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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昏迷前提防冰冷的眼神,一个却是紧抓不放,仿佛拽住就生命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执着。
  听到耳边不断重复的呢喃,木荞叹息般的闭了闭眼。
  就算是为了以后安静的生活,她也只能救他。
  救这该死的混蛋!
  知道他的箭伤耽误不得,木荞加快了脚步,扶着他一步步往主屋走去。
  随着主屋的门吱呀一声响,又快速合拢,刚才激烈的一幕就仿佛是被这雨水冲淡了一般,硝烟味渐渐远去,一切又一次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萧墨毓躲在屋檐下的廊柱后,直到那两个人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他这才慢吞吞的收回了视线,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直直的盯着院中沾满泥水的地上被泡得看不清字迹的休书。
  许久,他低低发出一声嗤笑。
  他的那个爹,一向爱打感情牌,这一次居然又在他娘那里用上了。
  可是你以为躲过了这一劫,就万事大吉了?
  萧墨毓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冷芒,嘴角不知何时笑意全无。他踩着地上积聚的小水洼,一步步走过去,弯腰捡起了那张休书。
  雨水从他头顶落下,萧墨毓一无所觉,他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纸熨帖在了他的怀里,寒凉的手指握着一个尖锐的石头,慢慢向上,毫不犹豫的在额间撕裂出一道口子。
  血落了下来,萧墨毓慢慢扔掉作案工具。他朝着主屋看了一眼,一张脸森然得如同执掌生死的地狱使者。
  又是轰隆一声响,豆大的雨滴像是不知疲倦似的,不停的下着。
  萧墨毓从雨中走出,他每走一步都在屋檐下印下一个满是水渍的脚印。
  脚印像一条线,随着萧墨毓的脚步延伸到了主屋的门外,萧墨毓敲了敲门,听到屋内传来娘亲快速的应和声,他唇角浮起一抹算计的冷笑。
  既然想靠这么卑劣的手段来抢走娘,那么你就好好的睁大眼看看吧狗男人,谁才是娘心中最在乎的人。
  雨一直下,萧墨毓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
  好戏,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费了我好大的力气。至于父与子的人设,这章开始突出出来。
  我就问,赤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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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争宠(修)
  萧晟被雨淋得衣服湿透,浑身滚烫,再加上箭伤暴露在外很久,失了很多血,处理起来非常棘手。
  等木荞像剥玉米似的粗暴的脱.光他的衣服,将他扔到床上,一边咒骂一边用温热的水擦拭着他滚烫的皮肤,给他降温清洁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家里就三口人,除了儿子不作他想。
  木荞就算知道狗男人情况紧急,但在她的亲亲儿子面前,再急也只能靠边站。
  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用被子将人盖上就去开门了。
  屋外下着雨,天已经黑了。然而即便是如此,借着蜡烛昏黄的灯光,木荞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儿子额头上那抹刺眼的伤。
  萧墨毓本就生得软糯白嫩,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如今白与红两相对比,鲜明至极。
  木荞的心一瞬间就揪了起来。
  “小鱼儿,你脸是怎么回事?”
  被问到,小小的人儿一张脸迅速变了脸色,似有羞愧又有委屈,让那双本就漂亮的眸子雾蒙蒙的。这让木荞一瞬间想起了动物界天然萌的小鹿,盯着人看的时候也是这般湿漉漉的望着。
  “娘,孩儿本来想给你捡这张纸的,却不小心滑倒了。对不起……”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怀里被捂得几乎沥干了水渍的休书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眸中的星光点点,刹那间映花了木荞的双眼。
  “我看娘今天写了好半天,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娘,这个给你。”
  给的自然是那封休书。
  这让木荞又想到了那些不好的事情,她一瞬间变了脸色,瞥向萧晟的时候,眸厉如刀。
  不得不说,萧墨毓这一招忒狠毒。
  他既在木荞面前刷了一波好儿子人设,又让木荞想起了她写这封休书的原因,当真是一箭双雕。
  幸而现在萧晟还在昏迷中,不然当着他的面下黑手,他绝对能气得垂死病中惊坐起。
  有了萧墨毓这一出,萧晟直接被孤零零的抛在了一边,木荞满心满眼都是儿子。
  她第一时间将儿子拉进了温暖的屋内,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也是湿的。特别是膝盖和手上还沾了泥像是不小心摔倒了似的。
  木荞的心揪得更狠。
  她立马就要去脱儿子的衣服,查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受伤,却被儿子给阻住了。
  “娘,就头给磕破了,别的地方没有。”
  “真的吗?不要骗娘亲!”
  木荞有点不放心,还想继续,但儿子态度坚决,她只能坐罢。
  她叹了口气,觉得儿子似乎得了一种不喜欢被人碰触的病,这种病很特殊,就算在现代也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够干预治疗。
  心疼着儿子的特殊,木荞表情更加和蔼,声音轻柔的像四月里的风。跟刚才处理某人时骂骂咧咧的样子简直云泥之别。
  “那让娘把额头的伤口给你处理下好不好?”
