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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疆战场,罗羽宁和罗战父子俩带着七万禁军几乎和明笑阳同时到达淤口关,明笑阳任主帅,登上城楼看辽军阵营,赞叹道:“我爹常说契丹族能征善战,看上去果真如此,看着就比我们宋军强壮啊。”
  罗羽宁道:“贤侄可有对策?”
  守军将领道:“总算把你们盼来了,辽军来了二十万,守军只有五万,我觉都睡不着,明将军说如何打,我立刻准备!”
  罗战道:“兵合一处,五加七,也才十二万,比辽军少一小半,郑叔叔能睡得着了?我是谁不着啊。”
  郑宁笑道:“总比五万好多了,主要是明将军来了,我安心不少。”
  罗战拉了郑宁到一边儿,悄声说道:“我这明兄极厉害,但他仅比我大一岁,今年才十六,尚未成年,郑叔叔不可掉以轻心,千万要打起精神应战才是。”
  郑宁笑道:“罗公子年纪轻轻,很是沉稳嘛,不错,真是不错。明家不一般,武国公十六岁征战沙场,大小战功无数,他们明家无论成年与否都不可小视。这个小武国公,我看也是个好样的!”
  罗战道:“嗯,倒也是。”
  明笑阳道:“辽军骑兵厉害,若是能先挫其锐气,就好打很多。只是我军守军只有五万,这三天他们为何没有进攻?”
  郑宁立刻走过去答道:“末将不知啊,只见他们确实在整兵,偶有张望。”
  明笑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把明字战旗插在城墙上试试!”
  郑宁到:“是!”令副官赶紧去办。
  明笑阳问道:“军中盾,弩,和猛火油足够吗?”
  郑宁道:“多得是,要多少都有!”
  明笑阳点点头:“好。”
  傍晚前,辽军依然没有进攻,大宋守军已将明字大旗插满城墙。入夜后没多久,就听见辽营有动静,众将爬上城墙瞭望,见辽军撤了,郑宁笑道:“哈哈,早知道这招好使,我何必三天睡不好啊!”
  明笑阳道:“他们兵临城下,我们没有时间排兵布阵,只能先硬打,要损失不少将士,现在好了。辰时我们的大军出城列阵迎战!”
  罗羽宁道:“他们不是撤军了吗?”
  明笑阳道:“很快会回来的。如果不回来,就打得他们回头。所有副将听我调配备战!”
  众副将道:“是!”
  罗羽宁和郑宁杵在原地,没明白怎么回事。
  辽军统帅承王带兵一晚上撤了两个半时辰,直到亥时令全军扎营休息,明早回京。虽然陛下有令,明瑞然如果真的活着,并且担任主帅出战,辽军就撤退,但这么撤回去总有点不甘心,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叫来一个年纪大的副将问道:“你见过明瑞然出战吗?”
  副将道:“末将见过。”
  承王道:“明瑞然会插得满城帅旗吗?”
  副将想了一会儿答道:“明瑞然出战,军中是有很多帅旗,但从未见他插在城墙上。”
  承王一拍大腿道:“不好!”心道:“中计了!宋军把帅旗插满城墙,定然是明瑞然不在边关,并且守军人数不足以抵抗我二十万大军,否则他们为何使诈?若是几面旗就骗退了二十万辽军,这要是传出去脸还能要吗?以后本王还有何面目再提攻宋?不行!晨明一定要杀回去不可,直接攻城南下!”
  晨明刚至,承王耶律赫卓上马下令道:“全体将士听令!今日我们就攻宋,为我十万勇士报仇雪恨!”
  全军将士大喝:“是!”
