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诊治,白一轩道:“大汗,沈郎君乃是郁结成疾,只要他心情好了,病自然也好了。”
拓跋执沉了脸色,摆摆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白一轩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床上的俊俏郎君,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拓跋执坐到床头,静静地看着自家媳妇儿,仿佛化作了一个雕像。
沈言醒过来的时候,霞光把帐篷晕染得五光十色。
真美,沈言在心底默默地想。然后,他就看见了坐在床头的男人。男人哀戚地看着他,落寞极了。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很想把你变成一个傻子。”拓跋执很认真地道。
沈言心里正难受着呢,冷不丁听到这话,不由得火起,问道:“我怎么又惹到你了?”
拓跋执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悲愤地问道:“你跟沈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跟他好过?你是不是想现在跟着他殉情?!!!”
沈言火冒三丈高,矍然坐了起来,怒道:“他是我弟弟,我怎么跟他好?!!!沈程现在人都死了,你还吃他的醋不觉得可笑吗?!!”
“他就是死了才厉害呢!!!”拓跋执梗着脖子道,“他死了,你就记他一辈子,连他差点害死你,你都可以不在意!!!那我还不如也去死了呢!!!”
沈言脸色骤变,整个人好像掉入了冰窖之中,浑身发凉。
拓跋执委屈得不行,激动地道:“我不过就是曾经想弄傻你,你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隔三差五就拿这事儿和我吵!!!你怎么就这么记我的仇呢?!!是不是我现在死了,你也可以不在意我做的任何事情了?”
“别说了!!!什么死不死的?”沈言猛地捂住了男人的嘴,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有的时候,沈言也会觉得自己太小气了,太钻牛角尖了——怎么就逮着一件事儿不放过呢?怎么就反反复复为了同一件事情和拓跋执争执呢?
可现在,沈言顿悟了。
一切不过源于自己太在意拓跋执了。因为在意,所以拓跋执对他的一点点不当处理,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同样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或许沈程对着他卖惨,他就会原谅了。但拓跋执卖惨,自己就不一定买账。
自己已经认定了拓跋执,觉得这人就该无限包容自己,就不该对自己有一丁半点的不好——可哪有那么多“该”与“不该”呢?
沈言忽而感觉指尖湿漉漉的,醒过神来一看,错愕道:“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拓跋执背过身去抹脸,愤愤地道,“你看错了!!!”
沈言又心疼又好笑,靠过去贴着男人的背脊,从后伸长脖子去看男人的脸,调侃道:“不至于这样吧,我比你还委屈呢。”
拓跋执一下子炸毛了,扭过脸来没好气地质问道:“你能有什么委屈的?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我又没有和谁勾搭不清!!!我又没有四处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