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第一次,杜执生出了想推翻当权者的想法。如果他不成为那个万人之上的人,他就没法保护他所中意的人。
季春已过,初夏来临。
京都渐渐燥热起来。
沉寂了整整三季的夏蝉终于醒来,贴在树干上发出高亢的蝉鸣。
沈言塞了两个硕大的苹果在衣服里假充发育良好的胸部,免得肖嬷嬷整天送什么丰胸食品来,拦都拦不住。
温默进屋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沈言胸部几眼,暗想:这三王妃的胸部怎么一日比一鼓了?这是吃胖了吗?
杜执坐在床上看书,口中有点渴,习惯性地伸手去抓放在床边的苹果,却扑了一个空,瞄了眼水果盘,发现里面只剩下了小草莓。
“王爷不宜一直躺着,应该每日都下地走走,慢走就好,最好有人搀扶着……”温默望闻问切,好好诊治了一番,末了,一面提建议,一面写药方。一抬头,他发现沈言正神情古怪地看着他,疑惑道:“王妃干嘛这样看我?”
“没什么……”沈言支吾道。他转脸看向坐在床上的杜执,后者也仰头看他,两人相顾无言,心情都很复杂。温默现在给出的建议和当初白流云给出的建议完全相反,药方也相差甚远。
“王爷!圣人来看你啦。”门房诚惶诚恐地前来通报。
杜执有些错愕,但略略一想便知关节所在,略带嘲讽地问道:“圣人到哪儿了?”
正说着话,屋外就响起来了脚步声和行礼声,接着房门推开,身着赤金线绣龙纹玄衣常服的高大男人率先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穿染翠竹白衣直裰的俊美男子。
这两人便是当今圣人杜程与太医院院判白一轩。
“参见圣人。”温默起身行礼,态度还算恭敬。
“参见圣人。”沈言也上前弯腰行礼,衣裳里的苹果却作势往前滚了下,差点从衣襟处掉出来。
沈言脸色大变,冷汗都吓出来了,赶紧捂住了胸口,将苹果往下拨了拨。
杜程正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这个温氏也太粗鄙浪荡了,竟然当着丈夫的面,在一众外男面前摸胸骚首。
“见过皇兄。”杜执也挣扎着要下床行礼,貌似特别真诚恭敬。
杜程忙过来拦住他,很关切地道:“三弟身体抱恙,不必多礼。”
“谢皇兄体恤。”杜执道。
若是不知两人恩怨,此情此景倒也的确兄友弟恭,一片和睦。
杜程和气地问道:“三弟近来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杜执神情恹恹地道。
杜程意味深长地瞥了温默一眼,接着道:“朕听说你最近在请温世子看诊。”
“是。”杜执背靠大迎枕坐着,似乎很吃力。
“白太医一直为你诊治,对你的病情很是熟悉。”杜程恳切地道,“大夫之间,想法总有不同的时候,人一多反而不知道怎么办,对治疗百害无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