  宋军边关城外一马平川,虽然无险可据,易攻难守,但是唯一的好处就是,只要有时间,倒是方便布阵。
  辽军只走了一个时辰,没到城下,还没看到城墙,就先看到远处的十万宋军,早已出城迎候了。
  耶律赫卓觉得这是奇耻大辱,不但被骗了,还被嘲笑了!不仅如此,看这阵势若是自己不回头,难不成还要被追打吗?霎时恼羞成怒。见宋军阵前是数万步兵打头阵,心中又暗暗轻笑道:“哼,果然不是明瑞然,竟然用步兵迎候我大辽前锋铁骑,你们占得先机又怎样,还不是蠢得掉渣?”一声令下:“给我冲!”
  宋军阵前步兵立刻布阵,将盾聚在前方,后边步兵将领喊道:“放箭!”一时间万箭齐发,射杀了大量辽骑兵。
  辽军即将冲杀大宋步兵之时,只见步兵瞬间变阵,原本一个大方阵,立刻分成了几个方阵,裂出几条又直又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步兵全部聚起高盾。
  骑兵全速冲杀不能说停就停,前面停住,后面就会撞上来,定会自己滚作一团伤亡惨重,所以辽的骑兵躲闪不及,只能被分成几股,见路就得继续向前,冲进了阵中。
  辽骑兵入阵后两侧都是人墙高盾,辽骑兵四处挥砍收效甚微,宋步兵少有伤亡,辽骑兵冲了很久看见大宋步兵之后是宋骑兵,正欲上去拼杀一番之时,宋步兵将官喊道:“弩|箭,放!”两侧盾牌后的大量步兵拿下背后的弩|箭,大肆射杀阵中无处躲藏的数万辽骑兵。
  弩|箭近距离射杀力量强,精准度高。方阵和方阵之间,边缘都是高盾,也不怕射到自己人,骑兵骑马,站的高,像靶子一样,用弩|箭十分好射。宋步兵射杀了好一阵,辽骑兵损失惨重,勉强跑到步兵方阵尽头那些为数不多的辽骑兵,又面对的是数万宋军骑兵,没支撑多久,被灭了个干净。
  耶律赫卓在骑兵大半以上冲进了宋步兵方阵后,觉得不对劲,紧急叫停了一半骑兵不要继续冲,还算是保住了。又下令:“步兵对步兵,给我上!”辽步兵行至辽军阵前,先向着宋步兵方阵射了一通箭雨,宋军步兵方阵人手一盾,伤损极微,并且快速变阵,几个长方阵又变成了一个整方阵,前军依然高盾竖起。
  辽步兵拿着长矛意欲冲上去刺破宋步兵的方阵,只见宋步兵又放箭射杀了一通,等辽步兵全部行至方阵前时,宋方阵又瞬间裂开几个通道,后方的宋骑兵顺着通道大肆杀出,冲的辽步兵七零八落,但宋骑兵并未恋战,直接冲向辽残留的几万骑兵。大辽骑兵想要冲杀应战,但是不行,数万辽步兵还在前面挡着,无法冲杀,承王耶律赫卓心急如焚,只能下令道:“全军骑兵准备冲杀!”
  宋骑兵全部冲出方阵后,步兵方阵又合在了一起,阵前方再次竖起人墙高盾。辽军步兵进不去宋步兵方阵,反而被从阵中杀出的宋骑兵冲的颇为凄惨。
  数万宋骑兵马腹下方都坠着两个坛子和两个大布包,前军即将冲出辽步军时,冲在最前方的骑兵将领向空中发出信号,宋骑兵见信号,就将马腹的两个坛子打破扔下马,同时将两个大布包也扔了下去。之后所有宋骑兵没有继续向前杀向辽骑兵,而是从被冲的乱七八糟的数万辽军步兵里,转向两侧杀了出去。
  辽骑兵见没等到宋骑兵,宋骑兵就往两边跑了,只能傻站着,不知这是何意,冲也不是,不冲也不是。正在犹豫之时,宋步兵方阵的将官喊道:“放箭!”
