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刺激了,还是哄哄他吧。
柏栩川笑眼看他,尾音拖长:“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做的不够好,所以哥哥才生气了……”
他不叫他“沉星”了,大概是刚刚入戏了不好意思;也不叫“衍之”,因为在这里怕暴露。
这都可以理解,可是不叫“前辈”,改叫“哥哥”又是……
贺衍之看着他,心里无奈极了。
“换个口罩吧,脸上湿得不难受吗?”
话题就这么揭过去了。
柏栩川摸了摸湿漉漉的口罩,果然老老实实拿出一个新的,低下头先把新的戴上,再借着遮掩把旧的摘下来。
贺衍之给他挡着点,垂眸看着他动作。
低头露出的雪白的后颈,微微凸出的蝴蝶骨,还有泛着可爱粉色的耳朵尖……如果不是那碍眼的假发,看起来会更可爱吧。
可爱。
这个词,现在用起来真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了。
而且还有点眼熟。
看着柏栩川抬起头,重新整理好,贺衍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脖子上有一点空。
“你是不是有一条项链?”
哈啊,这个问题,柏栩川有点迷惑:“我项链很多的,你想看吗?等回家给你看。”
他习惯性地说出“回家”这个词,两个人心里却都是微微一动。
柏栩川轻咳一声:“等下次去你家住的时候……诶,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他果然还是不想现在就走。
贺衍之眼睛朝右看,柏栩川期待地看着他。
贺衍之呼出一口气,搓了搓脸,声音里不无挫败问:“真那么想看?”
柏栩川点头点头。
贺衍之:“……只能看。”
柏栩川兴奋:“所以本来还可以不只是看的吗?”
贺衍之:“……”
趁我没后悔之前,你最好还是闭嘴吧。
他两手抄兜里大步朝前走,柏栩川小跳步跟上,一边跟着一边小声说:“你刚刚是不是翻白眼了?我都看见了。哎别生气了!回去送礼物给你啦……!”
……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这边。”贺衍之自言自语敲了敲一扇木门。
柏栩川屏息静气,没有问“他”是谁,直觉告诉他这里应该是贺衍之以前认识过的那位特殊工作者的住处。
这是幢破旧的二层小楼,那种应该被打上一个大大的“拆”字的建筑,不过门窗都很整齐,二楼的走廊上挂着一排排男人衣服,明显是有人在住的,住的还挺挤。
过了会,有人来开门,一看门口站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声音里带着警觉:“你们找谁?”
贺衍之冷静道:“我找阿建,几年前跟他有交情,不知道现在还住不住在这。”
对方并不放松警惕:“哪个阿建?”
“屁股上有疤,背后刺个精灵鼠小弟的那个。”贺衍之一本正经地说,柏栩川的表情在口罩底下逐渐崩坏。
那开门的小年轻倒是松了口气,低声骂了句“草”,屁股上的疤倒是没什么,但每次提到建哥背后的精灵鼠小弟纹身,他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看样子是真认识,他扫了眼那客人,往里让了让:“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