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她所愿,松开了手,依旧不忘捏了捏她鼓起来的脸颊,莹白的脸颊带着还未褪去婴儿肥,捏起来软软糯糯。
一松开手,小皇帝就往内侧挪去,摸着自己的腰间,那里温度发烫,方才皇后摸了她的腰,方才还在害羞,这个时候竟来撩拨她,莫不是人格分裂?
小皇帝气呼呼地,呼吸也跟着粗重,皇后弯弯唇角,合眼入睡。
皇后睡得舒服,小皇帝辗转难侧,也不敢再凑过去,自己躲在角落里睡觉。
她迷迷糊糊地到半夜才睡,皇后睡眠少,半夜总会起夜。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小皇帝裹着自己的锦被,紧紧缩在角落里,抿着唇角,极是委屈。
被子捂得她小脸通红,皇后担心她透不过气,伸手想要将锦被往下拉一拉,呼吸通畅才睡得舒服。她一碰小皇帝的脸就发觉不对,温度烫人,指尖滑过鼻翼感觉到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
小皇帝生病了。
她忙将手深入被褥里,本想诊脉,忽而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又忙起身下榻,唤来宫人迅速去请太医。
内侍去请太医,皇后回殿穿好外袍,先给小皇帝诊脉试试,她心急而又无奈,不想小皇帝的苦肉计竟成了真。
她拍了拍小皇帝的脸颊,低声唤了几句。
赵攸脑袋晕眩,躺在被窝里被人唤醒后,觉得有些难受,身上忽冷忽热。她一睁开眼就看到皇后关切的眼神,心中忽而就好受了些。
皇后替她将被子往下掖了掖,先道:“内侍去请太医了,你且忍忍。”
赵攸点点头,她不是恃病而骄的人,以前生病大多是自己抗下来的,除非高烧才会打点滴。她点点头,眼皮沉重得酸涩:“我无事。”
小皇帝身体到底不如男子,皇后在初次诊脉后就发觉了,加之她整日忙碌朝政的事,想得多也不爱动,整日躲在殿内,身子自然就不会太好。
半夜召来的太医很快,来后就先诊脉,巧的是还是白日的太医,他一诊脉就道:“当是白日里单衣出殿,染了风寒。”
太医立刻开了药方,命人去抓药熬药。
小皇帝耳畔嗡嗡作响,睁开眼就看到皇后在床榻旁走动,昨晚的气也就消了。皇后见她睁眼就俯身坐了下来,摸摸她的脑袋,还有冷汗,戏演过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她让人端了温水过来,喂给赵攸喝了,就静静等着太医煎药。
赵攸没有什么烦恼,人生病本就是常事,只是这个时候医术不精,小小的风寒也会使人丧命。因此她也不敢掉以轻心,但见到皇后在旁候着,她便道:“你去休息,我困了。”
小皇帝声音很轻,面色虚弱,皇后怎会在这个时候抛弃她,摸摸她的脑袋道:“我睡了会也不困,你先不要睡,待喝过药再睡。”
掌心总是滚烫的,皇后让人打了温水过来,拧干柔软的帕子,擦拭着赵攸的脸、颈子。
轻轻柔柔的力道让赵攸觉得很舒服,她渐渐放松下来,也听话的不去睡,睁着眼睛,入目依旧是皇后柔和的容颜。
她眼带迷蒙,皇后也不计较这些小事,她愿看就看着。擦完脖子后,帕子停留在小皇帝的胸口,她顿了顿,抬起小皇帝胳膊,将袖子卷上去,发觉她的胳膊十分纤细,袍服掩盖得很好。
擦着身体,皇后就莫名心疼起来,也不知这抹异样的情绪来自何处。她侧身将帕子放入温水中,殿内寂静,小皇帝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她吩咐宫娥去换水,回身看着小皇帝,低声道:“陛下可后悔?”
“不后悔,风寒罢了。”赵攸弯弯唇角,笑意也显得十分虚弱。
皇后也不再说了,赵攸是皇帝,将来亲政会有自己的主意,她也不好太过干涉,想了想还是添了一句:“下不为例。”
赵攸没有精神去反驳,只好点头应下,她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瑟瑟发抖。
皇后让人拿了手炉塞到被子里,亲事道:“喝了药就会好的。”
赵攸抱着手炉,轻轻地应了一声。皇后守着她,待喝了药后才觉得安心。
天明的时候,陈太妃匆匆过来。皇后知她是来试探,也没有拒绝,引着她进去。赵攸静静地躺在榻上,双眼紧闭,唇角也很苍白。
陈太妃俯身探了探小皇帝的额头,确定是高热,这才放心。这些年太后将小皇帝看管得很好,就算生了小病也亲自看着,倒没有给旁人留下机会。
探过后,她直起身子面露紧张,回身看着皇后:“你太过大意了,怎么照顾陛下的。”
皇后垂眸,回道:“昨日父亲在宫外跪着,陛下得到消息后心急就不顾自己身体出殿去搀扶父亲,我也是事后才知悉。”
温轶入宫这么大的事,陈氏自然是知晓的,她只能将罪怪到皇后身上,借以打压她。
皇后只将事情解释清楚,没有过多的解释,站在一旁静静听着陈氏训斥宫人。
赵攸半醒半睡,听着吵杂声就睁开眼睛,意料外的没有看到皇后,反有位妇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捂着自己的额头,面色痛苦。
她鼻息不通,呼吸带着急促,轻轻咳嗽几声,本欲发火,见到陈氏的面孔后生生压住,反道:“劳太妃走这一遭,朕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