  一阵箭头上缠着油布的火箭齐齐射出,数万辽军步兵瞬间燎成一片火海。宋几万骑兵马腹下的两个坛子是猛火油,两个大布包是也是浸了油的破布棉絮之类的东西。
  辽八万的步兵全部葬身火海,宋步兵方阵又射出漫天箭雨,战场之上惨不忍睹。此时正值夏末,刮的南风,火势猛蹿,朝辽军骑兵扑来,焦灼的热浪一阵强过一阵,逼得辽骑兵不得不退。正在此刻撤向战阵两侧的宋骑兵,快速将仅剩几万的辽骑兵团团围住,成合围之势,从外向内攻杀,辽骑兵一时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承王耶律赫卓见大事不好,立刻下令辽骑兵向外奋力冲杀,问旁边副将:“此战主帅是何人?”
  副将慌乱道:“末将不知啊,到现在还没露面啊!”
  耶律赫卓问道:“你是老将,觉得是明瑞然吗?”
  副将道:“看上去不像,比明瑞然更狠,哎呀王爷啊,现在宋军谁是主帅已经不重要了,得想着这么全军突围才是啊!”
  契丹族的铁骑果然名不虚传,宋军骑兵在辽铁骑措手不及之时是斩杀了不少,但辽铁骑反应过来后,双方厮杀均有伤损。杀到申时,天色微沉还未分出高下,宋骑兵没有围歼成功,辽骑兵也没能突围成功,战势胶着。
  不过此时,战场之上,火势已退,辽步兵几乎死伤殆尽了,宋数万方阵步兵一拥而上,顷刻间,辽军八万步兵,和之前冲入宋方阵的六万辽骑兵全部被杀了个干净,一个喘气的都没有了,辽军只剩下围着承王的六万铁骑,此时被围着打了很久,估计四万都不到了。
  耶律赫卓现在不想打了,只想跑,下令,一小部分抵挡围上来的宋骑兵,其余人集中一点,向北突围!
  宋步兵扔下身上的弓箭,将弩背在身后,一手拿着盾,一手拿下挂在腰间的刀,朝着被围的辽骑兵杀了过去。拿着弩射人的,拿着盾和刀砍马腿的,想干什么的都有,辽骑兵本来忙着突围就很焦急了,眼看着数万宋步兵又举着弩提着刀压了过来,更是心慌。
  这时候主帅明笑阳正站在城墙上观战,一边看一边吃,悠闲的很。几个将军全没有参战,按明笑阳命令,都站在城墙上看,下去的都只是会看战旗的领兵副将。
  郑宁和罗羽宁观战一天,甚是惊叹,这一仗,辽军被揍的太惨了。
  罗战侧头道:“明兄,你咋还吃呢?”
  明笑阳道:“不吃干什么去?没看见那边围剿不顺吗,不吃饱我一会怎么上阵杀敌呀?辽军没空吃饭,总不能我也饿着吧?”
  罗战点头道:“有道理,唉?你要出去?能派的都派了,城中还有两万守军,你要带出去一些吗?”
  明笑阳笑道:“不必,我自己出去就够了。多了也没必要,外面的兵已经足够了。”
  罗羽宁问道:“你自己出去干什么?”
  明笑阳道:“现在辽军骑兵悍勇,我军强攻不下,若是我一个人杀进辽军中心,斩了主帅呢?他们大多会溃不成军,我军围剿就更快了。”
  郑宁道:“不可,你一个人冲进数万辽军铁骑之中,必死无疑!万万不可!”
  罗羽宁急道:“贤侄啊,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一人对数万,绝对不可,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向你爹交待啊!”
  明笑阳忽然严肃道:“我的命是命,我大宋将士也有爹娘,我若是能尽早斩杀了辽军主帅,我宋军或许就会少死几万人。现辽骑兵尚有四万左右,若是他们奋起反抗,等到把他们杀光的时候,我军至少也要死伤几万人。战局历来多变数,万一被他们逃脱了,几万辽军铁骑,不知未来又要回来杀我们多少大宋将士。”
  火童道:“我和公子同去!”
  明笑阳道:“你不能去,会死的!”
