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迟早会有想懂的一天。
两人连夜从洞庭赶回将军府,念儿急急迎出来,乍见小姐穿着男子款式的长袍,神情微惊,慌忙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沐浴过后,云瓷起身去了书房。
念儿跟在她身边,见她忽而浅笑,忽而凝眉,关心道:“小姐今天不是和公子去郊外游玩了吗?怎么看起来像有心事?”
“有吗?”云瓷手持书卷,若有所思道:“念儿,你说,该怎么使木头开花呢?”
“木头开花?”念儿捂嘴笑:“是公子那根木头吗?”
被她打趣,云瓷微红着脸:“别闹,说正经的呢。”
“奴婢说的也是正经的啊。”许是难得见自家小姐垂首娇羞,念儿胆子大了不少,摸着下巴思忖道:“木头开花,方法很多啊,得对症下药!”
“对症下药?”
“不错。”不正经的小丫鬟坏笑着眨眨眼:“小姐长的这么美,我就不信你若肯主动,公子不动心。常言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对付公子这样寡淡木讷的,就得下猛药!”
云瓷叹息着放下手里的书:“对方若不想懂情呢?我还能逼着不成?”
“不能逼,可以诱啊。”
“……”
“咳咳。”念儿清了清喉咙,小声道:“总有人要主动嘛,小姐,脸皮薄可嫁出不去的。”
“谁要嫁人了?别胡说。”云瓷嗔怒的瞪她一眼,没留意自个脖子都红了一截。
知道她惯来矜持,念儿识趣道:“是是是,奴婢口无遮拦恼了小姐,这就赔罪啦。”
云瓷转怒为喜,摇摇头将小丫鬟出的馊主意抛却脑后,心海波澜须臾归于平静。不能急,慢慢来,她反复劝解自己。
翌日,天晴,用过中饭后外面忽然下起大雨。
禹州城气候湿润,雨打芭蕉,云瓷坐着藤椅手里捧了卷书读得津津有味,耳边听着哗啦啦的雨声,一举一动娴静温柔,水墨画般绵延生动。
姜槐一身锦袍,俊雅风流,佩剑而来:“阿瓷,我有事出去趟,你好好看家。”
“好,知道了。”云瓷看了眼滂沱大雨,不放心道:“雨大路滑,阿兄出门小心。”
“嗯!”姜槐揉揉手腕,视线在妹妹身上绕了一圈,见她气色不错,遂放心的带人抬着几口大箱子出门。
一盏茶后,云瓷看完尾页,抬头看向院外,猜想阿兄大概去春之楼为苏姐姐赎身了。
“哎?”念儿忽然道:“小姐,家里哪来的猫啊?这只猫可真好看!”她看得眼睛都亮了,“这不如我给小姐抓来?”
云瓷听得有趣:“少来,你自己想抱猫别拉扯上我。”
念儿右眼皮轻跳:“小姐!那只猫往主院方向跑了,追不追?”
“主院?”云瓷起身:“去把猫儿寻来,别让它祸害了阿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是,小姐。”念儿折身就走,云瓷不放心跟在她身后。
“见到那只狸花猫没有?”
“见了,往南边去了。念儿姑娘,那只猫看起来像有主儿的,你下手时可轻着点。”
念儿撇撇嘴,嘀咕一声:“我看起来有那么凶残嘛。”
一路追到书房外,念儿倒吸口凉气:“小姐,门怎么开了?”
书房禁地素来不准外人擅入,阿兄行事谨慎,外出之前书房的门不可能忘记关。
云瓷脸色微变:“那只猫呢?”
念儿一拍脑门:“是了,定是那猫用爪子把门挠开了!”
想到书房里尽是一些千金难买的珍藏典籍,云瓷眼前晕眩,镇定道:“你守在门外,那只猫要敢乱跑你就将它捉了。”
“是,小姐。”
轻手轻脚地将门缝拉大,云瓷侧身踏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