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是何穆选的,复古灰色,宽松廓形,偏向于轻熟风格,非常适合李时昂这么大年纪,不过里面的白衬衫是休闲款,不能打领带或领结,顾小天便找了一枚蜜蜂形状的古董胸针搭配。
李时昂慢条斯理的穿好衬衫,把手腕伸到他面前,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宝宝,撒娇道,“小天哥哥,扣子系不上。”
“嗯,我帮你。”
顾小天低下头,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和一块凸起的骨头。
李时昂不自觉的舔舔唇。
这两个月来,他遵守约定,没有对顾小天做出任何过于亲密的举动,最多就是拥抱,牵手。
或者夜里同床共枕时,揉红小天哥哥的耳朵。
“好了,把外套穿上吧。”
李时昂收回视线,露出一个傻白甜似的笑容,穿外套动作却十分潇洒帅气,“怎么样?”
顾小天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上前帮他理了理领口,嘴上还不忘夸赞,“非常非常非常好看,重要的事说三遍。”
“那我可以,亲你吗?”
“……”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李时昂语气轻快,手掌却紧紧握住,掐了一把汗,他在心里默默的倒数着。
三二一。
李时昂俯下身,含住了近在咫尺的红唇,用牙齿咬,用舌尖舔,他心脏跳得异常激烈,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迅速蔓延至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
想要更多。
还不行,现在还不行。李时昂将拳头握得更紧,抵在顾小天的腰上,他在心里努力的劝告自己。
那样做一定会惹小天哥哥不高兴,今天可是圣诞节。
李时昂自认礼貌的浅尝即止,也自认给顾小天留足了充分的时间考虑。
但这时间大约短了点。
分开后,他对上一双漆黑茫然的眼睛,像一只迷失在森林里的白色独角兽,单纯懵懂且天真无邪,对人完全不舍防备,用一块甜甜的巧克力就能骗过来,哪怕掰断他珍贵的角,他也只会掉两颗就忘干净。
啊,怎么办,好想欺负小天哥哥。
身体里仿佛有恶魔和天使在打架,一个说“抓住他,别犹豫,掰断他的角,把他关在笼子里,用枷锁困住他,以你的能力,不过是小事一桩”,另一个说,“你这样做确实没有错,但他会不开心。”
李时昂苦恼的抱住顾小天,丝丝喑哑的声音染上了些许孩子气的无助,“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亲你?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接受……”
李时昂很悲哀的发觉,他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年,五年,十年,只要顾小天愿意回答他一个准确的日期,他愿意等下去。
可顾小天简直就是在折磨人,“在,在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良久,李时昂轻轻叹出一口热气,喷洒在他的耳垂上,“好,好的。”
……
王家做海运生意不过五十几年,却积累下一笔不小的财富,在A市豪门中也算拔尖,王宇成是家中幺儿,自小便深受宠爱,奈何他大哥早出生了十年,已经接管了一部分家业,二哥也做出了成绩,轮到他这里不剩什么,但和林家的明争暗斗相比,王家可以说是兄友弟恭了。
今天就是王宇成大哥长子的满月宴,第一个小辈诞生,王家人都发自内心的高兴,场面搞的很大,几乎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请来了。
顾小天下车,系好腰间的扣子,不急不缓的走入金碧辉煌的酒店。
原本还在老父亲身边装作稳重得体的王宇成,见到他立即原形毕露,奋力朝他挥手,大声喊道,“天哥!”
王董事长瞪了一眼行事跳脱小儿子,转过头来对顾小天客套一笑,“贤侄能来,真是给足了我王某人面子,我王某人感激不尽。”
“……”
平时顾小天是端着不说话,到他这就很难接话。
这位王董事长发家前做的生意不那么干净,身上难免沾了点匪气,而在A市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随便拎出一个都是百年书香世家,他和顾德硕一样,觉得自卑了,便非常刻意的想要改掉自己的恶习。
这下好,矫枉过正了。
他一张嘴不知道的还以为武林盟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