  火童道:“就算死也得跟着公子!”
  明笑阳道:“好吧,欸?你看那边!”火童一回头,就被明笑阳一掌拍晕了,对罗将军道:“替我照顾好他,不能让他独自入辽军。”
  罗羽宁道:“不仅是他,就算是你也一样不行啊!”
  明笑阳看着步兵已经慢慢渗进辽军边缘时,走下城墙,手持偃月刀,骑着天佑一个人径直冲向了辽军。
  郑宁看呆了,罗羽宁要急疯了,罗战直接傻掉了,三人站在城墙之上不知所措,拦又拦不住。
  没过多久,就遥看一身白袍银甲的明笑阳孤身杀入了辽军之中,手中偃月刀耍的出神入化,连出几次秘技“满月”刀法,转眼间就杀出一条血路,离辽帅越来越近。
  守护在在耶律赫卓身边的五个将领看来者不善,都向明笑阳冲了过来,将明笑阳围住。明笑阳放眼望去,身边数万辽军和辽将,看不见一个宋军。
  罗羽宁急得拳头都快攥碎了,连忙要摇号令旗,给辽军解围,好救明笑阳一命。侧头一看,号令旗没了……瞬间崩溃了。
  辽将毕竟是将,不是兵。明笑阳看的到辽帅,却一时间难以向前,只得和这些辽将一战。几个辽将合力也拿不下明笑阳,只能勉强拖着明笑阳不向耶律赫卓移动。明笑阳也算是陷入苦战了。
  耶律赫卓身边的副将道:“王爷,看这人头上的盔缨!他就是主帅!”
  耶律赫卓道:“十几岁的主帅?还如此悍勇?一个人杀到了这里,他想干什么?!”
  副将道:“他想斩将夺帅!”
  又一副将跑来道:“查到了,他是明瑞然的儿子!此人必须死!”
  耶律赫卓闻言,大喊道:“快给我杀了他!大功重赏!强弩营,快,瞄准!”
  明笑阳觉得不妙,必须得速战速决,再打下去,怕是更加麻烦。顷刻间冷箭不停地射了过来。
  明笑阳一边将偃月刀频频脱手使出“满月”,一边扯下明乐的白色蛇骨长鞭,“满月”和“驭龙”齐出,总算杀掉了两个将领,还有三个武功不错的。
  罗羽宁道:“不行我要进去救他!”
  郑宁道:“哎呀,罗将军啊,你进得去吗?还没到身边就阵亡了!”
  正在此时,罗羽宁肩膀被重重一拍,回头一看,大惊道:“宁王殿下???”
  郑宁不认识宁王,一听立刻上前一拜:“宁王殿下!”
  赵安辰骑着大宛宝马,跑了两天一夜,此刻已经累的快不行了。罗羽宁见状大喊:“快!水!饭!快!”士兵立刻去取,赵安辰坐在地上,问战况如何了?
  罗羽宁道:“大帅指挥得当,一切顺利,这一战赢定了。”
  赵安辰松了口气,接过水和饭,狼吞虎咽了一顿。问道:“明欢呢?”
  罗羽宁向辽军里奋战的明笑阳瞄了一眼,道:“啊,带兵出战了,没有异常。”
  罗战道:“明兄……”
  罗羽宁手伸到儿子腰上狠狠一掐,打断了罗战的话。
  赵安辰道:“那就好。”瞬间躺在地上睡着了。
  过了一个时辰,明笑阳杀光了所有围攻他的将领,正被一群辽兵围着,继续厮杀,还要用“风吟”防着时不时射过来的冷箭。出城前吃的东西都消耗了个干净,身体有些疲惫。辽军开始人海战术,周围辽军全部向明笑阳聚集,生生成了辽军中的一个台风眼。
  罗羽宁看得胆战心惊,这一个时辰之间,险些吓晕好几回。此时肩膀又被重重一拍,又回头一看,是一群白氏精卫,立刻喜出望外,问道:“你们是从哪来的?能参战吗?”
