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宫城深深,一辆马车隐秘地拐出宫门。
咎嬷嬷小心提着精美的食盒,心里微暖。如今娘娘总算回心转意,母女相认,才是最好的喜事。
将军府,沐浴过后云瓷径自往书房作画。
姜槐陪在她身边,不时剥了龙眼喂到她唇边。喂来喂去,云瓷不由放下笔笑了起来:“阿兄,你这样我没法专心啊。”
姜槐无辜地眨眨眼:“要不要一起画?”
她随意瞥了眼:“你在画猫吗?”
云瓷点点头,周身裹着温柔气息:“阿兄也要画吗?”
“一起画吧。”姜槐从背后拥着她,握着娇妻的手,提笔蘸墨,她笑了笑:“我带你画好不好?”
“要像以前那样吗?”
“嗯,画道难成,今夜,我再领你迈出最后一步。”
云瓷眼睛微亮,身子不由得放软靠在她怀里:“好,阿兄教我。”
书房静谧,姜槐目光专注,墨色被晕开,笔尖勾勒,云瓷恍惚之间很快被她带入另一个境界。
两人心神慢慢融在一处,那些感知被放大,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阿兄对画道的理解和造诣。
无论笔法、心境,每窥一眼,带来的震动都难以言喻。
曾几何时,姜槐便是这般领她跨入画道大门,以前她不懂阿兄为何凡事都会,人间风雅竟有人占全八分。
如今被她强行带着攀上画道巅峰,她终于懂得,何为道子。
为跟上她的步伐,云瓷心神不敢有一丝晃动。
姜槐轻松提笔不过两刻钟,待搁笔时,怀里的小姑娘额头已然渗出汗。
“看明白了吗?”
云瓷闭上眼,再次睁开,眼里闪过一丝挣扎:“道法精深,隐约明白了一些,未全懂。”
“不需要全懂。”姜槐道:“你有自己的理解,画道难成,难成的从来不是笔法,是心境。笔容万物,万物可活。有人画形,有人画魂,阿瓷想画什么?”
“我……”云瓷轻声道:“我画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心。”
姜槐笑着揽紧她腰肢:“这样就很好。”
云瓷回味着方才微妙的体验:“你再带我写一笔字。”
“阿瓷这是做什么?窥心么?”
窥道如同窥心,云瓷小脸微红,娇声道:“那你要不要嘛~”
姜槐没法子,执了她的手,温声道:“那你可得看仔细了。”
一笔槐字绵延展开,云瓷这次的感受更深刻,阿兄的心,着实孤寂,高处不胜寒。
她刚要言语,就听管家在门外轻声道:“将军,夫人,宫里来人了。”
“别想了。”姜槐哄劝小姑娘:“我有你,一切都好。”
她牵着云瓷的手:“走,咱们去看看,宫里这时候来人所为何事。”
见她笑得快意,云瓷果真不再多想。
咎嬷嬷守在正堂,食盒被她恭敬献上去,眼见姜槐收下,她又匆忙离开。
食盒被打开,精致的点心每一块都印着猫脸图样,云瓷红唇微掀:“尝尝?”
姜槐看起来不大情愿,懒懒地看了两眼,带着食盒和小姑娘一起踏进内室。
云瓷被她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取悦,抱着她的胳膊撒娇:“不要这样子嘛,好歹也是她一番苦心,尝尝?尝尝嘛阿兄~”
她捡了一块猫脸小点心喂过去,姜槐不好驳她面子,不情不愿咬了一小口。
“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