  见儿子仅仅皱了下眉就点头应允了,木荞开心的勾了勾唇。又担心儿子怕疼,她又附加了一句。
  “小鱼儿别怕,娘处理伤口很专业,一定不会弄疼你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鼓励性的望着萧墨毓。眸中溢出的拳拳慈母之心,让整个屋子都温暖了起来,
  除了那张床。
  萧墨毓的伤口此时逐渐干涸,但脸上的血迹却糊了半个额头,看起来有些吓人。
  木荞为了看观察伤势,她将蜡烛拿到儿子面前,半蹲下,仔细查看了一番儿子的伤口。见他虽然流了很多血,但伤口不深,她松了口气。
  不落疤就好,不然以后被媳妇儿嫌弃,她这当娘的可就罪过大了。
  当然,她这个心理是所有当娘人的通病,每个有儿子的女人都会从孩子呱呱坠地开始,愁媳妇儿的事。特别是她这个儿子还不喜欢被人碰,她就更愁了。
  不过这些暂且不提,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给儿子上药。
  这上药的过程又是一番强烈的对比。
  木荞生怕儿子疼了,便用棉花小心翼翼的蘸水给他清理,等弄干净后又轻手轻脚的给他敷上了治疗擦伤的药膏。
  当然,经典的“娘给你呼呼”是少不了的。
  萧墨毓经历了娘亲春风化雨般的关怀,再瞥了眼对面那张床上正拧着眉陷入昏迷的狗男人,他心里又泄气又暗爽。
  等木荞出去换了盆水,萧墨毓趁着这个间隙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瞪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狗男人,活像一个抢到了骨头的小狗,一副要向饿得饥肠辘辘的大狗拼命炫耀的傲娇模样。
  “你不会得逞的。”
  萧墨毓垂下了头,凑近萧晟些许,稚嫩的童声带着一抹讽刺和自信在萧晟的耳边低低开口。
  “我不会再让娘亲重蹈覆辙。”
  这个小插曲木荞自然是不知晓的。
  等木荞回来后,她就催促儿子自己先回房。
  毕竟狗男人的伤还是要处理的,不然要是真死在这里,她和儿子一定不会好过。
  不过,既然和离了,成了个下堂夫,她为了自己的清誉着想,可不能让他在这里久住。
  木荞盘算着等他醒了,就让他离开。反正他也有属下什么的不是?至于他说的不会和离的话,她自动屏蔽了。
  她不信他,从来都不信。
  见娘亲又要伺候那狗东西,萧墨毓眸子沉了沉。他走过去装作懂事的样子说,“娘,我不想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让孩儿帮你吧。”
  小孩子晚上都怕黑,这一点木荞很能理解。
  在她的现代生活中,就有一段时间特别怕黑。每一次睡觉的时候就必须把所有灯都打开,听着轻柔音乐的安抚才能睡去。否则,她每次一做梦被吓醒,看到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就会不自觉回忆起梦中那段令人窒息的经历。
  被烧毁的房屋,被箭矢击中的人群,冰冷到刺骨的河水,永远游不到岸边的绝望……
  否则她也不会在看到小鱼儿后,有一种自然而然的熟悉感。
  但想到接下来的血腥场面,木荞心还是硬了起来。毕竟她不想那血淋淋的一幕成为他童年的噩梦。
  她又一次蹲下身,温柔软语,“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娘亲把你爹的伤处理好,就去陪你。”
  虽然木荞很不想让儿子跟那个狗男人有太多的牵连,但是毕竟血浓于水,而且狗男人对儿子还算是可以,她这边不能单方面让儿子从小就去恨上一个人。
  这对他的心理发育不好。
  听到木荞这么说,萧墨毓没有再坚持。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母亲只要今晚不陪着那个狗男人,他就可以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了。
  见儿子乖乖走了,木荞呼出一口气,开始着手拔箭头。
  因为刚才耽搁了一些时间,此时男人的体温更高了,他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箭头处血迹已经干涸,隐隐有发炎之兆。
  木荞冷冷看了一眼,她面无表情的净了手,从药箱中将一排打造的精致锋利的手术刀拿了出来,极为熟练的切开了箭身旁的皮肉,开始动手拔箭。
  她拔箭的姿势极为潇洒,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只是拔除箭的那一刻,带刺的箭头粘连着血肉而出,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这种箭头嵌入肉后极为疼痛,他能忍了那么久才昏迷,抛去她自己的偏见,这个狗男人也是挺令人佩服的。
  处理箭伤颇费了些时间,再加上还要给狗男人降温,木荞在这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
  等狗男人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没有大碍了。她这才迈着疲惫的步子,轻轻推开了儿子小屋的门。
  “娘,你回来了?”
  萧墨毓一边费力的揉着眼,迫使它睁着,一边捂着显露困意的哈欠,哒哒哒跑了过去,迎接她。
  这一幕又成功赢得了木荞的爱怜。
  她的儿子太懂事了,她觉得有这么懂事的儿子,人生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