  精卫道:“我们三十人是接到家主飞鸽传书,从附近赶来的。其他保护宁王从京城来的精卫,都和宁王一样,在下面累瘫了。我们可以参战,如果少主需要。”
  罗羽宁道:“好!”
  精卫问道:“我家少主呢?”
  罗战迫不及待道:“在那呢!万军之中一点白!”
  精卫大吃一惊,问道:“少主进去多久了?”
  罗羽宁道:“快到两个时辰了。”
  精卫大喊:“什么?这么战斗的话已经将近极限了!”
  郑宁道:“刚刚对阵几个大将,比在还激烈,估计已经极限了。”
  精卫道:“我们少主会死的!”回身冲下城墙,三十精卫骑上马,直奔辽军营救少主。
  罗羽宁看见一队白衣飞骑,心中多少好受了一点点。刚想松口气,又把这口气噎在了嗓子里,在白氏精卫后面,出现一个白袍银甲!罗羽宁一回头,发现在地上睡死的宁王不见了!
  罗羽宁和郑宁都吓得差点背过气去。罗羽宁已经感觉到脑袋被咔嚓的那一瞬间了,欲哭无泪的摸了摸脖子。
  明笑阳已经十分疲累,行为变得迟缓,还在奋战着,距离辽帅已经很近了,耶律赫卓被明笑阳吓得脸色苍白,骑在马上掉头要跑,明笑阳提起所有力量,猛然踏地,御着“飞霜”腾空而起,直奔耶律赫卓,突然一只箭射在小腿上,明笑阳身体一抖,咬牙使出“驭龙”刺伤了耶律赫卓的肩膀,耶律赫卓跌落马下,明笑阳也摔了下去,刹那间被一群辽兵围了上来,又是一阵拼杀。白氏精卫杀入辽军之中离明笑阳越来越近。
  罗家父子和郑宁将军在城墙上看见白氏精卫勇猛无比,在辽军铁骑中撕出一道口子,竟不费吹灰之力,直接冲杀进去,奔向明笑阳。
  郑宁问道:“这群白衣将士是何人啊?各个像大帅一样神勇啊?!”
  罗羽宁道:“他们比起大帅还差的很远,不过也算堪称神勇了,这些人是咱们大帅家的私兵,白氏精卫。”
  郑宁叹道:“厉害厉害!”
  明笑阳忍痛砍掉腿上的箭尾,竭尽全力一边拼杀,一边追耶律赫卓,一招“满月”出手,偃月长刀脱手而去,驱散了一圈辽兵,刀还未回,明笑阳俯身在刀轨之下窜出,又一招“驭龙”用蛇骨鞭锁住了耶律赫卓小腿,此时辽帅亲卫营拿着刀剑全部扑向明笑阳,明笑阳刚想躲避,小腿突然吃痛,流了很多血,一阵头晕目眩,躲闪不及了……
  只见自己刚刚丢出去放弃收回的偃月刀被人使出一招“满月”瞬间杀掉了一圈围上来得辽兵,此人接住回转的偃月刀,站在明笑阳的身边。明笑阳也顾不得来人是谁了,立刻将左手中的蛇骨鞭用力一扯,把耶律赫卓拖到了眼前,右手拔出宝剑,一击“贯日”刺穿了耶律赫卓的胸膛。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人护在自己身边抵挡着周围辽军疯狂的反扑。明笑阳躺在地上喘了几口气,闭着眼睛大喊三遍道:“辽帅已死,辽军败了!”周围奋战的辽军纷纷回头,看见死在地上的耶律赫卓,忽然陷入慌乱,宋军趁机猛攻辽军。
  明笑阳睁开眼看清了刚刚救了自己无数次的人,惊道:“赵逸!?”
