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这样想，不过秦硕没有真的返回去睡觉。
到底是做梦还是清醒着，他清楚得很。
“这里有三分之一的古董，就这样放着，不会有人偷吗？”秦硕问道。
“这一带的保安系统很好，一般来说，只要是可疑人物，只要一进来，必定进入了监控之中。而且，他要是进去偷东西，会随时触动报警系统。”
到底是古玩街。
就算很多店卖的是工艺品，不代表别的店没有卖真古董的。
虽然觉得龙玥对他的态度有一些改变，秦硕还是认为，先替她诊断一下，看能不能治好破损的经脉。以免待得太久，等会龙玥又翻脸对他大打出手，那就不好了。
“你坐下来，我替你诊断伤情。”
“好。”
如此配合，秦硕总觉得今天的龙玥是一个假龙玥。
手搭在龙玥的脉象上面，秦硕先是仔细倾听脉搏的跳声，接着用力一按。
龙玥眉头皱了皱，不过没有叫出声。
直到秦硕收回手后，龙玥才问道：“还能不能治？”
秦硕沉吟一会，答道：“治是可以治，但是难度比较大。”
“有几成？”
“三成。”
“你试一下。”
秦硕看着龙玥，迟疑一下道：“能凑近一点吗？我需要看一看你的眼睛。”
怕龙玥产生误会，突然间暴走，秦硕解释道，“脉象能够诊断出伤势，但是眼睛可以反馈一些信息出来。”
龙玥没说什么，身体往前倾一下。
秦硕将龙玥的眼睛翻过来，接着又盯着她的脸部看了好一会，这才让她坐直。
“两成。”
秦硕道，“我更正刚才的机率。你的眼球里布满着一些血丝，这种血丝与熬夜不一样，它是由你的肝脏与经脉受到破损才形成的。如果你的血丝没有那么多，我治好的机率会比较高一些。但从刚才的检查看来，你的血丝比我想象中要多一些。所以，我只有两成机会。”
龙玥想了下道：“哪怕只有一成，你也可以替我治。”
秦硕正色道：“龙玥，有一点我必须要提前跟你说清楚，治疗不是问题。可是这只有两成的机会，一旦失败的话，恐怕你这辈子都不能够修武了。”
龙玥身体怔了怔。
不能修武……
她不知道，假如不能够修武的话，她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望着秦硕，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有没有把握？”
尽管龙玥的语气仍然是很冷漠，可是秦硕有注意到，她的眼睛不同了。
眼里带着一丝柔情。
对！
秦硕没有看错，确实是柔情。
如果在别人的眼里出现这种情况，秦硕一点都觉得不奇怪。
可是，在龙玥的眼里出现，就真的像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我说了，只有两成把握。”秦硕轻舒一口气，“但要是你配合治疗的话，或许可以达到三成——当然，我只是说可能性，能否达到那个程度，我也不清楚。但，你放心，只要你同意配合治疗，我一定会尽全力。”
“好，我配合你的治疗，你准备几时开始，需要准备什么没？”
“今天恐怕不行，因为刚才我昏迷了几个小时，时间赶不上了。”
“那明天？”
秦硕想了下，明天没有什么事，就定在明天。
“你要是有空的话，可以准备一个大桶，到时治疗的时候，你需要坐在里面，然后以热水浸泡，同时我进行施针。除了这个外，你可以买几件衣服，不要太厚，要稍微薄一点。”
顿一下，秦硕补充道，“最好是买两块胸贴，因为可能需要你脱衣服……”
见到龙玥柳眉蹙了下，秦硕以为她要发飙，没敢继续说下去。
见龙玥只是眉头皱了皱，没说话，秦硕接着说道，“就算不需要脱衣，为了能够让热水的温度可以走遍整个身体，你需要穿得比较薄一些。所以，到时难免会有一些身体接触。但，我是医生，你是伤者，仅此而已。”
“这些我会准备，你还需要什么？”
奇了，怪了。
今天的龙玥确实是很不正常。
不过，她配合的话，对治疗有着很大的帮助。
要不然，真正开始治疗，龙玥一下子又不配合，那么就需要多费一点心思。又或者，治疗过程中，真让她脱掉衣服，她以为自己轻薄想占她便宜，拂颜大怒离开，那么治疗就会结束。
“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外，没有别的了。”
秦硕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已暗，这里是古玩街，白天就是做游客的生意，到了晚上就没有多少游客过来。
而一些自游的旅客，在这个点也很少会来这边。
零星有一些人在走动，不过都是附近的居民，要不就是开古玩店的人。
“明天还是来这里？”秦硕问道。
“是的。”
“那行。”
现在的龙玥很好说话，秦硕还是想早点离开。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明天十点钟的时候，我会来这里。”
龙玥没有再说什么，也不去理会秦硕等会能不能拦到车回去。
前面是有公交车站，距离有点远。
至于出租车的话，这个点，恐怕能拦一辆，还是要赶巧。
等到秦硕离开后，龙玥的身后走出一个男子。
这个男子自然是玄武。
“你真的要试吗？”玄武问道。
“你刚才也听到了，成功的机率不到三成。失败后，我就永远没办法修武。”
“那你还试？”
龙玥转过头，淡声道：“我没得选择。就我现在这种情况，不治的话，我同样不能够修武。尽管还有一丝希望，但我不知道可以找谁治疗。如果让他来治疗，我还可以赌一把。哪怕最终失败，至少我不想就这样等着。”
稍顿倾刻，龙玥再次开口道，“玄武，你应该明白，身为地狱人，要是没办法修武的话，就等同一个废人。而且，被组织抛弃，意味着什么。我不想就这样离开组织，而且永远都没办法……”
后面的话龙玥没有再说下去，玄武自然明白。
两个人没有说话，屋子沉静着。
好一会，玄武才缓缓开口道：“可是，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龙玥了，就算让你可以继续修武，你还能够做到那个冷若冰霜的龙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