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又开始了。
林蓦兰闭了闭眼，咬着牙床不说话。
正打算忽略掉他押昵的笑容时，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再次开口：
“前几天小嘴不是挺利的么，还是说，林秘书想再领略一下那晚的滋味？”
林蓦兰不甘示弱：“不敢，您的技术有限，我还是不给自己添不痛快了”
好端端的姑娘硬是被陆修远给逼成了这么个张口就来的小污女，林蓦兰深深为自己培养了二十几年的涵养默哀。
那头的陆修远却轻轻笑了，两手交叉握着放在腿上。
“有不有限还得试了才知道，林秘书那天醉的厉害，怕是记不清了。”
她何止记不清，她连两人是怎么滚到一起的都不知道，都说酒后乱性，她要是知道事后能乱成这个样子打死也不会陪他去那个谈判。哦，忘了，他俩之前就滚到过一次，那次倒是隐约记得，可是有什么用！
“不用了，我不需要记得什么，陆总的技术还是留给其他人吧……毕竟，那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好”
“哦？林秘书居然还记得感觉，这难道不是对本总裁一夜难忘？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啊！”
陆修远似乎放弃了高冷总裁的形象，竟然一直不遗余力地气着林蓦兰，终于在林蓦兰直接转身摔门离开的时候，那笼罩在心头的沉郁才好了一些。
小宋看见林秘书脸色不好地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担心，这表情明显是起什么冲突了，可等他推门进去之后，竟发现向来不苟言笑的总裁大人嘴角正扬的厉害。
这怎么吵着吵着还高兴起来了？
今天一整天林秘书也没怎么进办公室，不过这次不是总裁看她不顺眼，而是她看那位人模人样的总裁不顺眼。可陆修远似乎没打算放过她，不是叫她送个咖啡就是喊人签个文件，以前还没发觉，这一会儿就觉得秘书长的工作还真是多。
林蓦兰能推则推，内线接过来她就直接叫小秘书去干了，陆总也不生气，只是心情破天荒的非常好，还夸了财务部这季的报表做的不错。
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像是发了年终奖那样欢喜，除了一早就被恶心了的林蓦兰。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晚上八点，林蓦兰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人面兽心的总裁。
陆氏集团合作的一个国际奢侈品牌要在海城名都馆举办新品发布会，这是双方签订协议的第一年，陆修远作为集团负责人自然受到了邀请。
按照以往的脾性，陆总是绝对不会去这种场合的，可耐不住今晚心情好。而林蓦兰作为高级执行秘书，自然要陪同前往。
这种服装秀内行人看来可能都是门道，可像林蓦兰这样纯正的外人，也就只能看个热闹了。陆修远因为身边坐了这个品牌的大陆区总裁，两人一边看着秀一边小声交谈着，当然，主要是那位在说，陆修远偶尔对他点个头都算是好的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特别无聊，至少在开场的大秀中林蓦兰就从那一个接一个浓妆的模特中看见两个熟人，梁伊伊和林月。
梁伊伊是最近知名度节节攀升的人气模特，秀场请这样的流量小花过来走一场也很正常，可是林月，林蓦兰并不知道她原来还进了娱乐圈？看她在场上的架势，还是挺专业的。
林蓦兰看了一会儿，等到发布会进行了一大半之后总算找了个机会出去。
起身的时候，至少表面上一直再跟身边高定总裁说话的陆修远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借着秀场那实在欣赏不了的音乐遮掩，轻声问道：
“去哪儿？”
他有些柔软的声音听的林蓦兰一阵发愣，这还是那个跟她斗嘴的总裁？
不过也没做多反应，也轻着嗓音回答：
“去趟洗手间”
怕陆修远在她不在的时候还有什么需要，又补了句：“一会儿就回来”
陆修远点了点头，一直搭在腿上的手伸了过来，手指上被秀场里明明暗暗的灯光投出了斑驳的阴影，越发显得修长耐看。
林蓦兰没有犹豫，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入场牌摘了下来递到他手上，后者接过之后随意笼在手上，转头就去看台上的走秀了。
动作自然到仿佛已经练习了上百遍，又像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数年的夫妻，周身萦绕着岁月带来的、不必言说的默契。
可事实上，她来到他身边也不过月余，即便两人之间发生过一两次亲密关系，她也仅仅是他的随行秘书，而已。
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有了这样的默契呢？
倘若这个时候两人中有任何一个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那些埋藏在心里的嫩芽，或许会被现实的纠缠摧毁，也或许，会更早的破土而生。
林蓦兰先是去了大厅转转透气，接着去了洗手间，并且在出来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发布会已经结束，林蓦兰不便逆着人流进去，只好在出口处等着陆总出来。
看着衣着光彩夺目的时尚精英们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在彼此充斥着各种流行元素的攀谈声中走出来，林蓦兰并没有感觉到放松。相反，周围越是热闹，简宁沉重的声音就越明晰地出现在自己大脑里。
陆修远走的是专用通道，人没有普通出口那么多，他和顾西庭就一边走一边聊着。方才看秀时两人的座位没挨着，等人都散了才走到一起。
不知顾西庭说了个什么海城秘闻，陆修远经年冷着的脸上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他好似不大习惯这样的表情，手及时握成拳头状放在嘴边遮了一下。
也就一个抬手的动作，眼尖的顾西庭看见了他方才挂在脖子上被西装掩住的入场牌，黑金的卡片上写着他尊贵的大名，有种低调的奢华。可让顾西庭挑眉的是，他的脖子上不止挂着自己的牌子，还挂了个其他人的，准确的说，是林蓦兰的。
陆修远注意到顾西庭的目光，朝下看了看，不在意地说道：
“林秘书去洗手间了，我帮她拿着”
他说的如此自然，以至于忽略了自己其实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甚至忽略了把两个人的入场牌同时挂在身上，这个动作本身传达出来的亲密意义。
修远不像是这么不仔细的人，顾西庭凝眉想了一下，脸上神色越来越重。
“你不会是，看上这个秘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