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申家,顾恺言将季安然送上车,本来也想跟着她一起上车。但是顾恺言灵敏的嗅觉和听觉告诉他,有人在附近。
季安然看顾恺言久久没有上车,心里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
顾恺言看了一眼季安然,将车门关上,然后朝着一个方向开口,“好了,别躲了,出来吧。”
申敏从一旁的花丛边走出来,有些谨慎地看了一眼顾恺言,小声开口,“我能耽误你十分钟吗?”
顾恺言看着摇下车窗的季安然,揉了揉她的小脸,“我去跟她说几句话,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季安然现在对申家的人都有些恐惧,虽然说申敏可能没有那么不正常,但是季安然还是很担心。
她抓住顾恺言的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别去。”
“弟妹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来。”申敏知道季安然在担心什么,她也不介意季安然一起来听。
顾恺言给司机一个眼神让司机将车门锁上,然后开口道,“放心,最多十分钟,我马上回来,乖。”
“顾恺言。”这一次,她没有拉住他。她想要推开门下车去追顾恺言,但是这个门怎么都打不开。
“太太,这是言哥吩咐的,没有言哥的允许,我们也不敢开门。”司机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从后视镜看过去,果然看见季安然阴冷的眼神。
申敏虽然比申建国要稍微好点,但是仅仅只是稍微好点而已。
她跟申敏交流不多,但是还是担心申敏会做出什么伤害顾恺言的事情。“顾恺言,要是你这次再出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恺言跟着申敏走到一出僻静的地方,敏锐的顾恺言停下了脚步,有些谨慎的扫视了四周,然后喊住了申敏。
“要说什么,可以说了。”
申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顾恺言。
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她有多少弟弟,她已经不记得了。但是顾恺言是唯一一个跟她有血缘,而且长大成人的人。
“我今天让你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申敏抬头对上顾恺言的眸子。
顾恺言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要是有一天,你为了家族,为了你手上的权利和名位跟季安然离婚,你会答应放弃她和你的孩子吗?”申敏问。
“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顾恺言说道,“我顾恺言不可能会拿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来拼。”
“万一真的有这么一天呢?你身陷囹圄,必须要放弃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保全自身,你会怎么选择?”申敏再一次问道。
这一次顾恺言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但是很快,他回答道,“要是我选择,我会选择自己死,我是一个男人,我不可能让我妻子和孩子受罪。”
要真的是这样,他根本连个男人都算不上。
“我花了多少力气将我的妻子娶到手,现在又有了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为了你们申家的事情放弃她。”顾恺言冷笑了一声。
在季安然和孩子面前,申家真的什么都算不上。而且申家这样的垃圾,他也不屑。
没有得到顾恺言的回答。申敏只是轻轻一笑,“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知道什么?”顾恺言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我是来复仇的,你们申家的事情,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管。”
申敏摇了摇头,“爸爸是申家的当家人,我知道他做了这些事情,很对不起你和顾阿姨。但是弟弟,要是现在你在这个位置,你或许也会做同样的抉择。”
“我不会。”他直接就回绝了,“我和申建国不一样。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名誉抛弃一个爱我的女人和一个家。”
他从来没有想过继承什么申家的家产,他从始至终想做的,就是要搞垮申建国,让申建国绝望痛苦但是又无助。
“可是……”
“没有可是。”顾恺言打断了申敏的话,“要是你今天想要跟我说这些,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你是申建国的女儿,肯定是站在申建国那边的,以后不必在找我了。”
看着顾恺言离开,申敏还是没有忍心喊住了他,“你不了解爸爸,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这又如何?”顾恺言不在意的说道。
“你的妻子,你的孩子怎么办?”申敏再一次提醒道。
听到申敏提到季安然和孩子,立马停下了脚步。
他之前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现在多了一个季安然,又多了一个孩子。这个弱点,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叱咤黑道这么多年,铁面无私,心狠手辣的顾先生,居然也会有弱点。
而他的弱点,居然是一个女人,和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顾恺言,你现在有弱点。你跟我爸爸不一样。”申敏走到顾恺言面前继续说道,“你别忘了,我虽然是申建国的女儿,但是申建国从来没有在乎我这个女儿。”
这句话,是这样的辛酸。
她没有说错,这么多年,申建国惦记的,只有他的儿子和外面这么多的女人,从来没有管过她一日。
申建国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可以奋起一击,但是顾恺言不可以。
他有孩子,有妻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顾恺言对季安然有多么好,他有多爱季安然,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了。
他这个杀伐果断的男人,什么时候对一个人这么温柔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申敏念了这一句诗,你这么聪明,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顾恺言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不用劝我,我决心已定。”
他一开始就考虑过,但是那个时候,他对季安然还是利用的心思,他没有想到会对季安然的感情陷这么深。
“你不用这么快回答,你可以慢慢的考虑。”申敏说,“她在你心中是什么地位,你清楚,我们看着的人,自然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