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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行为,直接得到了顾枭暗戳戳的白眼。
  不过,顾枭作为主上辛苦追妻路的见证人,他偷偷瞥了眼萧晟一侧耳垂的咬痕,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主上和主母这对夫妻,终于要破冰了。
  然而他这个欣慰的表情还没维持太久,就见萧晟朝他睇来一个清冷的眼神。
  过来给朕梳头。
  顾枭∶?
  他看了眼萧晟梳整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露出一丝疑问。却见萧晟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修长的手指朝头上一动,直接打开了玉冠。
  下一刻,墨发飘落,及腰的长发顺滑的披散在肩头。
  萧晟看着镜中的自己,此时没了玉冠的束缚,他长发披肩的样子,·配上那张清冷如画的脸,像极了坠落凡间的仙人,又谷欠又仙。
  是她曾经酒醉后最喜欢的样子。
  酒醉后的她就像是一只展露了真面目的小猫,最喜欢将他束的-丝不苟的头发打散,握在手中,一边轻嗅,一边媚眼迷离,咯咯的笑。
  酸腐书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才最勾人?
  是啊,她就是喜欢他这张脸。
  如今他也只有这张脸能在她酒醉时,勾引的了她。
  想到这里萧晟自嘲一笑,朝顾枭递去一把沉香木梳子。
  给朕换个能半遮半掩住耳朵的发型。
  一向束得每一根头发丝都规规整整的人,乍然换上了新的发型。这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
  然而当他们发现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后,几个人都恨的咬牙切齿,甚至想要给他暴揍—顿。
  萧晟,你是不是欺负了我表妹?
  苏木作为木荞的亲人最有发言权。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人也将萧晟给团团围住了。
  你这个禽兽,你是不是故意灌她酒,等她醉了之后,你……
  后面的话他们都觉得不妥,不想说出来,然而萧晟却态度淡淡的开口。
  既然是她咬的,你们怎么就不说,是她欺负的我?
  众人∶→_→
  谁不知道你是心机狗?
  不想知道我牺牲这么多,探到了什么?
  萧晟一句话就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但是轮到大家满眼期待的去等他回复时,萧晟却独独转了话题。
  容成恪那边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圣女是否在他手中?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等着确定好苏木娘亲的死活后,一举将蒙国皇宫踏平,将容成恪那条恶毒的毒蛇挖心挖肺,碎尸万段。
  听到萧晟这么说,众人都沉默了一瞬,似是猜到了什么一般,都不再纠结刚才的问题。
  之后苏木开口,目前已经查到蒙国皇宫内有一处暗道,直通禁地。只是禁地的钥匙只有容成恪一人知晓,所以里面究竟有什么,无人得知。
  你猜里面会有什么?
  萧晟这么一问,苏木垂下了眼皮,掩盖在碎发后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或许是活人,或许是死人。
  一个j子的儿子突然成为一个顶级巫蛊师,说他是自学成才的,根本不会有人信。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教他。
  而那人善于伪装,蛊惑人心的本事一流。苏木不敢想,教会毒蛇自保之术的农夫后来会不会被毒蛇一口咬死。
  他如今只想去做最后的确认。
  我今晚去。
  苏木骤然抬头看向萧晟,既然他已经设了局来等着我们,越拖对我们越不利。今晚我去夜探蒙国皇宫,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不要跟来。
  不行。
  萧晟摇了摇头,你若出了意外,荞荞一定会怪我们的。
  这时,一旁的戚浔之突然出声,我去。我懂鸟语,对他也是个帮助。你们守着木荞,以防那条狗又来狂吠。
  最后这件事就算是这么敲定了。
  晚上,苏木和戚浔之换上了夜行衣去了皇宫,留下萧晟和连笙二人守着木荞。
  似乎是连老天都在帮他们,这一晚,连一丝月光也无。整片天空黑沉沉的像是罩着一块黑布,伸手不见五指。
  木荞喝了一碗安神汤睡下后,眉头一直蹙得很紧。
  她又想起前世里,她有一次不慎在蒙国皇宫迷失,误入的一处密室。
  那里,隔着敞开了一条细线的门缝,她看到了容成恪半蹲在一位坐着轮椅的女子面前,勾着温柔的笑意,帮女子扶正了歪斜的步摇。
  师父,你可千万别死。否则,徒儿会伤心的。
  在女子啊啊的声音里,他眼中的柔像是结成了网,越来越黏缠,却莫名带着一丝阴冷的气息。
  师父,你对徒儿这么好,甚至将你的所有才学都悉心教授。徒儿怎么忍心你离去呢?你放心,徒儿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会好好孝敬你的。
  那时,女子的表情被遮掩在一堆碎发中,隔着细缝,木荞看不清表情。只是当他推着她往密室深处走的时候,木荞在那一刹那间看清了她的表情。