  辽军中有人喊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战死了,还不如多杀几个宋军!” 此时白氏精卫也冲了进来,围在少主身边抵御还在负隅顽抗反扑不懈的部分辽军。
  赵安辰将偃月刀和战龙枪往身后一系,一声哨子,就见天佑从乱军之中奔了过来,赵安辰抱起明笑阳飞身上马,向外冲去,众精卫也骑着马把明笑阳和赵安辰护在中间,一同冲出战场。
  辽军一小部分在顽抗,绝大部分军心溃散,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宋军全部吞没。
  正如明笑阳所说,这一战提前结束了几个时辰,也少死了数万宋军将士。
  罗羽宁看见宁王没事,还把明笑阳救了出来,拍拍胸口狠狠地松了口气。
  赵安辰抱着明笑阳快速走进屋内,将他轻轻放在床上道:“快!郎中!”明笑阳累到极致,还流了不少血,晕乎乎的,似醒非醒,意识不清。
  赵安辰撑着身子站在床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几个将军也十分担心地在屋中守着。
  郎中马上切了个脉,又撕开明笑阳小腿上的裤子,将腿上用力系了个结止血,以防取箭时流太多血,郎中道:“大帅忍着点,老夫要取箭头了。”说罢手上一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
  “啊!”明笑阳叫了一声,赵安辰立刻跪在床边,握住明笑阳的手紧张道:“明欢,忍住,马上就好。”
  郎中仔细看了看箭和伤口说道:“还好,无毒。”将箭头一扔,清理伤口,上药包扎。郎中又切了一下脉道:“大帅劳累过甚,伤了身体,不过无妨,多多补充营养,好好休息,三五日应当可以逐渐恢复。”
  赵安辰听闻无事,心中一松,昏倒在地,郎中过来一摸道:“这位将军也一样。”
  赵安辰睡了一夜,到次日正午方才醒来,一睁眼就去寻明笑阳。见明笑阳还没醒,便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他,眉间轻皱。
  正午,郎中过来换药,罗羽宁和郑宁也来了,看见赵安辰醒了,很高兴,上前一礼。
  郑宁道:“还好,咱们大帅年轻,身体壮实,没有大碍,宁王殿下不必担心。”
  罗羽宁道:“还好宁王殿下你们来得及时,否则我都没脸回去见武国公了。”
  罗战也进来了,回身朝后面招手,小声道:“慢点,端稳点,来,都放桌上。”一众人端来很多美味佳肴,摆了一桌子。看到宁王醒了,说道:“宁王殿下睡那么久饿了吧,郎中说了,你们二人都需多补补才是,吃饭吧。”
  赵安辰道:“跟我来的那些精卫呢?”
  罗战道:“他们都挺好的,吃饱喝足歇着呢。”
  赵安辰道:“好。”也不去吃饭,就只看着明笑阳。
  也不知道是因为换药疼痛,还是因为饭菜香气,明笑阳睁开眼睛醒了。明笑阳醒了多数情况都是没有多少思维的,迷迷瞪瞪,看见身边坐着赵安辰,脑袋一歪往赵安辰身上一蹭,还觉得不过瘾,干脆抬起脖子枕了上去,躺在赵安辰大腿上。
  屋内众人:“……”
  郑宁笑道:“大帅像个小娃娃一样,哈哈。”
  赵安辰道:“本就是个小娃娃。”摸了摸明笑阳的头。
  众人:“……”
  罗羽宁感慨道:“看着你们共闯敌营,生死与共,想起我们当年上战场了,唉,同袍之谊,兄弟情深啊!”
  明笑阳眨眨眼,道:“欸?你们也在啊!”
  罗战道:“我们一直都在啊!明兄,吃饭了!”
  明笑阳正想大吃一顿,刚一下床道:“啊!疼!”赵安辰伸手扶住他。
  明笑阳低头一看:“哦,对啊,我受伤了,呵呵。”一蹦一跳的坐到桌上,说道:“都站着干嘛,一起吃啊!”
  罗羽宁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我们都吃过了,只有你们没吃了,快吃吧!”
