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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云初盯着时间的,湛云霄刚扛着穿衣镜跨进木门,木门就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她眼前。
  看着一下就安静下来的超市,云初情绪不怎么高地在木门消失的地方转了两圈后,认命的弯下|身提起装着半桶鱼虾的塑料桶去了楼梯间。
  给郑薇在收银机上留了便签,让她中午把鱼虾鳗鱼处理了之后,云初就转身上楼补觉了。
  郑薇早上来上班的时候,看着收银机上沾着的标签,连忙先去楼梯间看了看养在桶里的鱼虾。
  看着桶离还活蹦乱跳着的鱼虾,郑薇不由得再次咂舌:不愧是老板,这么鲜活的海鲜,也不知道她怎么弄到的,想来应该是花了不少钱。
  对于云初让她处理鱼虾的安排,郑薇心里一点都没有不满,云初对她十分大方,这桶里有这么多鱼虾,她们两个人肯定吃不完,按照以前的情况,傍晚她下班的时候,肯定又能带一些回去给小宝尝尝。
  这些可是好东西,要是没点门路,像她们这样的普通人,就是捧着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鳗鱼饭郑薇不会做,不过她本来厨艺就不错,在网上找了一个菜谱一步一步跟着做,最后的成品倒也像模像样。
  桶里剩下的虾和螃蟹被郑薇装成一锅清蒸了。
  中午云初吃到了鲜香异常的鳗鱼饭,整个人一下就被治愈了,开始盼望着下次木门再出现时,再去季奵那边赶海了。
  被她记挂着的季奵,从木门出来之后,趁着海边还没有什么人,连忙泅水回了见。
  见他们平安回来了,自他们出门之后就一直提着心的庄姬总算是放心了。
  云初给的两口铁锅实在是太贵重了,现在市面上连铜锅都是贵族才能用得起的,铜锅这种东西庄姬她们连听都没有听过。
  当天中午,庄姬就用铁锅给季奵他们煮了一大锅鸡汤。
  没错,这个鸡就是鲁鹏天给的那两只野鸡,庄姬留下了一只用盐腌了准备以后吃,剩下的一只全都砍成小块煮了鸡汤。
  鸡汤出锅之后,庄姬用陶罐舀了好几大勺鸡汤,又选了四五块肉多的鸡肉,让季奵端去送给她阿婆。
  说实话,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调料,这么一大锅野兔汤也就只放了一点自家煮出来的海盐而已,但是仲父他们极其捧场,直说这野兔汤比昨天他们在食肆吃的肉汤还要美味。
  尤其是仲和,还无师自通的发明了鸡汤泡豆饼,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仲父试着也泡了两块豆饼,沾了鸡汤的豆饼确实味道很好,让人一吃就停不下来。
  庄姬一边喝着肉汤,一边跟丈夫孩子夸赞到:“这个铁锅真的好用,一把火的功夫锅底就热了,摊豆饼可好用了,我们这铁锅煮盐的话,肯定能省下不少的柴火。”
  季奵颇为自得的扬了扬脑袋:“那是当然,云姐姐给的东西就没有不好的。”
  想到在小岛上见到的云初,仲父符合到:“这倒是,这位云公子确实宅心仁厚又貌美异常。”
  其实让仲父记得最清楚的,除了云初的美貌以外,还有她走的时候对他道的那一句谢。
  仲父万万没想到云初会说谢谢他,明明是他们家一直受她的恩惠,当牛做马的报答不完,偏偏他早上只是帮她捡了一点不值钱的鱼虾罢了,她竟然对他说了谢字。
  云初回去的时候,仲父就一直在心里懊恼着,当时他是太惊讶了,都没来得及向云初表达自己的谢意。
  不过仲父觉得这位女公子应该是极其喜欢那些新鲜的鱼虾,准备下次女儿再去小岛的时候,他提前用粮食向村里的人换一些新鲜的虾蟹,让她一并带过去。
  晌午刚过没多久,夷伯候派来的记事官才领着甲奴和装满了粮食的三辆牛车抵达渔村。
  看着一行人神色疲倦,庄姬连忙烧火给记事官做饭食。
  这么打的阵仗,渔村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但凡是没有出海的人,都挤在季奵家的屋前看热闹。
  惠姬和季奵的奶奶嫍姬听到动静,连忙过来帮着庄姬整治食物。
  记事官加上甲奴和赶牛车的家奴,一行十余人,只摊麦饼就要费些时间。
  而且来的都是贵人,只给他们吃麦饼也说不过去,仲父连忙找村里人买了几条还鲜活着的海鱼,让庄姬少了一锅海鱼汤。
  季奵家就只有一个灶,摊了麦饼就没办法煮海鲜汤了,只能让惠姬她们带着面糊回她家帮着摊麦饼了。
