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麻溜地翻身上马,扬鞭打马便跑。
其余使节团成员也立刻跟上。
如今正是十一月底,突厥地处西北,极为严寒。夜里冷风呼啸不断,刮得脸都生疼。但大家心惊胆寒,不断打马狂奔,竟是一个个都渗出汗水来。
然而,汗水很快就凝结了,冰冰凉凉的。
沈言一行人丝毫不敢懈怠,狂奔不止。
跑出一段路,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喝:“三皇子留步!!!”
沈言大惊,哪里还敢留?手上立马又是扬鞭一甩,催动马匹快跑。
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洁,将大地照得亮堂堂的,宛如白昼。
突厥可汗领着一队人马在后追赶,见燕国三皇子根本不停,可汗微微眯起一双丹凤眼,将拇指与食指放到唇边打了个呼哨。
万籁俱寂,马蹄声格外清晰,这一声呼哨也格外清晰。
沈言暗道不好,果然下一刻,他们这边所有马匹都停在了原地。
可汗嘴角微微上扬,又打了声呼哨。
沈言这边的马匹都开始掉转回头,然后快速往回奔去。
使节团众人骇然失色,这些都是突厥王庭的马匹,只要主人家发号了施令,他们根本就控不住。
大家无可选择,只好选择从马背上跳下去。沈言也是如此,只能从马背上跳了下去,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缓冲力道。
这一落地,沈言才看到了紧追在后面那群人的面貌。为首的那个人跨坐在高头大马上,高鼻深目,五官深邃,是一种带有异域风情的俊美。但与突厥人典型的面相不同,这人面部轮廓又带了几分中原的特色。
这种好看又特别的脸能让人见之不忘,甚至会恍惚一瞬——大脑遭到盛世美色暴击,难免会停摆一瞬。
原来这就是突厥的可汗拓跋执啊,沈言心里无限感叹。
“三皇子,本王好心款待你,你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这就是你们中原的做客之道吗?”拓跋执似笑非笑道。
突厥现在臣属于燕国,所以首领可汗自称“本王”——还没有自称“朕”的权力。
沈言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道:“可汗莫要见怪,我国中有急事,这才不辞而别——本王原本就打算向你致歉的。”
拓跋执阴测测地笑了,策马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他在马背上高高地俯视沈言,邪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妨由本王护送三皇子归国吧。”
沈言迅速比对形势,冷笑道:“好啊。”
使节团众人都捏了把冷汗,很紧张地看着自家三皇子。
沈言抓住了马鞍,目光倏然一冷,骤然翻身上马坐到拓跋执身后,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就比划到了拓跋执脖颈处。
然而,拓跋执反应也极快,迅速曲起手肘往上狠狠怼沈言的胸膛左侧。
沈言吃疼,差点握不住剑。
“铮——”
“铮——”
齐刷刷的拔刀出鞘的声音,在夜里格外令人胆寒——突厥士兵见可汗遭遇袭击,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地亮出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