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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奇幻玄幻 > 死神大佬 > 死神大佬_215
  这回,阚云泽是真的懵住了,还因为谢白突如其来的动作,先是下意识警惕生怕自己被攻击,却在下一秒发现他只是抱自己,一下呆在了他怀里,还条件反射的赶忙收回自己的小刀,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拼命提醒他,绝对不能伤害眼前这个人。但因为谢白突然往前凑的动作,还是不小心划破了皮,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十分刺目。
  阚云泽身体一僵,突然怕他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割伤了他。但等了好一会,幸好他并没有醒,还在熟睡。
  阚云泽暗暗松了口气,将小刀藏好,然后抬头看着谢白颈上的那一抹猩红,一眨不眨地盯着看了一会,鬼使神差的,他慢慢抬手,用手指抹掉了那一点红,指腹上黏腻的感觉,还带着淡淡的温度。
  这是眼前人身上流出来的血。
  阚云泽低头,眼底暗沉,病态白的脸上,不见虚弱,反而面无表情的,阴森森,有些骇人。
  安静半晌。
  黑夜里。
  阚云泽忽的低头,舔掉了指腹上的血,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他想。
  暂时不动你,不是心软,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看看你要做什么。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第109章养成
  谢白已经在这里待了有几天了,那天他一觉睡到了将近中午,一时睁眼醒来时,脑子还有点懵,讲真,他没试过困成这样,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头重脚轻,不太舒服。
  他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第一时间就去摸阚云泽的额头,发现已经完全退了烧,这才勉强松口气,没那么担心了。放在这古代,一点不怎么严重的风寒都能要人命。
  确定阚云泽没事了,他才慢吞吞爬下床榻,开始他的人类伪装生活。他打算扮演成阚云泽屋里新来的小太监,方便就近照顾,以免阚云泽出什么事了,他都不知道。
  谢白却没想到,他才刚一走出门,床榻上躺着的阚云泽就一下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醒,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朦胧模样。其实,他在谢白刚有点动作的时候,就已经醒来。他向来浅眠,警惕心高,这也是被迫养成的习惯,没有人照顾他,他自然就只能靠自己。但昨晚,他竟然睡得意外沉,很依赖地依偎在这人温暖的怀里!
  阚云泽皱眉,小脸上满是懊悔,暗暗埋怨自己松懈,被人背后捅一刀都活该。
  但是……
  阚云泽视线落到门口,怔怔地望着,这个人,自己可以试着相信一下吗?
  没过多久,谢白就再次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盆干净的水,看见坐在床上,发着呆出神的小阚云泽,忍不住笑了一下,自然说:“醒了?正好,过来洗漱吧。”
  阚云泽眨巴了一下眼睛,抬眼和谢白对视上,眼底情绪有些难以描述的奇妙,但顿了一下,他还真乖乖听话,爬下床,走过去洗漱了。
  他在洗漱,谢白就主动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都是之前想好的说辞,什么新派来的小太监,贴身伺候六皇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之类的话,具体怎么说,谢白还特意去观察了一下其他太监,只是他没学全,就好比他们捏着喉咙说话一般的尖细声音。
  谢白学不会,又觉得听着难受,干脆就放弃这一点了。他说话还是原本那清润微冷的嗓音,玉石敲击一般清脆,悦耳好听。
  他在解释的时候,并不知道昨晚阚云泽就已经趁着他睡觉探了个底了。现在,阚云泽听着他这一番话,神色不变,只是慢条斯理地转头淡淡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颇有气势,盯着人时,那漆黑深邃的眼睛仿佛能一眼看透对方所有秘密。
  谢白被这样盯着,差点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还想到阚云泽是不是因为经常被欺凌,留下了阴影,性格长歪了。说起来,从他在恐怖世界里,第一次见到阚云泽开始,就几乎都是面瘫状态,又很沉默寡言,整个人冷淡异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开始,谢白把他当成普通玩家,不怎么在意的时候,当然也不会管他面瘫不面瘫有什么问题,但慢慢认可了他,还颇有好感之后,就没办法放着不管了。所以,谢白经常跟他说话,拉上他一起打游戏,吃甜品也要他一起尝,希望他能多笑笑。
  现在,再看阚云泽的过去,就很理解他为什么会形成那样的性子。
  谢白自然的和阚云泽对视,在他那样灼热的注视下也不为所动,依旧浅浅笑开,问:“怎么了?殿下。”
  还问他怎么了。
  阚云泽微微抿唇,看着眼前这人破绽百出,若是宫里那几位派来的人的话,那就太过蠢了。
  阚云泽脸色淡淡,忽的抬手,指了一下谢白的右脸颊,说:“脏了。”
  谢白一愣,低头往水盆里照,发现果然有一小块污黑,不禁一笑,也没太尴尬,随口说:“啊,这应该是昨天熬药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灰,我不是很会烧火,没想到挺难的。”
  说着,他就很顺手地沾了点水,往脸上擦了擦,把它擦干净了。
  这是他端来给阚云泽洗脸的水,阚云泽都还没洗呢,他倒是先用上了。按照他的说辞,一个新来的小太监,怎么敢用主子的水,还脸上一点敬畏都没有。
  谢白不像那些墙头草,看到他不受重视,赶忙也来幸灾乐祸踩上两脚,同时也没有一般下人该有的恭敬讨好,而是很自然的态度,仿佛两个人是很平等的地位,而且谢白是发自内心想要照顾他。
  阚云泽忽的有些动容,这几年独自一人承受一切,心里堆砌起来的一层厚厚的墙,在这一刻,悄然塌陷了一小块,有了入侵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