洞洞的，原本就小的脸，越发的清瘦。
纪宸瑜放轻了脚步，他走进病床跟前，垂眸看着摆了各式各样的饭盒的桌面，眉心深锁。
佩姨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伸着手将眼角的泪珠擦掉，然后才转身过去，“先生。”
纪宸瑜点了点头，眉间的疲惫随处可见，“还是没吃吗？”
佩姨站起来将刚拿的饭盒打开，“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和太太讲话，她也没反应，只会对人笑。我晚上煮了一些粥，想试试看效果会不会不一样。”
“太太平日里，最喜欢吃这些了。”
纪宸瑜伸着修长的手，接过佩姨手中的碗，“佩姨您带着这些回去，我喂她。”
佩姨望了一眼还在放空的沈洛雁，又望了一眼正在挽着衣袖的纪宸瑜，最终还是妥协，先生来和太太好好待一会，说不定还有些帮助。
佩姨轻点着头，“也好，那我先收拾这些回去。”
佩姨将桌上的方盒都收着，收拾干净以后，给纪宸瑜叮嘱了下，才离去。
纪宸瑜劲瘦的手端着一碗粥，疏离清冷的眉眼，泛着少有的温柔。
他在柔软的病床上坐下，嗓音沙哑，“雁儿，我们吃点东西好不好？”
语气还带着点，半哄着的。
沈洛雁眸光涣散的盯着远处，像是没有听见纪宸瑜对她说的话一般。
纪宸瑜眉眼泛着隐约的心疼，胸口处像是被砸了一块石头，闷得他透不过起来，指尖捏着勺子，微微的突起。
沈洛雁忽然之间，扭着头看他，红肿的眸子，漂浮着一层雾气，隐约看不清任何虚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