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之前没有说,因为我想当面告诉你这件事。
  霍燃看着他抑制不住的兴奋表情,也跟着笑起来:真好,你工作起来一定很出色,那天看你写调查问卷的时候我就觉得,虽然我看不懂,但可以感受到。
  没有人不喜欢被恋人夸奖。
  于是陶知越很沉着地点点头,中肯地说,不算太差,但还可以再提升。
  听见陶知越提起自己的工作,霍燃也跟着感慨起来,回去以后,我也会努力的,前两个月什么都没有做,每天就是跟人交际,该认识的人都已经认识了,从明天开始,我会打起精神干正事的。
  加油。陶知越的思维跳跃了一下,我们像不像两个互相发誓以后要好好学习的小学生?
  像。霍燃认真保证道,我会好好学习的,无论是工作还是感情。
  新的恋爱关系刚建立,新的人生阶段也才开始,一切都需要学习。
  所以,在这个很有意义的瞬间,是不是应该有一个纪念仪式?霍燃话锋一转道。
  陶知越没能跟上他的节奏,一脸茫然:什么仪式?
  话音刚落地,霍燃张开手臂,很用力地抱住了眼前的人。
  陶知越忽然撞进一个温厚的怀抱,微热的耳畔擦过对方的发丝,像在心头很轻很轻地挠了一下。
  片刻愣怔之后,他抬起手,慢慢拥住了对方的后背。
  这个拥抱漫长熨帖。
  那天在火锅店外,陶知越只是匆匆地抱了霍燃一下,犹如蜻蜓点水,连对方的心跳声都不记得。
  现在他听见了,急促有力,和自己的心跳那么相似。
  身体被来自外界的无尽温暖包围,仿佛陷进了柔软的云里,令人沉溺。
  很久以后,霍燃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他,半天吐出一句:一比一,我们打平了。
  陶知越从满心炽热的感情里醒来,别扭道,这个比喻好奇怪,你是在打球吗?
  我每周都会去打篮球。霍燃意外道,那我接下来是不是不应该说,下一轮换我发起攻势?
  你已经说了。
  在分离的通道口,充盈着不同人们的话语声和笑声,低低地漫进空气。
  最后陶知越背着包,走进队伍里,时不时地回头看。
  霍燃就一直站在原地向他挥手。
  陶知越不记得自己回了多少次头,反正每一次回望,都能撞进那双情感丰沛的眼眸。
  他将背包放进安检筐,看着它被慢慢送进垂着帘子的机器。
  然后他忍不住想起了陈列柜上那一个个或可爱或古怪的套娃。
  陶知越低着头笑起来,等过了安检,彻底看不见霍燃的身影之后,他摸出一整天都没怎么用过的手机,给对方发去消息。
  [陶:我顺利通过了。]
  [陶:每次过安检的时候,你会想起被一个个打开的套娃吗?]
  [hr:!!!!]
  [hr:现在我想起来了]
  [hr:我又尴尬了,啊啊啊啊!]
  [陶:没关系,以后我每次看到安检机,也会想起它们的。]
  [陶:狗勾打滚.gif]
  周末的燕平到处都堵,他们差不多是卡着点到了机场,陶知越到达登机口以后,很快就开始通知登机。
  陶知越走过登机廊桥的时候,在沉沉夜色里,依然能看到大晚上还在辛苦工作的行李装卸工。
  这一次,他望着陌生人的背影,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知道霍燃此刻也在凝望着这架即将起航的飞机。
  看着它慢慢划过深邃的夜空,飞往另一座城市。
  暧昧的网恋宣告结束,异地恋又开始了。
  陶知越觉得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类型构成真的很丰富全面,简直像要弥补过往二十多年里缺失的感情经历。
  第二天,旭日初升,陶知越早早地出了门。
  新公司离家比较远,通勤时间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幸好他要坐的不是热门公交路线,还能找到站立的空地,上车以后,他一手握住扶栏,一手给霍燃发消息。
  [陶:早上好。]
  [陶:出门上班~]
  半小时后,霍燃才回复。
  [hr:早上好!我刚睡醒。]
  [hr:这么早吗?昨晚快十二点才到家,困吗?]
  [陶:不困,很精神,以后都要这个时间出门。]
  [陶:一想到今天是新公司的第一天,就很兴奋。]
  [陶:小熊转圈.gif]
  [hr:那明天开始我再早一点起床!]
