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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奴?
  宋理之脸上的血色骤然消退,那句卡在喉咙里来不及吐出的“我们在一起吧”也冻成冰吞回胃里了。
  多么折辱人的两个字。
  郁芽低头看他,面无表情。
  世界上真有人会脾气好到对绑架自己的人有好感?他不过是沉迷于和她上床吧。
  精虫上脑的东西,凭什么做出一副高高在上关心她、同情她的姿态?好啊,要装好心,那就忍着她的坏脾气。他愿意自甘下贱地来找她,就得跪在地上摇尾巴。
  不愿意,就滚啊。
  “不愿意是吗?”她讲脚移开,勾勾唇角,“原来班长你也有自尊啊。”
  他当然有。
  空气中有什么割开的声音。蹲在地上的少年人望向她,琥珀色的眼眸轻微湿润,盛放着困惑与受伤,不明白她为什么时刻向自己释放恶意。
  看见他这样,郁芽体内分泌出一股病态的爽快感,她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只是继续问他:“你都叫我主人了——那你不就是我的奴隶吗?”
  “你觉得让你当我的性奴是折辱你?那七天你不是当得挺开心的吗,不用喂药也能硬,像条狗一样求我给你肏。你应该很怀念那段日子吧,不然怎么还找上门来给我当按摩棒?”
  “宋理之,你自己要舔上来的,还装什么清高?”
  “……够了。”他终于忍耐不了,站了起来。
  “不愿意就滚啊!”少女拔高声音。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即使到那般地步,宋理之也忍耐着没对郁芽说重话,这让郁芽忍不住在心底里嘲笑他烂泥性子没火气。
  她心道,宋理之再怎么好脾气,到底是骄傲的,被她这样羞辱,之前再有什么念头现在该断得一干二净了。
  可那又怎样?
  ——既想上她又要装圣父,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他不伏低做小,难道还要她感激零涕不成?
  寂静的房间中,灯光苍白。
  郁芽低头看自己的脚踝,药雾干成棕色印痕,边缘被擦得干净整齐。
  她不会承认自己的心里有哪怕一丝丝空荡。
  夜沉似水。
  凌晨的天花板是深蓝色的,比空气浅了一个色号。
  宋理之失眠了。
  郁芽真的很过分。
  他从来没奢想过能干出绑架这种事的姑娘是什么善人,可是她有一张即使在恶人中也显得太恶毒的嘴,一次次刺伤他。
  可是……
  宋理之忍不住想,她这么对他,是不是真的是他哪里做错了,哪里让她不舒服了?
  看来她说得不错——他确实下贱得慌。
  无声苦笑,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正如他理不清心底对郁芽的感情。
  另一头的郁芽倒是难道睡了个好觉。
  久违的性爱给她令她餍足的同时也让她疲惫,宋理之走了,她躺在那张狼藉的床上,一时连起来换床单的力气都没了,将就着在干净的那边盖上被子陷入深眠。
  一夜无梦。
  翌日晨,叫醒她的不是闹钟——是一声种过一声的敲门声。
  按开手机一看,居然才六点五十!
  谁大清早来敲她门?难不成是郁卫军气急败坏来教育她了?
  郁芽烦得要死,揉了把头发翻身下床,还没等走便“嘶”了声,脚踝钻心得痛,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脚崴了,只能扶着墙一瘸一拐去给那个扰民的神经病开门。
  “……”
  门口,一高一矮的两人面面相觑。
  “……怎么是你?”女生沙哑的声音难掩惊诧。
  ——她昨天都那样羞辱他了,他居然还来找她?!
  宋理之显然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难堪地别过眼。
  实在是……活该被看轻。
  可是他就是贱得慌。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了一宿礼义廉耻的道理,还是鬼使神差地来找她了。
  “你的脚不方便……我来送你上学。”声音没有底气,几乎要低到地上去。
  其实……所谓性奴也好,工具也好,终究只是个形式。他找到她、陪在她身旁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宋理之听见自己脊梁骨弯下时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他没头没脑地说:“好。”
  好吧,他明明被放走了,却好似让人在被她绑架。
  他还是她的……性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