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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事推辞不过,只能感激收下。
  而叶知瑜目送走了掌事,笑容渐渐淡去,脚步一转,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要先于其他人找到江清月。
  即使只用逻辑,她也该察觉到江清月与这怨魂逃脱之间的联系。
  依靠内门灵符之间的独特联系,叶知瑜先于所有人找到了江清月。
  找到她时,江清月正无力地倚在一棵树下,隐匿于丛林阴影中。
  她右手紧紧攥着左手手腕,防止毒气诅咒顺着血脉蔓延到整条手臂。
  在她的左手手背上有一道贯穿整个手掌的伤痕,污血自伤口渗出,伤口边缘肿胀溃烂,令人见之悚然。
  甚至不需要做阵法诅咒之间的判定,江清月便已经是破坏封印的第一嫌疑人。
  看见叶知瑜,江清月只是无力的偏了偏头,她嘴唇青白,面色煞白,额头满是虚汗,根本没有力气与叶知瑜斗嘴。
  看着她这副惨状,叶知瑜蹙眉道:“这世上居然还有寻芳峰亲传解不了的毒么?”
  “死不了……闭嘴。”江清月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只是原本应当不耐冷漠的语气,此时却因为伤势而虚弱不堪。
  叶知瑜自然不可能叫她一个人呆在这里,她之所以会赶在其他人前面寻找江清月,就是不希望事情闹大平白惹来麻烦。
  她不由江清月拒绝,一把捞起他的手腕,一番查探后便知道。
  “这伤只要随便来个人为你疏通紊乱内力即可……怎么,你那同伙不愿意帮你?”叶知瑜没好气道。
  “用不着你假好心。”说完江清月便要甩开她的胳膊,只可惜她现在没了力气,几乎只是晃了晃叶知瑜的胳膊。
  “你当我很想管你么?”叶知瑜冷着脸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就被蛊惑了心神,居然会想去碰海家封印。”
  “别忘了你是海济帆的未婚妻,你不管做什么,都对我——我们有莫大影响。就算是要作死,也麻烦在我们都离开后再去死。”
  在叶知瑜眼中,目前没有比夺回容与剑骨更重要的事情,她对任何添乱行为的容忍度此时都无限接近于零。
  “你这话也可笑……没了我,你以为你们能成为古剑门的座上宾?能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江清月气喘吁吁却仍然坚持反唇相讥。
  说完后,她穿着粗气,费力道:“我愿意来这里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彻底铲除那个怨魂,否则我来都不会来。”
  “如果看不惯我的做法,你自己与我撇清干系,或者在这里就把我举报出去就是。”
  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认命话语,然而看江清月的表情,叶知瑜怎么都觉得对方有种有恃无恐的意味。
  她暂且按下不满,确认附近没有人靠近后,倒也不急着为江清月抚平伤势,而是就地质问起来。
  “你怎么就盯上海氏的诅咒了?说到底那是人家的家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江清月淡淡道,“铲除怨灵夺得头筹的人能够得到古剑门的任意承诺。我想拿到第一,解除婚约。”
  这个理由其实并不出乎叶知瑜的意料,她多嘴问道:“为什么?”
  无论怎么看,海济帆都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即便先婚后爱,感觉也完美契合。
  “这与你有关系么?”江清月却无比排斥,“而且那封印也不是我解开的,我只是追到封印处与他进行战斗,然后被他打伤,至于谁解开的封印,我也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海济帆被刺客重创,随时都可能会死?”
  江清月的真实态度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死便死了,又不是我指使的刺客。”江清月无所谓道,“他死了我正好可以解除婚约。”
  话说到这个地步,叶知瑜也无话可说。
  “行,你别给宗门,或者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叶知瑜要求不高,也没什么觉悟,天玄宗会如何根本与她无关。
  只是她和容与的计划,绝不能被影响。
  “哼,你放心。”江清月瞥了她一眼,不知是意外她这个掌门亲传对宗门的冷淡态度,还是这种敷衍了事的质问。
  得了她的承诺,叶知瑜便走上前为她梳理内力,四个周期后,江清月的内力便回归流畅圆润。
  内力恢复正常后,江清月便能够为自己的伤势治疗。
  “走吧。”
  互相确认彼此都不愿意干扰对方的事情后,两人便再无话可说,直接返回宴客厅。
  因为封魔阵的损害,宾客的离散,高层的受伤,此时整个古剑门都处于相当混乱的状态,她们二人返回宴客厅时,原本觥筹交错的奢华厅堂,此时已然成了指挥工作的大本营。
  被仓促抢救缓过气的海济帆坐镇中央,神情颇为镇定,倒是为他赢得不少赞声。
  看见叶知瑜二人,众人均是大喜。
  无论是叶知瑜的战力,还是江清月的医药,都让两人的回归变得极有意义。
  原本凝神指挥的海济帆在看到安然无恙的未婚妻后,更是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欣喜的神情:“清月!”