  [hr:我也赶紧洗漱去公司。]
  [hr:我爸肯定会很震惊。]
  陶知越想象了一下霍振东震惊的表情,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以前在网上搜索霍氏信息的时候,霍燃的消息无处可寻,他能找到的只有霍振东神情严肃的照片,一度要通过这些照片来推测霍燃的外形。
  那些霍燃以外的人和事,也渐渐有了实感。
  再一次来到过去被官宇冬挂在嘴边的阳光别墅前,不需要再等待谁来开门,陶知越低头在电子门锁上输入了密码。
  沐浴着早晨阳光的爬山虎郁郁葱葱,攀在墙壁上轻轻摇晃叶子。
  陶知越来得很早,是全公司第二个到的。
  第一个到公司的人竟然是老板江野。
  他进门走过玄关,就看见了客厅尽头处的开放式阳台那里,小圆桌上摆着青翠蓬勃的垂叶榕,江野坐在圆桌前拿着一本书在翻阅。
  陶知越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个神奇的念头。
  真是恩爱啊。
  江野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他,没什么表情:早。
  早。
  陶知越记得榕树好像会长得很大,看其他员工的反应,榕总似乎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但还只是一株不算太大的盆栽。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好奇地提问:老板,你的树如果长大了,带起来会不会不方便?
  江野摇摇头,养了二十多年,已经长大了很多次。太大了会留在家里,取一部分重新栽。
  看见陶知越有点惊讶的表情,他补充道:它们的基因依然属于同一株树。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就是形式有点特别。
  老板你真的很长情
  陶知越一时间有点失语,试图转移话题,他看向江野手中的书。
  这个跟游戏有关吗?对了,公司里有什么推荐大家看的相关书籍吗?
  既然要开始大量输出,就应该保持稳定的输入,陶知越打算买一些游戏有关的书提升一下自己。
  江野继续摇摇头,去问时武吧,我不懂游戏,也不干预你们的具体工作。
  他随意地举起手里的书,陶知越看见了书名。
  《原子物理学》。
  好的老板,打扰了。
  受到极大震撼的陶知越立刻转身,走到昨天安排的工位上,默默坐下,等待其他同事的到来。
  这样一位专心养树,只负责掏钱,不管闲事的老板,真是难能可贵,堪称楷模。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抵达,主策划方时武找到陶知越,问他以后会不会想转型游戏制作人,如果有这方面规划的话,就可以更多地参与到游戏设计中来。
  部分程序员大佬会兼任或转型制作人,但常常会出现一些相似的思维缺陷,比如大局观一般,容易对细节过分看重。
  陶知越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现在我只会写代码,还没有能力做别的事,虽然上次提出了一些想法,但我只能在程序上试着去实现,对构成一个游戏的其他方面还太陌生,比如让我判断什么样的文字剧情更吸引玩家,我肯定不行。
  我想先在这个领域里突破自己,再做延伸。
  方时武有些意外,随即点点头,把周末他自己在家完善过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分享。
  坐在开放式的长条形办公桌周围,大家热闹地讨论着,在陶知越提出的构想上,新的游戏雏形渐渐成型。
  到了午饭时间,二楼的其他项目组同事也下来了,跟新人陶知越简单寒暄后,就很积极地去厨房拿午餐。
  公司有专门的阿姨过来做饭,应一些同事的呼声,今天中午阿姨做了冷面,还另外准备了小炒和米饭给不想吃的同事。
  陶知越从厨房小心地端来一碗冷面,清澈的汤水,上面摆着辣白菜、黄瓜丝、鸡蛋和牛肉片,颜色很好看。
  他尝了一口,酸酸甜甜,沁入心脾,驱散了轻微的暑气。
  陶知越心念一动,拍下照片,发给同样认真工作了一个上午的霍燃。
  [陶:今天中午吃冷面!]
  [陶:好清爽,夏天的味道。]
  [hr:!!公司没有。]
  [hr:我也要吃,我叫个外卖!]