  惠姬已经听叔申说过仲父被夷伯候封了里君的事了,打心里也想趁着仲父他们还未太发达赶紧卖点人情,当即抱着装面糊的陶锅回了家。
  惠姬本来就不是愚笨之人,回家摊了十来个麦饼之后,就赶紧让伯行用陶碗装了送了过来。
  仲父端着麦饼,恭敬的走到记事官面前,讨好的说道:“各位大人一路辛苦了,先吃点麦饼垫垫肚子。”
  记事官还好,本来就是夷伯候的左膀右臂,被仲父称为大人一点都不亏心,倒是后面那些家奴和甲奴,闻言连称不敢,如今仲父一跃称为里君,管着两、三百名庶民,他们身为奴籍,哪里当得起他这一句大人。
  也是记事官知道仲父是一介泥腿子因为献盐有功才被侯爷封为里君的,不然就只因为仲父把他和那些低贱的奴仆混为一谈,就够他给仲父穿一百次小鞋了。
  食了麦饼,喝过海鲜汤之后,记事官让人去木沟村请了年老的村民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了仲父的任命令。
  也是因为记事官还在这里,渔村的人和木沟村的人不敢表现出什么,私下里的眉眼官司确实没少打。
  回城还有一大段路要走,记事官把带来的粮食当众交给仲父之后,就带着仲父给的海鱼和海盐(伯华那里拿来的)率众人回城里。
  直到记事官带着人出了渔村,渔村的人才入油锅入水一样炸开了。
  以往和仲父比较要好的人更是直接为了上来,你一句我一句的追问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侯爷怎么会封你当里君?”
  “那人说的那什么制盐法是什么?你真的会制盐?”
  “对呀,以前没有听你说过啊?”
  “就是,你这是交了什么好运。”
  这些人是羡慕仲父运道好,得了制盐之法,入了侯爷的眼。
  也有那比较务实的人,不关心仲父怎么走的大运,而是关心刚刚记事官给的那几车粮食。
  马上就要入冬了,管他里君是谁,又不能吃,只有粮食才能填饱肚子。
  “侯爷给的那些粮食都是给我们的吗?”
  被人围在中间,仲父只觉得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自己脑袋直发晕,他清了清嗓子,拔高了声音说道:“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有许多的问题,但是现在人还没有来齐,我也不好说些什么,这样吧,等傍晚出海的人回来了之后,渔村的人和木沟村的人都来这里,我们商量一下制盐和分粮食的事情。”
  第89章 煮盐开荒、
  家口堆了这么多的粮食, 这一下午季奵一家守着门口的粮食都不没敢眨眼, 生怕一个不注意,门口的粮食就被别人偷偷搬走一些。
  季奵她们还好,最累还是仲父,不但要盯着粮食, 还要应付村里人的各种试探, 打听。
  仲父如今也算是慢慢的拿捏得好分寸了, 但凡别人好奇的问题,能说的他都说了, 不能说的就囫囵敷衍两句后略过去。
  通过仲父的讲述, 渔村的人大多也知道他家里之所以突然会了制盐之发, 就是因为前段时间季奵、仲和两人消失的那一天一夜。
  其实他们不是落水了,而是在海里救了一位贵人, 贵人不但邀请他们上自己的船休息 , 还给了这个制盐之发和好一些财务作为报答。
  也是仲父头脑灵活, 拿着制盐之发献给了夷伯候,换得了里君的位置。
  在这之前,渔村和木沟村都是没有里君的, 平常邻里之间有了摩擦, 都是由两个村里比较年长的人出面调节。
  如今仲父当了里君,就意味着以后这些事情都要他负责了。
  说起来仲父这个里君就相当于后世的村支书, 要管的事情很多, 但是手里的权利也不小。
  可以说以后这渔村和木沟村都是他的地盘了, 只要他以后做事不要太过火引起众怒, 在辖区里横着走都没关系。
  在滨城,夷伯候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木沟村的人听回去的几个人说了傍晚在渔村集合,学制盐,分粮食之后,很多人都连忙扔下手里的活,拖家带口的往渔村走。
  现下大家在家也没什么事情做,无非就是修补一下屋顶或者石墙,确保自家的房子在寒冬的时候不会漏风,妇人就是整日抱着一个小箩筐,把家里人破掉的衣服仔细缝补一边,明年开春还要紧着穿呢。
  从城里换了这许多皮毛回来之后,庄姬更是繁忙,一家四口的皮褂子,冬天要盖的皮毛褥子,都得感觉赶制出来。
  她是个手巧的,把带回来的皮毛按照毛色、大小一一平铺在床板上,挨着一块一块缝上就行了。
