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无天的世界之中,无天虽然已经伏诛。
但是世界仍在,只是换了一个主人。
憨憨站在他身边,一身毛色那是油光发亮,一人一兽就站在一处小山包之上。
风猎猎而过。
“你说,你曾经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姜凤阳问。
“没印象了。”憨憨砸吧嘴,盯着那山脚那一群残魂。
“那些不能吃了。”姜凤阳说,“当然,如果不能带走的话,你随意。”
沉默一会儿。
大道随着大荒被憨憨吞了。
天道给了公子安成就双眼。
姜凤阳似乎一无所有,他识海之中的星辰大海快要溃灭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难过,对着这一种状态,李白也是无能为力。
即便她也可能要随着星辰大海一起覆灭,她不是战灵,她的存在一直都极为特殊。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是北渊的某一世轮回。
用姜凤阳的话来说或者用姜凤阳的本愿来讲,她就她,大不了就是法华宗的护宗大阵之灵成精了而已。
存在即道理,犯不着被无尽锁链牵扯与束缚。
“每一个人都有劫数,遇见了就再劫难逃了。”姜凤阳说,有点莫名其妙。
“真得不能再吃?”憨憨难得一本正经的开口。
一人一兽,一个好似对牛弹琴,一个竟然听的似是而非,答非所问。
“信不信我将你吃了。”姜凤阳白了一眼,举起拳头就要揍人。
这什么人嘛。
不。
是什么兽嘛,没情调。
憨憨无奈。
“那你又是谁的劫数?”这一次的回答很精准,免了一顿毒打。
“你应该是可以幻化人形的吧。”姜凤阳突然就峰回路转的开口。
憨憨愕然。
这尼玛什么鬼,我肯定不是人,但是你真的不是人。
当然。
这话他是不管直言不讳的。
毕竟姜凤阳当敢跟一头熊猫谈情调,脑子肯定短路很久了。
“不习惯。”憨憨一愣,这一愣可是愣了有两分钟。“不喜欢。”
两个回答,或许是憨憨的心声。
一个不愿意回答的秘密,仍然能选择回答,足以见得在他心里,姜凤阳的份量不一样,或许比起琉银月都要重几分。
当然,这绝对不是碍于姜凤阳的凶威为了躲避一番毒打才做出的回答。
他自认还是极为有节操的。
山风烈烈,吹散了姜凤阳的发丝。
“能不能将这些家伙带出去,我要颠覆某些人的想象。”姜凤阳说,内心有一个极为疯狂的想法。
“我试试。”憨憨说。
有些尴尬。
噗嗤一声。
这一剑显得无力,姜凤阳低头看着那将他一剑贯穿的刀姐。
却是觉得很舒坦。
真是受虐的想法啊,姜凤阳无奈的叹息一声。
“刀姐就是刀姐,捅人的姿势都这么帅。”姜凤阳说,感受着背后的温度。
刀姐竟然不是冷血的,某些地方还出奇的柔软。
不过姜凤阳并没有歪念,刀姐没事就好,刀姐没事他就可以有着足够媲美天下的力量。
天君之力,雷狱一出,天下何人不从?
刷刷刷……
恩。
姜凤阳陷入意y之中不可自拔。
似乎是猜到了姜凤阳的想法。
雷霆之力萦绕,在这一片空气之间跳跃的雷霆,直接让憨憨那金色的毛发根根倒立。
请注意。
这不是静电反应,而是强电。
憨憨这憨批似是极为享受电疗的赶脚。
身上的毛发都树立起来了,他的眼神还没有丝毫痛苦之色。
“憨憨你什么境界了?”姜凤阳忍不住问。
“再遇见那将军,我能够拖延一炷香。”憨憨说。
“你太自卑了。”姜凤阳摇头,内心却是一沉。
“你对黑龙王一无所知。”憨憨说。
姜凤阳沉默,他发现他自己沉默的时候渐渐变多了。
“你知道我以前小的时候就特别想自己一下子长大,恨不得一夜之间睡过去醒过来之后就天翻地覆的一种。但是长大后呢,我又非常怀念小时候。”姜凤阳说。
“你们人类真悲哀。”憨憨说,对姜凤阳的切题大f无能为力。
“是吧。”姜凤阳倒是能跟憨憨聊到一块儿去。
就算明知道姜凤阳是在岔开话题,憨憨也是不敢多言的。
不过,憨憨也极为认真的说出一个故事。
“蚩尤是应龙王杀的,我亲眼所见。”憨憨说。
姜凤阳这一次不愿意打断憨憨的述说。
“你知道的吧,北渊,应龙王,黑龙王都是一个人,他太强了。”憨憨叹息一声,“他强大到……怎么说呢,就是快目中无人了,他想诛仙。”
北渊想诛仙这件事,姜凤阳是知道的。
但是其中的缘由,他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无法确定。
要想让人发疯,难逃情缘二字。
“那一场战斗,真的惨烈啊。”憨憨眼里有着一丝难得的逃避之色,“君上不愿意我随他赴死,这是对我的仁慈,也是对我的侮辱。”
“那一场我随他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尸体填满了逐鹿之涧。”
“九黎崩灭了,但是我知道君上没死,可是他不敢面对,抛弃了九黎部众。”
“大道轮回到了这一世,原本我是无法苏醒的,但是是你……”
“算了,反正也白说,换一个算球。”
“月狐一族本是通灵,偷取天下气运,主人原本该要偷取大道之神格,是君上的神格偷梁换柱……”
姜凤阳震惊莫名。
“等等。”姜凤阳简直惊呆了。“当初小狐狸偷取的神格就是蚩尤魔神的,而不是后来说获?”