  赵安辰不声不响地拿过洗漱的东西给明笑阳漱过口,又拿到一旁。
  郑宁道:“大帅这一战真是打得漂亮,末将服了!辽军二十万全军覆没!辽短时间内是缓不过气来,估计这北疆要安静很多年了。哈哈哈!”
  赵安辰拿过湿布巾,走过来十分娴熟的给明笑阳擦脸。明笑阳一边被擦,一边呜呜地说:“好,那就好,唔…北疆地势易攻难守,呜…大辽没力气犯境,我们也可以安心一些时日了,唔……”
  罗战道:“我将来也要像明兄一样威武!”
  郑宁道:“嗯,你小子也是好苗子。”
  明笑阳道:“你还小,不急。”
  罗战道:“你就比我大一岁,我当然急,哈哈!”
  赵安辰又捉过明笑阳的手,擦干净了,自己才到旁边洗漱。
  罗羽宁道:“贤侄快吃吧,我们下去忙了,还要去安排清理战场,他们扛了一路的攻城器械也没用上,都归咱们了,还有很多粮草辎重,咱们倒是收获颇丰,哈哈哈!”
  明笑阳塞了满嘴菜道:“唔,嗯,好。”
  众人出去,关好房门,留赵安辰和明笑阳在屋中吃饭休息。
  赵安辰坐在明笑阳旁边,一声不响的吃饭,表情都快结冰了。
  明笑阳一瞄,感觉莫名理亏,小声道:“没事儿,小伤而已,很快就好了。”
  赵安辰继续吃,三天两夜就吃了两顿饱饭,又劳累至极,也是饿的够呛了,又被明笑阳孤身入敌营还负了伤气得要死,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能是食不言了。
  明笑阳见赵安辰这么生气,心里竟翻起一点点儿小开心,小声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嘛,我错了,以后不敢了。第一次上战场,是我没轻没重了,以后我一定想出更好的打法,尽量不再兵行险招了。”
  赵安辰道:“尽量?”
  明笑阳马上直了直身板道:“我保证!再也不了!”
  见赵安辰面色稍缓,笑嘻嘻道:“要不是你来救我,我就真的英年早逝了,嗯,谢谢你赵逸。你不是在当和尚吗?怎么跑来北疆了。”
  赵安辰道:“你在这打仗,我能不来吗?”
  明笑阳垂下眼偷笑,笑得美滋滋的。
  三人从房中出来,个个心中都很好奇。罗战年纪小最好奇,先开口:“宁王殿下的头……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敢问啊……”
  郑宁道:“宁王殿下的武功……真是厉害啊,呵呵,和大帅的武功一模一样……身入敌营拼死去救大帅……身为王爷,还真是个热血的王爷啊,嗯。义薄云天的,真仗义啊……”
  罗羽宁道:“……漱口,擦脸,擦手?王爷?”
  三人:“……”
  两日后,晨明开城不到半个时辰,一骑快马飞奔入城,正值早朝,殿上得报:“北疆大捷,明将军率军斩杀辽军二十万,辽军全军覆没,我军死伤两万。”
  庆王从龙椅上蹦了起来,与众大臣异口同声喊道:“好!”问道:“我六……宁王呢?明将军呢?”
  北疆传信兵道:“宁王殿下无事,明将军轻伤。”
  “哎呀,我朝小武国公年纪轻轻了不起啊!”
  “虎父无犬子嘛,真是神勇啊!”
  “是啊,厉害!”
  朝中一片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辽帝得报,已然气疯了,拍桌子大骂:“可恶!明瑞然没死,又出来个明笑阳!这对父子一个月让我三十万将士战死沙场,快!征兵!”
  辽太子府。
  “太子殿下,飞鸽密报,承王战死。”一将官禀报。
  “哦?呵呵!”太子正在品茶,听闻承王战死,心情不错。
  “还有,我辽军二十万全军覆没。”
  太子手一抖,热茶泼溅而出,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