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快要踏平将军府门槛,为防止阿瓷上当受骗招了负心汉欺哄,她暗暗给自己加了门课程。
宋计跑断腿替她收罗古籍,姜槐啃书啃得相当费劲,图文并茂,勉勉强强将男女之事看了个完全。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惯爱甜言蜜语胡乱勾搭人,她可不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姑娘在别人那里受委屈。经过一段时间恶补,学习能力极强的姜槐自觉能在这事上教授一二。
云瓷听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鼓,最后忍无可忍,转身、抬手、捂上了姜槐的嘴,面色绯红:“阿兄,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和那些臭男人多说一句话,更不会被骗,你放过我好不好?”
姜槐眨眨眼,复乖巧点头。
指腹贴在薄唇,云瓷既慌乱又眷恋的收回手。
姜槐成竹在胸:“你知道,那我就不说了,以后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知道了。”阿兄快闭嘴吧!
抬手整敛衣领,姜槐垂眸暗道:阿瓷这是嫌她烦了?她语重心长:“阿瓷啊,为兄看那些可都是为了你,懂吗?”
懂什么?她什么都不懂!云瓷按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懊恼的嗔她一眼:“什么叫做为了我,阿兄又在胡说了!”
“怎么了?”
“没怎么。”云瓷幽怨的叹口气。
阿兄不懂情,不懂女孩子什么时候娇羞,什么时候嗔恼,他活在自己的世界,世事皆通,唯情一字,纯如稚子。
姜槐心虚地摸摸下巴,看来课程得加快了,她刚看到男女如何巧妙不露痕迹地搭讪,活学活用一眼识破穆渊色心。得快点看,不然都搞不懂阿瓷在想什么了。
她问:“想不想去船上逛逛?”
“那不是花船吗?!”云瓷杏眼圆瞪。
“洞庭湖水光潋滟,还有不是花船的船啊,阿瓷,你怎么这么天真?”
云瓷:“……”
阿兄,你学坏了。
你果然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学坏了!
第024章
白日来,无法欣赏洞庭灯火通明、游船倒映的美。
湖上最大一艘巨船足足叠起五层楼,以特定的法子用锁链将船楼稳固。
禹州城的男男女女都喜欢趴在窗子前俯瞰洞庭,一眼,能装进所有繁华景色。待到月上柳梢头,星辰沉入湖底,盛开出人间俗世的艳丽娇花。
大禹国最风流浪荡的诗仙说过:洞庭湖的水是有温度的,白日欢声笑语,入夜高楼笙歌,水里浸入的,是盛世安稳、人心太平。
人们来了又走,一掷千金,或充满脂粉气的花船十八坊,或洞庭边上屹立不倒的四景楼,人间艳丽,浮华过后,真心砸进湖底,细微的听不见响。人间的俗和雅,真与伪,如一口巨碗倒扣湖面,泱泱盛世,靡靡风景,诱着世人唏嘘观望,流连忘返。
此时苍穹蒙了层淡淡暗光,湖面升起微薄雾气,姜槐指着洞庭湖西边直耸入云的高楼道:“看到没有?那就是四景楼,是你苏姐姐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云瓷极目远眺,看得非常仔细,“四景楼有四座高楼,哪座是苏姐姐的呢?”
“春之楼。”
春夏秋冬,人间四景,四楼之首的春之楼,除了娇俏美人,更多的是绚丽盛开的花。
苏簌簌置身花香着了身薄衫稳坐琴台,举目望着远处繁华落尽的洞庭湖,一抹惆怅浮上心头。
她了解阿槐,阿槐说一不二,性子看似温和无争,实则两人中她是最有主意的那个。真的没法续结良缘了么?苏簌簌不甘心,她不想放手,而今,亦不是放手的好时机。
阿槐答应为她赎身,答应要用真金白银砸在春之楼最高的歌台,砸碎她噩梦的初始。
这是阿槐答应的。
簌簌,我帮你打碎那个噩梦,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的了。
那句话从她口里笑着说出来,苏簌簌看着她眼里波澜流转的光,惊喜的想跳起来!阿槐是她的知己,是她这辈子都无法放手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