憨憨点头。
“这么说来,北渊偷取乾坤剑并非是倾尽全力。”
“若非黑龙王镇压了大道,主人是无法偷取到君上的神格的。”憨憨说。“那个时候你们都很弱小,大道抹杀你们轻而易举。”
这一点姜凤阳承认。
要知道当初堕神之间的天道傀儡追得姜凤阳屁股尿流,差点没歇菜。
“卧槽,好尼玛北渊这个狗贼,竟然从堕神之间就在算计我,什么无法盗取神格,原来一开始就挖好了坑。”姜凤阳眼里涌出一丝愤怒。
妈的,既然能盗取神格,给我一个乾坤剑还让我乐呵成傻b一样的。
操!
随即释然。
北渊当初在堕神之间遇见那一尊远古神,莫非就是蚩尤的本体。
以北渊与蚩尤的过节,没有将蚩尤碎尸万段就好了,怎么会将蚩尤的神格给他。
还是太天真啊。
姜凤阳自以为想通了,忍不住叹息一声。
“这么说,不管是曾经的远古还是几十年前的堕神之间,北渊仍然可以诛杀蚩尤,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姜凤阳理清楚了许多。
“北渊老贼,图谋甚大啊。”
姜凤阳这个时候虽仍觉得系统可爱,但是被当枪使的感觉,还是让他感觉有点胸口透不气。
“对,甚至引导着主人与你缔结了契约,虽然是主人自愿的。”憨憨想要说的什么姜凤阳已经基本明白了。
好一个北渊。
姜凤阳看着这天下,顿时觉得很冷。
此时此刻,姜凤阳觉得罗中汉算个球,他顶多想算计放牧者,想要跳出这个世界,脱离五行。
这北渊才是大手笔,一手算计了千年亿年。
甚至算计了整个远古洪荒,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最恐怖的是。
他似乎是真的算计到了。
所有人的事情都几乎被他一网打尽,该死的都被蒙在瓮中。
至少,如今他走的一切都是在北渊的算计之中或者说是预料之中。
包括这一次与大荒为敌,正面对抗。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试探。
瞧瞧,这多么恐怖。
看看,这是人能干出的事情?
不。
这货不是人,是条龙。
“想办法将他们给我带出去。”姜凤阳这一次直接开口,以极为肯定的语气。
“我试试。”憨憨说。
“不,是必须。”姜凤阳的神色冰冷,他可以命令憨憨,因为只要一个念头小狐狸就会香消玉殒,而小狐狸嗝屁。
憨憨断然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
这叫什么来着。
这叫关键岗位有人。
憨憨爪子一推,一团莹莹白光在他面前悬浮。
“这就是道,虽然你用不上,但是这是大道,道御天成是与天道不同的。”憨憨说完便转身离去。
但凡他走过的地方,那些残魂都在颤抖。
上古食铁兽,足够吞噬生魂,这一群残魂根本不算个啥。
“我说刀姐,你才苏醒就捅了我十七刀,整整十七刀啊。”姜凤阳无语。
刀姐不语,满脸的幸福。
这该死的幸福感——姜凤阳转头看了刀姐一眼,顿时在内心诅咒。
不得不承认,刀姐与大荒拼命的时候是极美的,最关键的是——在那要命的紧要关头还能护犊子一样照顾他。
这一点,很安心啊。
所有,就任凭刀姐瘫在他身上,随他去,随他捅。
反正捅啊捅的已经快要习惯了。
反正知道刀姐不会捅死他就是了。
“道御天成。”姜凤阳说,挥手一点,顿时面前的白光被他送入了刀姐体内。
别人的道。
他不需要。
在他识海之中虽然陨灭星辰万颗,但是他相信,他的道始终独立而行。
别人的道。
他不稀罕。
于是在这山风之中,面前画面点点,从穿越与瑾瑶认识的地方走过,再入时间长河。
他挥手有时间规则流转。
就在这黑洞之中,姜凤阳一开始只是陷入回忆。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时间规则崩散,面前的虚空点点,画面流转承接切换,姜凤阳身前出现了星光点点,大道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