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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上的小厮散开, 邬从霜在罗阳的护卫下走出了院子。
  赵景澄整个僵立在地上,他此刻脸色又青又白……他原以为范家如此盛情邬从霜是因为她救下自己的缘故, 现在却得知他们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想要利用她,这就如同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脸上一样,他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他可以钻下去。
  范家怎么可以这样做!
  “景澄。”范睿识见赵景澄神色不对,想要上前安慰, 却被赵景澄一掌打开了手:“别碰我!”
  从前他见范睿识,觉得他君子谦谦、光明磊落,现在再见他却觉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两面三刀之人!他竟能装作大公无私的样子做如此龌龊的事, 竟想利用一个女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被赵景澄打开了手,范睿识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其实谁不愿干净剔透,但身在尘世,谁又能纤尘不染:“此事我晚些时候再向你解释。”
  “二哥不必向我解释,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们的龌龊事。”赵景澄咬牙道,“还有,你们最好别再打邬从霜的主意,若让我知道你们还在背后算计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哥哥!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亲人!”
  范绮雯听到赵景澄如此说,眼眶一下子红了:“我才是陪着你一同长大的人,你情愿看着我被送嫁,也不愿帮我吗?”
  赵景澄道:“三妹,你有拿我当成你的亲人吗?你算计我,算计邬从霜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想到的难道不只是你自己,而没有顾及过我。”
  “我何时算计过你!”
  “你何时不在算计我!你拉着我游街参加诗文比赛,你故意接近邬从霜,你们留她在范府住下,你还给她下迷魂药!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吗?”
  “赵哥哥。”范绮雯算是听明白了,“你说了这样的话,就是因为我动了邬从霜,你喜欢她,所以将所有的气撒在我的头上。”
  赵景澄颈上青筋暴跳,他强行压住怒气,目光从范绮雯身上收回:“随你们怎么说,我只警告你们这一次,别动她。”
  范睿识眼看二人又要争执起来,他忙出手阻拦:“景澄,此事赵伯父也是知晓的,你有什么问题,晚些时候我来解答。现在邬从霜要走,我们需将此事禀报。”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赵景澄拂袖离开,不想继续留在这院子里。
  范睿识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邬从霜出了范府,门口的马车停靠在边上,马夫已经被范家的人请进去吃茶了。
  邬从霜找人去将马夫寻来,却不料那马夫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肚子不舒服,此时已经在茅厕里蹲着出不了了。她意识到这应该是范家搞的鬼,有些恼怒。
  罗阳虽会骑马却不会驾车,便在边上吐槽道:“范家这种行事,实在令人不耻。”
  “算了,弃了马车吧。”邬从霜本来也是轻装上阵,雇佣马车是因为已经规划好了下一个准备去的地方,现如今马夫出了问题无法上路,便只能步行了。
  如此一来,原本的计划也被打乱,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邬从霜从马车里取下了之前备好的干粮,带上包裹便轻装上阵了。
  罗阳晒着大太阳跟在后面,邬从霜有些不忍,便从街上买了一个斗笠,丢给了他。罗阳个子矮小,戴着斗笠走在路上,时不时的撞到邬从霜的背。看着邬从霜在前面走的样子,罗阳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确实也算不错的,难怪林二少爷如此喜欢。
  世上有多少人追寻荣华富贵,偏她不觉什么。
  若说她不贪财吧,范家给的银票她照单全收;若说她贪财吧,可以换得范家嫡女地位偏偏她又不要。
  而且他觉得,邬从霜并不是不喜欢林二少爷的,似乎每次提到他,她的表情都与提到旁人是有些不一样的。
  “邬从霜。”罗阳走了两步,忽然喊了一句,“你是喜欢林元晏的,对吗?”
  邬从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
  天空下起了滂沱大雨,范府积水的水缸能听到稀里哗啦的声音,里面的水都满了出来,几个丫鬟奴仆正在将水舀出来。
  水缸后方的书房内,范家家主范知延蹙眉立在窗前,身后站着的是范睿识和范绮雯。
  范绮雯很不甘心,她甚至觉得邬从霜就是一个傻子,放着大好的世家嫡女不做,偏偏纠结于一个身份。范知延却在沉思片刻后道:“事已至此,绮雯的婚事便不能再更改了。”
  “爹!”范绮雯抬头,眼眶含泪:“女儿誓死不嫁!”
  “这是三殿下的命令,我们必须遵从。”范知延道,“更何况也未必没有回转余地,你不是说林府的那个林元晏一直钟情与那个邬从霜吗?既如此,或许他会拒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我们范家总得表态。”
  范睿识解释道:“林家恐怕不会拒,林元晏纵然再钟情邬从霜也不能娶她为妻,既如此那他必然需要一个正妻。范家拥有世家地位,太子为了世家背后的力量,定然会施压林元晏要求他迎娶小妹。届时小妹嫁过去,怕是要受苦了。”
  “我是不会嫁的,爹若要嫁,就自己嫁过去!”范绮雯坚定道。
  范知延蹙眉呵斥:“胡闹!此事是三殿下所定,我们必须遵照三殿下的意思办。”
  “那若三殿下收回命令呢。”范绮雯漂亮的脸仰了起来,“我亲自前往巫马城去请求殿下收回成命。”
  “你亲自去巫马城?”
