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惊讶过后,郁衡很快就摇了头。
母亲既然能让陈氏当着众人的面,将这些事情说出来,陈氏就绝不会拿没有发生的事情来污蔑若语。
郁衡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走到了郁嘉宁和郁平宴的身边。
他先看了看郁平宴的脸,问:“疼得厉害吧?给你医治的神医有没有给你化瘀消肿的外伤药?”
“有的。”
“那就好。”
郁衡点头,这才看向了郁嘉宁。
棋艺比试拿下头名,画艺比试引彩蝶作画,琴艺比试断了琴弦依旧不慌不忙。
他像是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站在他跟前的这个女儿一样。
但,这些在此刻一点也不重要。
男人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声音里满是自责,“你受委屈了……”
“……”
短短的一句话,简单的五个字。
还有肩膀上不断传来的微微颤抖。
像是一击重拳,狠狠打在了郁嘉宁的心上。
她本以为自己历经两世,比谁都清楚沈氏的偏心,以为自己再不会对这些事情有半分的波澜。
但,此时此刻。
父亲的这五个字,却叫她鼻子忽然一酸。
她的沉默不语,落入郁衡眼中,猛的就叫他想起了一两个月前,她被大家认定推谢明月落水的情形。
当时她也是这样。
郁衡不由愈发自责起来。
其实,他之前也跟沈氏说过好几次,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几个孩子都要照顾到,就算不能做到各个都喜欢,但也绝不能太偏心了。
沈氏每次都说她知道了。他就以为沈氏是真的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他对沈氏也很尊重。
可谁知道——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能照顾好你。”郁衡是真的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
郁嘉宁飞快抽了抽鼻子,故作轻松的笑着摇头,“父亲不用这样,我没事。”
虽然,她和父亲一直都不怎么亲近,但是,她看得出来,父亲心底里还是关心她的。
今日之事,说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沈氏,与他其实并无太大的关系。
而且,正如父亲所说的,他都已经同沈氏说过许多次了,后宅之事,向来都由夫人打理。
他一个男人,总不能老是为了后宅姑娘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忙前忙后吧?
这就像是,让当今圣上裁决,张家村里的王二多拿了李三的一根鸡毛菜,要怎么赔偿一般。
郁衡知道她懂事,“你放心,你母亲哪儿,我会找时间好好同她说一说。”
若语实在不该对嘉宁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郁嘉宁浅浅的勾唇笑了笑,点头说好。
其实,她心里并不抱太大的希望。
沈氏对她的厌恶与排斥,几乎可以用“匪夷所思”四个字来形容。
若是父亲说几句有用的话,沈氏早就会听了,又怎么会闹成现在这样?
既然父亲一片心意,她自然不会即刻就打击父亲的信心。
然而——
“四妹妹。”
屋子里的角落里,一直坐着的一个人终于站了起来。
郁嘉宁抬眼瞧了过去,自家二哥已然走到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