  惊恐而带着蚀骨的恨意。
  而那张脸苍白的近乎透明,瘦削的彷如只有一个骨架。
  那一刻,木荞受了惊,脚边不慎踩到了一颗小石子,被容成恪发觉。她要逃走已经来不及了。
  容成恪那时候似乎仅仅诧异了一瞬,就重新恢复了温柔的假面。
  荞,她是我师父。早年间我被皇宫里所有人欺负,是她不忍,教了我自保之术。我能有今天,首先要感激她。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她是因犯了错被囚禁在这皇宫里的。后来被人折磨太久,脑子变得不清不楚。现在她不管看到谁,都一副要害她的样子。所以荞,不要害怕我师父,她是个善良又可怜的女人。
  那时,木荞被他的话蛊惑,还以为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徒弟,甚至到了后来,连这段记忆都淡忘了。
  直到这一晚,噩梦降临。她才突然想起,密室里的女人究竟是谁。
  是她,圣女苏泠。
  木荞从梦魇中骤然惊醒,她长长的喘了几口粗气后,突然唤醒了—旁看护她的冷眼姐妹。
  快,快去喊苏木。'
  她不知情,但是冷脸姐妹却是知情的。那张面瘫脸虽然依旧是冰冷的,但此时她们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小姐,苏木少爷这会儿怕是已经到皇宫了。
  此时,苏木和戚浔之自然是已经到皇宫了。
  然而刚到这里他们就觉察到了诡异。
  诺大的蒙国皇室居然没有一个守卫,这里就像是一个空城。不,确切的说,这个连宫殿的烛光都没有一盏的皇宫,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他们和带来的暗卫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苏木袖中的虫子突然发出了簌簌的响声,它从他袖中钻了出来,在黑暗中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弹射出去。
  片刻后,那里传出一声像是野兽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从四面八方蹿了出来。
  这些人,迈着奇怪的步子,看起来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步步奔跑着朝他们围拢。
  是蛊人。
  苏木首先看出了异常,他手中捏着数根沾了自己鲜血的银针,朝着那些蛊人飞射过去。间隙间,他朝着众人命令。
  快撤退,这些蛊人你们杀不了的。
  然而,已经进了容成恪设的局,他们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更甚至,本来苏木的血传承了圣女苏泠的血,对蛊毒具有天生的克制。但对于这些蛊人,他却是失算了。
  那一刻,苏木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眉眼中划过一抹阴郁的戾气。
  容成恪,我要杀了你。
  哈哈哈,你要杀了朕?
  容成恪从那些蛊人身后走出,看着这些被围困住的人,笑的温柔无比,却让人看起来毛骨悚人。
  苏泠的儿子,你母亲都栽在了朕的手中,你又凭什么能杀了朕? 凭你跟大景皇室关系密切吗?
  说到这里,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咯咯的笑了起来。
  苏木,其实朕并不想引你来的。毕竟朕答应过师父不动你。可惜,你跟荞走的太近了。你若不来,她又怎么会来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缅怀一般,眸中染上几许深情。
  毕竟荞她那么善良,又那般顾念亲情,她一定不会让你这个亲人落在我这个恶魔手中的,不是吗?所以…..
  他慢慢走过去,语气像是被毒蛇爬过一般带着森然的寒意。
  想要离开就拿她来换吧。顺便为了你们的这场倾情演出,朕特意发一发善心,让你们母子二人见上一面。我想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一刻,苏木哪还能不确定。
  眼前这个男人果真就是农夫与蛇里的蛇。
  然而苏木没有做声,即便他清楚眼前人是怎样一条恩将仇报的毒蛇,他也不能在此时乱了大局。
  带我去。
  苏木冷着声音,抛下一句冰寒彻骨的话。一字一句仿佛是从齿缝隙中挤出来。
  容成恪咯咯一笑,他看向苏木,那张本来俊美如神祗的容颜却像是染上了魔气,带着让人战栗的森然。
  苏公子这么急,就不怕朕带你去的是地狱?
  他说到这里,双手突然朝那些蛊人拍了拍,下一刻,它们就像是听到了命令一般,四散开来,隐在了暗处。
  容成恪缓缓走过去,朝着戚浔之打量了一圈,眸中多了一抹不易觉察的妒意。须臾,他仰头一笑,笑得连眼泪花子都流了出来。
  你重生一世又如何?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爱你?因为你蠢,你知道吗?明明她在离开那个山村后,最先遇到的是你,可你却蠢得把她给落单了。
  我仅仅是几句谎言,就让她相信,你为了事业把她给抛下了。甚至到了后来,你连她的儿子被我用蛊控制都不清楚。你说你是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这些话已经算是最恶毒的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