  这又叫人为之感叹海少主的侠骨柔肠,颇为艳羡两人的感情。
  江清月反应颇为冷淡,但还是走到海济帆身旁,查探他的伤势并为他治疗。
  众人愈发觉得,江清月应该只是性子别扭,外冷内热罢了。
  海济帆注视着江清月冷漠俏丽的侧颜,声音温柔道:“清月你没事便好。”
  “嗯。”江清月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莫要生气。”海济帆抚摸江清月的手背,试图与其十指相扣,“答应给你的烟花大会,我决不食言。”
  海城烟花独步天下,乃是当地风土人情中极具代表性的一部分。
  如今时值盛夏,没有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烟花大会,在邀请宾客的时候,古剑门便说了,在选出天下第一英雄的当晚,便会举办烟花大会为其庆祝。
  江清月微微抿唇,却只是将手不动声色地从他掌心抽出,为他重新裹上纱布。
  “好好养伤。”她轻声叮嘱道。
  海济帆温柔微笑,目光最终停留在江清月的左耳。
  她只有左耳佩戴了一条长款残月耳坠,右耳则光洁如玉。
  在宴客厅辉煌的灯光下,澄澈光亮在残月上流转,明明灭灭。
  作者有话要说:生也是死也是那句是我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非主流情话,这里就用上了。
  对不起大家!今天状态有好一点,多写了些字数,但还是不够。
  我争取明天午休时候也写上一点,继续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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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封魔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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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月已经许久未曾做过这个梦了。
  那个月亮为轻飘飘云朵遮掩,夜空唯有碎星点缀的夏日晚上。
  大朵大朵的烟花在空中盛放,星星坠落下来,仿佛掉进了少年澄澈的眼眸中。
  “明年的今天,还能一起来看烟花吗?”
  她听见梦中的自己如此软声软气地问道。
  “——”
  对方是怎样回答的呢?
  ……记不得了。
  江清月朦胧睁开眼来,左耳的残月耳坠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地被她枕到脑后,难怪她一直感觉后脑那里不太舒服。
  她将耳环摘下放在眼前,目光随意看去。
  这耳环本是一对,耳坠以她出生时便含着的玉雕琢而成。
  她的那块玉呈罕见的天生残月形状,因此家中才为她取名清月。
  她自己手里保存有一只,另一只在她十三岁那年送人了。
  可惜随着物主的消失,那只耳环也随之没了下落。
  她看了会儿耳环,再无睡意,心中气闷之下,索性披起外衣出门透气。
  此时已是深夜,正是万籁俱寂的宁谧时分。
  然而江清月走出门外时,却遇见了一个令她意外的身影。
  叶知瑜卧在水榭栏杆上,单膝曲起,知道她来了,也只不过瞥了她一眼。
  两人月下相逢,但关系也就那样,本该只当没看见的。可看着叶知瑜恬淡闲适的神态,江清月忽然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其实她看到,就在自己走近前,叶知瑜的身旁闪过一道黑影,等她走近之后便不见了。
  所以方才一定有人在与叶知瑜说话。
  “我在晒月亮。”叶知瑜说道,语气不怎么好,甚至称得上有些恶劣。
  江清月在想她会不会是在私会情郎。
  可除了容与陈意鹤,叶知瑜似乎也没有闹出什么绯闻。
  但容与远在天玄宗,哪有机会与她月下谈情?
  而陈意鹤……
  “你知道么?”江清月冷不丁说道,“大师兄被人偷袭重伤了。”
  顿了顿她补充道:“伤势比海济帆的还要更严重些。”
  “他受伤了?”叶知瑜拧眉,随后似有所悟,问道,“凶手是谁?”
  江清月观察着她的表情,说道:“与刺杀海济帆的应当是同一人。”
  叶知瑜知道她在打量自己,神情从容不变,心里却先是恍然,随后便觉得有些好笑。
  委实说,陈意鹤现在遭遇什么都与她无关,她没什么感觉。她觉得好笑的原因,只在于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