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慎言!”沈言震惊莫名,谋反是重罪之首,惹上就是满门抄斩,他根本就不信也不敢信杜珏有这种心思。
“楚沉言,是你太蠢了。”楚明镜揶揄道,“你都与杜珏一起去过红波楼了,就一点没发现蹊跷吗?红波楼格调很高,只有达官贵族能进,这其实就是一个情报搜集地和信息交流地。至于平康坊里其他生意兴隆的风云场所,背后老板也与杜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杜珏的野心可见一斑,你还只当他是个生意人吗?!!”
沈言如坠深渊,脸色苍白得可怕。有些事情根本不敢深想,他说不上了解杜珏,但过往有些蛛丝马迹的确可以看出杜珏野心很大。
“楚沉言,我拦截你的信件,只是不想你被杜珏利用。”楚明镜放软声音哄道,“万一杜珏套你话呢?你脑子向来转不过弯,不就着了杜珏的道吗?”
沈言感觉一股凉气席卷了他的背脊,他确实不聪明,他也不知道该信谁,但这种被信任之人欺瞒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心凉了。
夜里,风凉似水。
寒气侵骨。
沈言失眠了。
他翻来覆去想杜珏谋反之事,还是想不出什么明堂来。到后来,他懒得想了,却是越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管杜珏是真谋反也好,假谋反也罢,他都不想杜珏死。
他会想办法保全杜珏。
自己在阳间还有二十几年的悠长岁月,他希望有杜珏陪伴。
半年后。
皇帝下令革除镇国公一切爵位,命令他在家休养。
沈言大惊,道:“镇国公为我大楚戎马操劳,临了却被革职,这不是寒了一众大臣的心吗?”
楚明镜冷笑道:“你怎么不问问父皇为何会将镇国公革职?!昨日,天牢里有人招了,说镇国公意图谋反。父皇念在镇国公劳苦功高,才没要了他性命,而是让他在家静养,连爵位都为他保住了——这还不够温情脉脉吗?”
沈言背脊发寒,道:“五弟,这明显就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啊!!!镇国公冤枉啊!!”
楚明镜似笑非笑道:“楚沉言,连你都能看懂的小计俩,你觉得父皇在皇位上呆了这么久会看不明白吗?”
沈言遍体生寒,宛如坠落深渊之中,整个人不断往下坠,周围都不断有冰水渗入,冷得彻骨。
“你是说……父皇……有意要镇国公死?”
“这就要看镇国公的表现了。”楚明镜优哉游哉地道,“现在,父皇收回了镇国公的兵权,这老家伙好像也挺知趣的。不过吧……留着这么一个大将始终也是隐患啊。”
言下之意,该杀。
沈言骇然失色,惊怒道:“镇国公不可杀!!杜珏如今还在前线,你们若是把他父亲杀了,这不是要逼反杜珏吗?!!”
“我就是要逼反杜珏,怎么了?!!”楚明镜面色生寒,朝沈言逼近一步,手一伸就撑在几案上,直接将沈言困在了自己与几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