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出来金寒晨都觉得憋屈。
他可是金寒晨啊,想猝不及防跟他碰上的女人那是千千万万,排队大概能绕整个银河系一圈!
可是小鱼儿呢,竟然为了没跟他嘴对嘴而感到窃喜!
金寒晨越想越气,倏的站起来朝小鱼儿大步走去,到她面前,两只胳膊往她身体左右两边一放,整个人俯在她上方,眼睛死死盯住她。
嘴一张,讲出来的话也是十分有力:“说清楚,想好了再说。否则,我不保证你今晚能好好睡一觉。”
小鱼儿还没来得及计较他这句话中的歧义,只看金寒晨的举动,她只觉得很无措。
睁开眼身处这种陌生的环境,身边没有亲人,身上还特别疼,她的委屈简直是一股一股的往外涌。好不容易忍不住了,唯一一个熟悉的金寒晨却也开始冲她发脾气。
小鱼儿真要难受死了。
酸意一冒,她的眼睛红了,不服输的朝金寒晨瞪回去,大声质问:“那我还没问你呢,分手了也不说一声!不算个男人!”
分手?
这二字像是晴天霹雳般在金寒晨耳边炸开。他愣了愣,用尚存的那丝理智回想了下,问道:“什么时候说过分手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
“你还装,我都看到了!”
小鱼儿瞪着他一点也不做作的迷茫神情,气道:“别跟我装糊涂!你是不是都是用这种方式跟那些女人分手的?我告诉你,我们可以分,但是你必须把话说清楚,不能不清不白的就这么算了!”
她现在,可以说是在竭力的表现出自己跟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女人不一样。
可能人越是缺什么就越想证明什么,她并没有那些女人优越的家境,所以很想通过别的途径让金寒晨记住她。
比如说,她的骨气。
如今她梗着脖子,像是大白鹅那样一点也不认输的跟金寒晨对视,在他漆黑的瞳仁里,她清晰的望见自己的倒影——狼狈的、失败的、委屈的、无法释怀的。
可以说是一个女人最悲剧的写照。
忽地,她就跟个气球似的泄了气。让金寒晨记住她又如何?她无语的想,他的一切都很快会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据,一个人的心那么小,怎么会还有位置留给她。
“算了。”她疲惫的摆摆手,“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走吧。”
说着她把脸偏到一边,竟像是再也不想看见金寒晨似的,动作充满抗拒。
金寒晨则是一脸懵。
他就回想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的功夫,小鱼儿怎么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旷世绝恋一般,情绪来了几个大回转?
女人还真是善变。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上手把她的脸朝自己掰过来,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卡在她下巴处,不让她动弹。
“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是错的?明明你一个人都是一台戏了。”
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声音低低的,很有磁性。
小鱼儿红着眼眶,怔怔地望着他。
“跟你分开这两天,我很想你。”金寒晨向她倾诉,“我曾经,并不相信一个人离开另外一个人活不了,但是认识你之后,每次一个人独处,都会想起你,无论做什么都有你的身影。”
在说这些话时,两个人离得极近,小鱼儿能感觉到金寒晨一字一句说的认真,还有他字里行间的情愫。
她忍不住心跳如雷,心想,这难道是表白?
“我承认曾经是我不对,告诉你这不过是一场协议,让你无时无刻不在惶恐,担心哪一天我说结束了,或者终止协议。”
“现在我想告诉你,无论你信不信,这场协议的主动权都在你手里。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让它什么时候结束,也没有人中断它。”
小鱼儿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整个人像是喝了一杯热可可,又热又兴奋,她甚至怀疑自己其实不会中文,不然金寒晨此时此刻说的意思,她怎么理解都是表白,可金寒晨这样的身份地位又怎么会喜欢她呢?
明明,之前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子了。
她一个没忍住,就在这深情款款的场景下突然问道:“那,蛋糕店那个女人是谁?”
哈?
这话问的,金寒晨真的是猝不及防。
脸上的柔情都没来得及褪下,准备好的话也没有说完,小鱼儿就突然打断他提起了第三者。
他的脸黑了。
别看他表面还风平浪静,其实心里已经在咆哮:去他奶奶的蛋糕店!没看见老子现在在表白吗?知不知道让老子表明心迹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为什么不珍惜?
还不能对小鱼儿发火,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把全领域的蛋糕店全部一把火烧了!
小鱼儿只觉得金寒晨的呼吸比刚刚急促了,而且他轻放在自己下巴处的手指在用力,她动了动,似乎想摆脱这种桎梏。
“别动。”
金寒晨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小鱼儿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等了片刻,金寒晨才调整好情绪。此刻他又恢复了风度翩翩但又薄情的少爷形象,从小鱼儿身上撤回手,坐回床边,拉开二人间的距离。
似乎为了掩饰刚刚的情绪失控,他还专门从衣兜里拿出一条手帕,十分仔细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边忙活边问:“什么蛋糕店的女人?你是不是看错了,强安在我身上?”
才不是!小鱼儿急得坐直了身子,道:“那就是你的跑车!我不会看走眼的!你从蛋糕店出来,手里拿着给她买的蛋糕,她就跟在你旁边,蹦蹦跳跳的,你还抱了她!”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金寒晨听完这番话,皱了下眉,吸吸鼻子。
接着他眼里闪着玩味的光,调侃地问:“难道是我的错觉?怎么总觉得有哪里在飘过来一阵阵酸味,你闻到没有?”
酸味?
小鱼儿赶紧抬起胳膊闻闻,又闻闻身上,生怕是自己的味道。但闻之后,她身上干干净净的,而且病号服是刚换的。
“不知道啊。”她还十分天真无邪的抬起头,“是不是窗户开着,外面的酸味飘进来了?而且,你从哪里闻见的,我怎么就没有闻见……”
后面的话消音在她看见金寒晨脸上的坏笑后。
金寒晨一脸揶揄,本来还忍着,在小鱼儿察觉到后更是毫不掩饰的捧腹大笑,一点形象也没有。
一边笑一边指着她道:“小鱼儿,你怎么这么好玩!这个梗难道你没听说过?哪里有什么酸味,根本就是醋味好吗?”
胡说八道!
小鱼儿又气又急,合着金寒晨的意思是,她吃醋了?
“才没有!我只是不满意你跟她一起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们的协议里也说了,不会干预对方,但是在我没有找其他男人之前,你也不能找其他女人,这是尊重!你那样不公平!”
呦呵。
金寒晨不笑了,危险的眯起眼。
这小东西,他想,听听说的这话,还想找“其他男人”。是不是他太久没有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越来越大胆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吃醋?”小鱼儿还没发现某人已经不悦,还在兀自辩解,“我又不喜欢你,你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没关系!”
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这四个字在金寒晨耳边不停回响,让他乱糟糟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平生的头一次告白,被拒绝了。
啧,真是太悲惨了。
“你说不喜欢我?”金寒晨较真的问道。
“我干嘛喜欢你!你那么自大,说话还伤人,有那么多前任,给她们都买过包拿过衣服,妥妥的花心大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