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先生，咋办？”
老板被吓得要命，这些人根本不像是闹着玩儿的，尽管一个个骨瘦如柴，人数摆在这里。
就算一人踢他一脚，怕是也得出大事。
程涵并没有回答，而是问工头道：“之前是不是有个林福安的人在这里做事？”
“什么林福安，老子不知道！”
这个时候，旁边有个助理还是什么鬼的在工头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他这才反应过来。
“哟，就是上次死掉的那个水鬼是吧，你是他亲戚？”
“不是。”
程涵淡淡冷冷的说道：“我跟他素未谋面，但我们听说林福安死在水底，工地上的赔偿额却没有下发到位，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是他亲戚，这些关你屁事，我们连人都找不到，怎么给他家人下发赔偿款？”
程涵冷笑。
偌大一个工地，居然连家人都找不到，难不成刚来就职的时候不用填写身份信息？
还是说，他们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找不到人更好，省得多花一笔冤枉钱。
“我看不是你们找不到人，而是根本无所谓吧？”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工头怒不可遏：“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根本就是过来找茬的是不是，你们是疯子就去精神病院，别来找老子，我可忙得很！”
店铺老板气得揪着他的衣领：“你这人仗势欺人，你牛逼什么啊，赶紧给人家老人给钱，别他妈废话！”
“操，反了你了！”
工头暴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往死里打，一人给两百！”
两百！
工人们眼睛都红了，马上拿起家伙冲上来，店老板前胸中了一拳，一个踉跄。
后面的工人全都冲了上来，就要对他拳打脚踢。
店老板心说完了完了，赶紧抱头，结果楞是过去足足十几秒，什么反应都没有。
怎么搞的？
他鼓起勇气睁开眼，一看可邪门儿了，这些工人足足几十个，居然全部都站着跟木头人一样，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却完全动都不动。
“这什么情况？”
工头最先发现不对劲儿，吼道：“你们搞什么鬼呢，给我上啊，还想不要钱了？”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的眼珠子都在转，想动却根本动不了，原来程涵速度飞快，在他们出招的同时各自用手指点了穴位。
在没被程涵解开之前，任何人都只能做木头人。
老板一看这么神，哈哈大笑：“程先生可真有你的，老子早知道你不简单。”
上去揪着工头的脖子，狠狠用力。
“不，不要，别这样……”
老板哪儿肯听，掐得他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又几拳几脚，打得他跪倒在地。
“妈的居然敢找茬，不想活了是不是！”
这商铺老板也是个强悍之徒，一拳又一拳砸得工头找不到东南西北：“赶紧的，把赔款额下发到老人家里，不然我可跟你没完。”
“什么老人啊，我不知道……”
“就是林福安的奶奶！”
老板大声咆哮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人家老人家徒四壁，唯一的孙子都嗝屁了，现在只能靠一条狗帮她找吃的。”
“你他妈倒好，还在这儿作威作福，老子恨不得揍死你！”
工头可被吓坏了，连忙求饶。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这些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上头还有老板。”
“你管我要，我上哪儿整钱去？”
老板一听有道理，却还是挺怀疑，问程涵道：“咋办？”
程涵道：“你哪个老板，带我们过去。”
“这……”
工头不愿意，店老板又抓着他的脖子，直接把他吓到了：“好好好，我带你们去，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尼玛，怎么遇到这么两个不讲道理的家伙！
工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程涵，他虽然不像店老板这么凶，但怎么看着有种更强悍的感觉，还是别得罪的好。
等三人离开后，那些工人们集体倒在地上。
没多久，各自从地上起来，所有人都纳闷儿了：“刚刚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完全动不了，那个年轻人给咱们做什么了？”
众人都互相摇头，只是叹息着两百块钱就这么没了。
这就是穷人的悲哀，明知道是错的，但为了生存为了过得更好，不得不为人鹰犬，做着言不由衷的事。
工头带程涵二人下了桥，朝着一旁的工棚走去。
工棚里头好像聚集了不少人，大老远的就能听到打牌声，有人吼道：“四条！”
“碰。”
“五条，哈哈哈我糊了！”
这些人好像都是工地上的领头，跟那些苦逼的工人不一样，一个个打牌打得可凶了。
工头在工棚外面喊道：“林先生，麻烦你出来下。”
工棚里头传来声音：“谁啊？”
这声音相当慵懒，听着很有点儿作威作福的意思，没想到这工头在工人面前嚣张，在这人面前却放低了姿态，就像是只蝼蚁一般渺小。
很快，从里边儿出来个穿着还算正式的中年人。
上身穿了件白衬衫，下身则是西裤，外头应该还有一件黑西服的，可能因为打牌的缘故，把外套给脱了。
他身边跟着好几名工头，刚刚就是他们在这里头打牌，玩的不亦乐乎。
“小刘，是你啊，怎么个情况？”
小刘自然是指这名矮瘦的工头了，没想到他看着比西装男老成的多，反而被他称呼小刘。
工头也不敢隐瞒，指着程涵二人道：“他们是林福安的朋友，过来为他要赔偿款的来了。”
“什么林福安？”
西装男根本对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感冒，旁边一名工头凑上去低声耳语。
“哦，上次死了的那小子是吧，怎么着你们这是？”
他好像完全不当回事，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相当瞧不起他们二人的样子。
程涵道：“我们没有别的目的，林福安死去多时，但赔偿款一直没有到位，我们过来问问。”
“你们是他什么人？”
“不算是朋友，今天偶然知道他的事，就想过来问问到底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