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涉浑身颤抖,脸色赤红,几乎要滴下血来,蓦地,他嘴一张,一口心头血喷出,气息瞬时委顿下来。
“是……师父有我这么一个徒弟,真是倒了大霉,是我太没用了。”
风涉浑身微微颤动,嘴唇张合,惨白的唇色被血染成嫣红。
洛书的声音一转,分明还是之前的声调,只是改变了语气的停顿,却在刹那间变得温柔,“别担心。你看你现在已经被我们抓住了,施己教交给你的任务已经无法完成,不如将事情告诉我们,将苦衷告诉我们,没准我们可以帮你。”
洛书的声音在旁人听来也不过是感到莫名舒服,在风涉听来,却像是从赤身裸体跋涉的冬夜,回到了母亲的子宫,温暖而舒适,仿佛是一根救命稻草,被他紧紧握在手里。
“我的师父……”风涉声音沙哑,哽咽着出声:“在施己教手里。”
方尚清将血灵芝的粉末洒成一个圈,缓解了大半的压力,有余力的人想回头看看风涉现在如何,却不经意听到这样一个消息,惊得险些被毒蛇咬中。
“施己教发现师父的音律可以牧蛊,便偷袭了师父,将师父绑走,威逼利诱想让师父将宗门功法交出来,师父当然不从,他们就给师父下了人蛊、”风涉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泪水血水汗水混杂着流淌到他的衣襟上,将他一尘不染的白衣染得斑斓。
“师父为了不受控制,自废丹田,将人蛊逼出来,他们就将师父当做了蛊皿,想要逼师父说出来。”
子车痕眸色一沉,他想起初见子车筹的时候,他的弟弟,就被绑在血池之中,全身上下皆做蛊皿,时时刻刻日日夜夜忍受万蛊噬心之苦。
子车筹身上尚有内力,都险些坚持不住,那七律侠士……
风涉缓了缓,继续道:“我发现师父不见,就去寻找,被施己教发现,捉住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逼问我,反而让我来这里牧蛇,要我对来人发动攻击,若是不做,就要将师父……剥皮浸药,做肉蛊皿。”
“我控制不了这巨蟒,他们就给了我蛊毒,服用之后内力大增,可是身子也毁了。”
肉蛊皿,虽然被剥了皮,但是因为浸在药池中,依旧不死,意识清醒地承受万蛊钻咬之苦。
子车痕手指微微颤抖,洛书见状轻轻拍了拍子车痕的手臂,被子车痕死死攥住了衣角,洛书想起子车痕幼时的经历,心下怜惜,任他攥着,轻声安慰道:“阿痕,你想想师父的武功,有谁能对付得了为师吗?”
子车痕抿唇不语,洛书又道:“不说小八的武功,你们都大了,若是真的有这一天,难道你们几个都不能将师父救出来吗?”
子车痕微微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面无表情,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洛书看得心头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却没想到自己的头也微微一暖,仰头只见二零八八的手轻轻滑过他的长发,认真道:“我不会让公子有那么一天的。”
洛书柔和了眉眼,笑意盈盈。
“我自然是信的。”
……
已经解决完风涉的事情,洛书本欲让风涉将蛇群控制住,却不料忽闻一声惊叫。
洛书看过去,只见冉地泽尖叫着甩着手臂,他的手腕上咬着一条小指粗细的蛇,蛇被甩地飞起,正正落在冉苍的肩上,晕头转向的小蛇怒气腾腾,一口咬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冉苍:我都被咬了,你们还在秀恩爱?!
第272章
洛书隔着重重人影都能看见冉苍的脸瞬间惨白,登时一股子爽意直上心头。
看,作恶太多,就连天都看不下去了。
洛书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搭住宁恒的肩膀,却见宁恒微蹙眉头,并不是他预料中大仇得报的释然。
洛书略略一想便明白,就这么让冉苍死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再说以老宁的性子,想要的是亲手将心中恨意平却,而不是让不知从何处掉下来的毒蛇了却了冉苍,委实憋屈。
洛书直起身来,其实冉苍现在死并不是最好的,不说朝廷民间对冉苍的不满还没有达到一个顶峰,单说小三子那边,二青伪造的圣旨还缺冉苍的玉玺,为了让他的那群好兄弟老实点,圣旨还是有必要的。若是冉苍就这么死了,洛书虽然信任冉星辰可以搞定一切,但无论怎么说都不如直接了断得痛快。
蛇毒性烈,眨眼间冉苍被咬中的肩膀已经整个肿胀起来。
冉苍带了御医在身侧,几个大夫慌忙将蛇取下,将冉苍的衣襟割开,那应该不比针扎大的蛇牙洞已经成了两个黑点,周围一片黑紫之色,周围皮肤触手滚烫。
被酒浇火烫过的匕首割开周围的肌肤,黑红色的血液流出,腥臭的味道与蛇群一模一样。
洛书看看宁恒紧锁的眉头,一把勾过宁恒的脖子,笑着低声道:“老宁,舍不得?”
宁恒看着洛书弯弯的眉眼,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洛兄,别逗我了。”
洛书正色道:“其实解蛇毒之法不只有我之前用在青邪身上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