  庄姬手脚利索,只见她拿着磨尖了的鱼骨针,针尾拖着长长的一根麻线在两片坯子上上下翻飞,没一会两口小小的皮毛就合成了一块较大的皮毛,皮子上的兔毛理顺之后,蓬松的兔毛刚好把接口处的针脚盖得严严实实的。
  季奵今年十岁,一些简单的缝补也是会做的,只不过这些皮毛金贵,庄姬不舍得拿给她练手,就指派她坐在门边缝补她们以前的旧衣服。
  只是在刮破的那些口子上缝一两块补丁罢了,缝得难看一些也没关系。
  等到傍晚,渔村和木沟村的人都来齐了之后,仲父站在自己的门槛石上,先把煮盐的办法给大家说了。
  木沟村的人听了还好,他们离海滩要走两三里路,让他们煮盐还得一趟一趟来海边取海水,可比他们以前种地要难得多。
  这个问题仲父也是考虑到了的,他本来也没想让木沟村的人煮盐,而是准备安排他们在木沟山上捡渔村这边煮盐要用的柴火和开荒。
  云初给的那些甘蔗、花生、棉花开春之后仲父都是要种下的。
  虽然木沟村有不少土地,但是地里他们往年一直种着粟、稷和麻,这些东西是每年都要交一部分作为赋税交给夷伯候的,所以不能动。
  所以仲父想要种甘蔗、花生、棉花,就得重新开荒。
  渔村到木沟村的路上就有一大|片碎石地,以前是夷伯候的土地,其他人都没敢去开荒。
  现在没有工具,开荒纯靠人力,地里的碎石块得一点一点捡起来运走,费时费力不说,就怕自己辛苦好一段时间把地开出来了,夷伯候随便一句话,就把这土地收回去,让人白辛苦了。
  如今这一大|片的都在仲父的辖区内,这地开出来了就不怕被夷伯候收回去了。
  仲父把夷伯候给的粮食一一发了下去,不管是渔村的人还是木沟村的人,都按人头一人分到了十几斤粮食。
  拿了粮食,学了制盐的办法,仲父再安排木沟村的人明天去碎石地开荒的时候,压根没有人不满,都笑嘻嘻的说自己明天指定一大早就去碎石地开荒。
  晚上仲父把伯华一家和叔申、嫍姬全都叫到家里来吃饭。
  因为这一顿饭,之前庄姬想留下来的那只野鸡也留不住了。
  麦饼子、野鸡汤,都是往常他们没吃过的食物。
  儿子当上了里君,嫍姬真是打心里高兴。
  行走坐卧间都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吃过晚饭吃,仲父他们几个男人跪坐在矮桌旁闲聊,庄姬趁着屋里还点着油的,赶紧缝自己的手里皮毛褥子。
  嫍姬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楚,帮不上忙,慧姬倒是盘坐在木板床|上拿着针线帮忙缝着。
  庄姬指着床尾箩筐里面装着三、四十块皮毛说道:“那些阿嫂你拿回去用,虽然不多,但是缝一床褥子还是使得的。”
  箩筐里的都是庄姬白天跳出来的,皮毛上的缺口有些大,不过稍微修剪一下,还是能够用的。
  庄姬根本没有想过惠姬会不会不高兴,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野兔毛,以往她们想都不敢想得东西,这么多的皮毛,不管送给谁,都是一份重礼了。
  惠姬的反应可以称得上惊喜了,她家里的棉被是絮了木棉的,去年冬天才絮上的,今年拿出来盖指定还暖和着,也就用不着这皮毛褥子了。
  虽然伯华前几天也得了不少的粮食和布匹,不过一向是穷惯了的惠姬可舍不得那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布匹和粮食挥霍,要让她捧着布匹去换皮毛,她肯定是舍不得的。
  她在心里盘算着,这次妯娌给了她这么多皮毛,她拿回去之后,给伯华缝一件皮袍子了。
  如今仲父当了里君,以后少不了要伯华、叔申二人帮衬着,给伯华做上一件皮袍子,穿出去见人也有面子。
  矮桌那边,仲父拉着兄弟二人好一番推心置腹,都是自家人,他也没说那些好听的场面话,只说他才当上里君,一下子要管将近三百号人,平日肯定会有照顾不到底的地方,倒是就靠伯华和叔申两人帮他盯着了。
  伯华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自家兄弟,这话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做的。”
  伯华看得明白,只要仲父的日子好过了,他家的日子指定也坏不到拿起,只要仲父一天还是里君,他作为里君的兄长,在村里走动的时候肯定会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