  [陶:真好吃^^]
  [陶:这里的做饭阿姨手艺很好。]
  [陶:今天一切都很顺利。]
  [hr:真好啊。]
  [hr:可惜不能跟你一起吃到。]
  在酸甜冷面的抚慰下,下午也很快过去,六点一到,就有同事关电脑下班了。
  每当有一个人起身,房子里总会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明天见。
  这曾是陶知越最渴望的生活。
  能实现自我价值的工作内容,很好相处的上司和同事,优美舒适的办公环境。
  中午吃了很好吃的冷面,他可以拍下照片,炫耀地发出去馋那个人。
  傍晚下班的时候,他已经完成了所有任务,所以能抛开工作,安心地回家,享受属于自己的时间。
  在回家的路上,陶知越特意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个问题:异地恋的情侣有什么娱乐方式?
  下面的回答大多是一起玩游戏、看电影或剧。
  陶知越想了想,开始搜索好看的恐怖片。
  在这样充满了快乐的日子里,当然应该看点刺激的。
  到了晚上,他端端正正地坐在电脑前,开好了播放界面,给刚吃完晚饭的霍燃拨去语音电话。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
  分别了一天的声音在手机那端响起。
  陶知越精确回击:一比一,我们打平了。
  我错了,听起来真的好奇怪。霍燃诚恳道,我下次再也不打奇怪的比喻了。
  陶知越笑了一下,问他:电影开好了吗?
  开好了,要数三二一然后同时点开始吗?
  对,那我数了,三、二
  霍燃突然打断他。
  等一下!门铃好像响了。
  他的声音飘远了一点,可能是我妹妹突然跑过来了,她居然学会按门铃了我去开门,马上就回来。
  陶知越应好,心里还有一点隐隐的期待。
  他听霍燃提起过很多次妹妹,但一直没有跟她有过直接的交流。
  片刻后,霍燃兴冲冲地跑回来,拿起手机的时候还在喘气:玫瑰很好看!比那天我订的更漂亮!
  陶知越有点疑惑:什么玫瑰?
  就是你送我的玫瑰呀,我数了,有九十九朵!是不是很贵?好大一捧,是附近花店的人送来的
  霍燃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声音渐渐小下去。
  陶知越沉默了一下,温和道:我好像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所以没有给你送玫瑰。
  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也会送给你。
  但是,你收到谁送的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霍:我好了!!!
  小霍:我是不是没了?
  第45章
  霍燃直直地盯着播放器上方显示的电影片名《林间小屋惊魂夜》,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屏幕内外的世界,哪个更惊魂一点。
  面对陶知越相当平静的问句, 霍燃的声音很缥缈。
  我我想想是谁送的。
  刚才他真的以为是霍思涵来了,正想表扬一下她这次没有偷偷溜进来, 打开门却看到了一大捧红得张扬的玫瑰。
  花店的人从后面探出脑袋,递上单子和笔, 礼貌地请他签收。
  因为今天是开始恋爱的第一天, 非常具有纪念价值, 霍燃被从未体验过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理所当然地觉得, 这肯定是陶知越送给他的礼物。
  他签下名字, 把花抱了满怀, 一边往回走, 一边低头数有几朵。
  然后霍燃回到电脑前,兴奋地跟陶知越汇报。
  他说了什么来着?
  玫瑰很好看, 比那天他订来送给陶知越的更漂亮。
  他还细心数了, 一共九十九朵
  霍燃顿时感觉天昏地暗。
  他踟躇了几分钟, 很忐忑地开口:如果我说,刚才我出现了幻觉, 还来得及吗?
  我看错了, 这个花一点也不好看,花瓣都蔫了,闻起来也不香, 肯定比不上我给你选的,那是当天早晨专门空运过来的
  说着,霍燃言行合一地把原本抱在怀里的玫瑰花放到了地板上, 毫不怜惜。
  电话那端的陶知越笑了一声:好,是幻觉,所以是谁送的?
  随着霍燃放花的动作,一张精美的卡片从花束中掉出来。
  霍燃捡起来看,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你不是说自己是直男吗?靳]
  霍燃当即头皮发麻。
  为什么又来了?
  你还记得那个每天往我公司送花的人吗?又是他。
  他叫靳少远,他家算是我爸的半个合作伙伴,经常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一天到晚派人往公司里送花也就没人能拦着,我说过让他停止,他非说他就喜欢送别人花。
  我跟他没有什么接触,完全聊不来,因为他属于挺爱玩的富二代不是出门旅游的那种玩,我跟这类人都不太来往,最多是点头之交吧,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