  范知延犹豫了,看着女儿漂亮的脸,那个三殿下纵然再铁石心肠,见到如此娇女为他倾心,或许也会心软。
  “殿下远在千里之外,你来去至少数月,殿下所定的时间急迫,恐怕这婚书一事是提早要送的。”范睿识答道。
  范绮雯清冷的面孔露出一丝决绝:“那我就让三殿下知晓我决心,此生我非他不嫁。纵然死在巫马城,我也绝对不会嫁给林元晏。”
  她既如此坚决,范知延也不好再阻拦:“林府那边的婚事,我先派人去谈着。至于你去巫马城一事,不可让府上众人知晓。”
  “我明白,我会趁夜自己离开,绝不牵连范家。”
  范绮雯下定了决心,绝对不会把命运安排到一个五品小官的人家中。林元晏便是再俊美,再能力卓越,在皇族面前也不过是一个臣子、一个奴仆而已。
  只要成为了三皇子的妃,哪怕是侧妃,甚至只是一个普通内房婢女,日后等三皇子有幸登基为帝,她就能入主东宫,成为后妃。以她的家世谋略,从后妃爬到皇后的位置,指日可待。
  范绮雯缓缓握紧了手,眼眸敛过一丝暗光:她要做,就要做天下的女主人!
  ***
  离开平江城后,邬从霜步行前往下一个最近的城镇,路途至少十来天的时间。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段时日总是阴雨缠绵,邬从霜步履艰难,几乎每天都是就着湿衣服走路的。罗阳虽看着是个少年年岁,却与之前同行的赵景澄截然不同。
  赵景澄是富家子弟,吃不得苦,路上稍微遇到点困苦便哇哇叫喊,被她调教了一路才稍微好一些。而罗阳却什么都能承受的下,无论是下雨天赶路,还是穿着湿衣服入眠,他都毫无怨言。
  如果继续在这样的下雨天走下去,哪怕再多走十日恐怕也到不了下一个城镇。而且雨天走路容易寒气入体,到时候病倒了那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邬从霜犹豫着要不要改道去就近的其他村落先歇脚休息,可是地图被淋湿了,上面的水墨混在了一起,看不清路线。
  “那里似乎有一个山庄。”
  就在她辨不清方向的时候,跟在后面的罗阳忽然看见了远处山脚下有炊烟若隐若现的升起,那炊烟下似乎还有一个漆黑的牌坊,但看不清牌坊上的字。
  邬从霜朝着那方向看去,发现确实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我记得地图上好像没说这个地方有村落啊?”
  邬从霜看着模糊的地图思索了一下,忽然脑海闪过了一个地名:难道是广阳庄?
  广阳庄从前是环煤山而建的山庄,许多挖煤的人生活在这个地方,后来煤洞塌陷,死了数百旷工,这个地方也就被封了。
  等等——
  “广阳庄的煤矿洞不是被封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居住?”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好友今天完结的古言《皇位与忠犬(重生)》by人间观众
  符若初重生到十四岁,女扮男装去敌国为质子的第一年。在地牢里与他初相见,他满身伤痕,却难掩气质卓然,他的身世更是关乎一个左右天下风云的秘密。那时她并未料到将与他,携手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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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世,她不会重蹈复撤,皇位与忠犬,她都要。
  ……
  她登基之时,江山一统,万邦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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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耳根微红:陛下,今晚这是不打算批奏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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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炼器厂!
  邬从霜和罗阳朝着炊烟方向走去, 一路都是泥泞,看上去并不像是经常人来人往的样子。
  “有人。”罗阳忽然伸手拦下了邬从霜,按着她蹲了下来。
  只见前方一条小径里走来一伙士兵, 约莫十来人,他们押着一车运输的货物, 那货物被一块麻布盖着,从缝隙里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的都是刀枪剑戟——是兵器!
  “巫马城路途遥远,找个地方用箱子装起来,省得徒惹麻烦。”其中一个士兵正说着话。
  另一个士兵应道:“明白。原是备了箱子的, 谁也没想到三殿下忽然临时调配兵器,我们也没办法啊。先凑合着运到镇上,再买几个箱子吧。”
  这帮士兵的对话让躲在暗处的邬从霜心一惊:投运的兵器?三皇子?难道这里是三皇子隐在暗处的炼器厂?
  邬从霜太过吃惊, 不小心手碰到了边上的树枝, 发出了沙沙声响。
  原本在对话的士兵瞬间目光敏锐的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什么人!”
  罗阳眼疾手快,迅速往另一处方向丢了一块石头,造成什么动物快速逃离的样子。其中一个士兵便道:“跑这样快,估摸是什么兔子。”
  “也是,这里人烟稀少, 谁会来。”
  他们又重新推了货车上路,渐渐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邬从霜这才舒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转头看着炊烟方向:“三皇子难道在这里建了炼器厂?”
  这可是大事,如果确认了这里就是三皇子的炼器厂,那性质可要比太子在京都城储备私营军严重的多!一则三皇子本身拥有兵权, 拥兵自重已经威胁要了晋帝,现如今又私自冶炼兵器自用,铁矿原本应该是由朝廷掌控, 三皇子悄无声息的使用铁矿或朝廷中的人发现了铁矿并不上报反而转给了三皇子使用,这绝对是挑衅了晋帝的权威。
  “我们走吧,这里怕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邬从霜并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更何况既然是私营的炼器厂,看守必然是很严格的,从刚才那几个人数的士兵就不难猜测,整个炼器厂恐怕至少有百来个士兵看守。
  邬从霜想走,罗阳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察觉他的异样,便问道:“怎么了?”
  “七年前广阳庄煤矿塌方,死了百余挖矿人……我的父亲就在其中。”
  “什么?”
  邬从霜一怔,她倒是不知道罗阳有这样一段过往。
  “煤矿塌方后,县上说矿洞已被封锁,但是现在却成了三皇子的炼器厂……”罗阳眼神强压着怒气,他抬起头看向邬从霜,“我想知道当年的煤矿塌陷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煤矿塌方,矿工惨死,数年之后,这里却成了炼器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