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笃笃。”
  片刻后,房门拉开。
  黑色碎发松散着垂在额角,难得一见的几分凌乱,白色衬衫的扣子解了两三颗,露出引人遐思的锁骨颈线。
  似乎意外的微怔之后,那双褐色眸子温润如初,染上柔如春水的笑。他似乎初醒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清冷勾人:“你回来了?”
  “——”
  刚要开口的顾念蓦地噎住。
  一两秒后,她的脸颊不可自抑地热起来。
  这句话实在太自然。
  自然得就好像他们是同居一个屋檐下,而此时只是过去无数个相同清晨中的一个——
  他在晨起后,给归家的她开门。
  顾念慌乱地低了眼,看见自己手里的纸袋,她想起来意,把两只手都提了提:“我是来还给你手机,顺便给你送一份早餐的。”
  “谢谢,”骆修却没接,而是侧身让出容人的位置,“进来吧。”
  顾念:“……”
  qwq这就是传说中嫌疑犯被押解着去犯罪现场,还要回忆忏悔案发经历的过程吗?
  顾念泪流满面地走进去。
  手机和早餐被她一起放在餐桌上,顾念眼睛始终目视前方,神情正直凛然,不然往旁边、尤其是床那边,瞄上哪怕一眼。
  她的反应逗得骆修莞尔,他垂了垂眼,笑意浅淡:“不坐吗?”
  “不不不不了吧。”
  “紧张?”
  “不不不紧脏。”
  “…”骆修轻笑了声。
  顾念:“……”
  呜呜呜呜250妈妈又一次被宝贝鹅子看了笑话还嘲笑了!
  骆修没有强求她,而是自己拉开沙发椅,在圆桌前坐下来。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顾念带来的早餐纸袋,尽管没抬眼,声音却好像已经猜透了顾念的所有拘谨。
  “不用紧张,”骆修拿出餐盒,“你昨晚没做什么。”
  顾念惊喜:“真的吗!”
  “嗯。”
  顾念笑意一淡,犹豫住:“但我记得,我好像……”
  骆修的手指停下,修长的指节轻抵着餐盒边缘,他抬眸:“记得什么?”
  顾念不好意思地叹:“多数都忘得差不多了。就记得最后,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你……”
  顾念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骆修身下的欧式沙发椅。
  骆修眼帘垂下,薄唇却勾起来,似笑而非:“你的记忆,很会选重点。”
  顾念:“!”
  所以果然是真的!
  不是梦!她是真的对宝贝鹅子做了那么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事情!
  ……汪!
  顾念快蔫成一坨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前没喝醉过,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后酒品这么差呜呜。”
  “没关系。”
  “真、真的吗?”
  “嗯,”骆修撩起眼,淡淡地笑,“只要你陪我吃早餐,我们就一笔勾销,好么。”
  “——!”
  顾念眼睛晶亮。
  果然!
  她家宝贝鹅子就是第一善良第一温柔第一天使!!
  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么轻易地解决,顾念快乐极了。所以她快乐地吃完早餐,快乐地跟骆修告别,又快乐地回到编剧小组的房间。
  并没有发现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小组房间是敞开的,大约专门等她回来。但顾念进来以后,却发现江晓晴和秦园园都站在窗边,隔着玻璃探头探脑地往楼下看。
  “你们在看什么?”
  顾念好奇地问。
  江晓晴回头,朝她招手:“你快来!有大热闹!”
  “嗯?”
  “昨晚杀青宴上,受邀来的那个特猥琐的资方代表,你记得吗?”
  “……”
  顾念思索几秒,不太确定地问:“是一直让我喝酒的那个?”
  “对,就是他!仗着自己是xx娱乐的高管,背景大,没人敢得罪,不要脸到一定境界了!昨晚的杀青宴上转着圈地欺负骚扰女演员和工作人员,简直就把想潜规则写在脸上!”
  “——”
  顾念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厌恶和冷意。
  她很快掩饰下去,问:“他怎么了?”
  “我们也是刚刚听剧组里的人偷偷在小群里说的,他昨晚好像是喝醉了,然后在露台摔了一跤!肋骨都摔断了一根!”
  顾念一怔,抬眸:“是摔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酒店那边也是给的这个说法,但是……”
  江晓晴抬手,在自己胸口位置比划了下,她神秘道:“听去看情况的场务说,他胸前这儿有一个脚印呢!”
  秦园园也在旁边笑:“刚刚我就跟晓晴聊这件事呢,在露台上摔跤,怎么可能别的地方什么事没有,就断了根肋骨?”
  江晓晴:“没错,肯定是叫人踹的!”
  顾念神思一晃。
  这一两秒里,好像有什么模糊的场景和惨烈嚎叫的声音从她脑海里闯过去,但模糊又陆离,无法记起。
  顾念皱了下眉,只当是宿醉后遗症:“那个人没闹吗?”
  “刚开始骂的可厉害了,但接了通电话后立刻变哑巴——然后就是他自己,非说自己是摔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
  顾念一怔。
  作者有话要说:  ·
  【江晓晴:以后顾念要是结婚有了儿子,她儿子得多吃这个干哥哥的醋啊?】
  多年后。
  顾·没想好名·崽儿:我爸是我的干哥哥!
  江晓晴:…………贵圈真乱。
  第39章
  酒店楼下。
  “轻、轻点!你们疯了吗!慢慢抬着——嘶……慢慢抬着走!”
  担架上的中年男人一边对着抬担架的人呵斥, 一边脸色惨白,时不时哎哟哎哟地叫唤两声。
  星月酒店这家分店的负责人听说出了事,一大早就赶过来。此时见中年男人被抬上车, 他才连忙上前:“高先生, 要不要我带两个人陪您去省三甲看看……”
  “你?带两个人?你怎么不带一个旅游观光团去看我出丑?”
  “不敢不敢, 我是担心他们路上照顾不周。”
  中年男子惨白着脸, 没好气地摆摆手:“不用你们,我自己走——这事让你们酒店里的人把嘴巴关严实了,要是传出去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哎。”
  负责人心里如何腹诽不知道,面上却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
  中年男人打了止痛, 但还是疼得厉害, 这会急着离开, 见负责人还磨磨唧唧的,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负责人左右看看,这才小心地往前倾了倾身, 附耳低声问:“昨晚上2楼露台那边的监控, 您看需不需要给您剪辑一份……”
  “!”
  本来中年男子的脸色还只是难看,听见这句,顿时跟刷了白粉似的,又冷又灰。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浸着栗然, 厚嘴唇抖了几下才艰难开口:“不用!原样都给我删了——昨晚露台上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我自己一个人喝醉了摔了一跤——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是这么个回答、知道了吗!?”
  最后一声压得又低又狠,沉得近嘶哑。
  负责人被中年男子那满浸着血丝却还掩藏不住恐惧的眼惊得心里一抖,立刻低头:“我明白了,高先生放心。我一定把这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
  车门关合,盖住躺回去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载着他哎呦哎呦的叫唤声沿着镇里的长路远去。
  酒店负责人站在原地,眼神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敢深究,他摇着脑袋转身进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