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雪端着牛奶杯小心的喝了几口红枣牛奶,眨着眼睛看傅清野,“毕竟是钱大师的画展,作为老师,他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如果在画展上揭露这件事的话,钱大师就必须提前了解这件事,否则事情一旦爆出来,他丝毫不知情的话,会对他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这件事傅清野自然是想到了,只是,他没想到姜漫雪也会思考这么多。
“你想的很周到。”傅清野感慨的叹了口气,然后揉了揉姜漫雪的头发,“我的雪雪长大了,好像不需要我看着,也可以把事情处理的很好了。”
让傅清野没想到的是,姜漫雪却握住了他的手,认真的看着他。
“不,你要答应我,以后你还要一直看着我。”
傅清野的心在瞬间就变的柔软起来。
他轻轻勾唇:“好。”
……
站在钱大师暂住的酒店房间外的时候,姜漫雪有些紧张的攥紧了傅清野的手。
傅清野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那么紧张。
然后抬手敲开了房门。
钱大师开门看见傅清野他们站在门外,显然一愣。
“钱大师。”傅清野彬彬有礼,对他微微点头。
钱立仁自然是认得傅清野的,也不多问什么,直接让他进了屋。只是,在姜漫雪经过的时候,钱立仁微微侧目,目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他的视线在姜漫雪的怀中停留了一会儿,认出来她怀里抱着的是画框,而且熟悉的油彩的味道在经过时钻进了鼻腔,钱立仁当下就猜起了傅清野带姜漫雪来的目的。
等钱立仁在沙发里坐下之后,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两人,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
“傅先生。”钱立仁看着傅清野目光沉稳,“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的画展,不是随便什么人的画都能挂着展出的。如果你是为了这幅画来的,那你现在还是趁早回去吧,我就不给你倒茶了。”
他们一句话没说,就先收到了逐客令。
姜漫雪侧头看看傅清野,就见傅清野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
“钱大师,您误会了。”
“是么?”钱立仁却不这么认为。他冷笑一声,然后目光落在姜漫雪的身上。
“我误会了?那她怀里抱的什么?总不会是刺绣吧?”
傅清野不紧不慢。钱立仁不给他倒茶,他就自己拿了杯子和茶壶,自斟自饮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来喝。
“来您这儿,她抱的自然是画。不过,却不是拿来要去您的画展上参展的。”
他这么说,钱立仁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便信了他一回。目光中带了些许的兴趣。
“那你说说,你带着这画是来做什么的?”
傅清野才要开口,可是这时,姜漫雪直接出了声。
她低眉顺目,显得十分的恭敬。
“钱大师,我是来拜师的。”这么说着,姜漫雪抬起头来,目光定定的,十分的诚恳。
钱立仁才喝了口茶,猛的听到这话,险些呛到。
他咳了几声,笑着摆摆手。
“孩子,这玩笑话可开不得。”钱立仁把茶杯放下,终于抬头看着姜漫雪,“先不说我现在已经半退隐,再没有什么收徒的打算了。单单就是走近路,希望我能收徒的人,你可算不上是第一个。你还是回去吧、。”
钱立仁的话外之意分明就是,看不得姜漫雪因为傅清野的关系来走后门。
不过,姜漫雪也不恼。毕竟这是事实,她走的确实是一条捷径。
除此之外,想要见到钱大师,简直是难如登天。
所以,她安静的听钱大师说完,反而笑了笑。
“钱大师,您自然是可以拒绝,但是,是不是应该先看过我的画,然后再说?”
姜漫雪问这话的时候,神情里已经带了十足的自信。
仿佛她有绝对的把握,在钱大师看过这幅画之后,就能直接同意似的。
钱大师看着她的表情,沉默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应道。
“那好,你打开吧。”
姜漫雪没有马上把画打开,而是抬头看了眼傅清野。
傅清野对着她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之后,姜漫雪才没有什么犹豫的将画框摆好,然后慢慢的打开了画布。
画框是面朝着她自己的,姜漫雪低下头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画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抬头看向钱大师的方向。
至此,才算是彻底勾起了钱大师的好奇。
他先前还没觉得,只认为姜漫雪不过是因为傅清野的关系,而来的不知道哪里的小画家,但是现在看她的表情倒是稍微有了些兴趣。
然后,他就见姜漫雪慢慢的将画框转了过来。
紧接着,钱大师就愣了。
因为他看到了一幅向日葵。一幅和他的小徒弟顾以瞳的那幅展出画一模一样的向日葵。
说是一模一样其实是夸张了。
虽然构图用色相差甚微,但手法笔触都要成熟许多,甚至可以说,没有了之前那幅画的青涩感觉,反而变的更加的完美。
姜漫雪捏着画框的手有些发白,骨节不自觉的施力。从她的小动作,傅清野就看出了她的紧张。
“钱大师,这幅画想必您应该很熟悉吧?”
傅清野知道姜漫雪现在大概是说不出话来,便直接替她出声。
钱大师这才把视线从画框上面移开,他看了眼低垂着着头的姜漫雪,再看看傅清野,绷紧了脸上的表情,眼神突然变的严厉起来。
“傅先生,你来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么个只会临摹别人画的人?”
傅清野扬了扬眉,一派放松自然的看着钱大师,反问道:“是不是临摹的,别人看不出来,钱大师您难道也看不出来?”
“你究竟什么意思?”钱大师的脸色严肃又抗拒,“不是临摹的,难不成还能是她原创的?!”
突然,钱大师说着,声音突然拔高了。
“谁都知道,我学生有一幅向日葵图,现在你突然拿来一幅一模一样的,跟我说不是临摹的,那又是什么?!”
傅清野张了张嘴,才想出声,然后就听见姜漫雪的嗓音。
“您既然也说是一模一样了,那么,难道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