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和伤害,蓝月完全属于外强中干,在陶清歌面前硬气了把,然后回到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白岚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听着他嘴里不停喃喃着孩子,她心里也很难受。
拿出那个盒子,再次打开,里头的血肉已经变得发黑。
这个无缘的孩子……
白岚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微闪,忽而手腕一抬,从指尖溢出一串荧光色的数据,慢慢围绕着那团血肉起舞,最后淡去,没入血肉中。
白岚正要伸手去抱,结果那团血肉像有了生命一样,擦着她的手掌而过,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白岚:“……”
那娃儿不是卸磨杀驴了吧?
这时,苏茶曾送给她的那个小物件儿亮了,从衣服里滑了出去,浮在半空,投影出苏茶的样子。
“喂喂,你不要命了?竟然在小相界使用灵力,而且还是多次!”苏茶正在啃西瓜,看见好友一脸淡然的样子就来气。要是小相界崩塌了,累的人可是她!
“苏茶,我问你,我是自己本体压制力量投入到此界,按说以我的力量,蓝月他不可能承受得起怀孕生子的后果——”
“所以这不是生不下来嘛!”苏茶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还是先告诉我,你怎么动用那么多次力量,你那个世界,刚刚差点就崩了你知道吗?”
“不要转移话题。”白岚拧了拧眉,有些生气的样子。
苏茶立刻正经:“这是个意外——”
白岚呵呵。
意外个屁!
伸手抓住那枚玉玦,收进口袋,苏茶的声音便消失了。
她揉了揉沉痛的头,无奈叹气。
定是苏茶故意的。
希望体内流淌着她神血的系统,能够摒弃过去,重新做系统吧。
虽然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但人总要给自己设点假设嘛,说不定哪天就应验了呢!
三千界那么大,她懒得去找他。只要不惹出大乱子,她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白岚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想那个问题。
蓝月的烧来得快也去得快,次日清晨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感觉身上被什么东西压着,扯了扯被子,发现白岚趴在被子上睡着,眉宇间有倦色,顿时心疼不已。
他刚刚小产,身子还很虚弱,本想起来给她弄顿早餐,结果刚翻了个身,几乎就用尽全身力气,差点摔下床,幸好被白岚接住了。
“刚好一些就不消停了,嗯?”白岚将他摁回床上,盖好被子,不赞同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叫我一声便是,干嘛非得自己逞强?”
蓝月脸色微红,低了低眼睑,闷声说:“我要如厕。”
“我抱你过去。”说罢不给他挣扎反抗的时间,直接打横抱起,送到茅房。
蓝月说:“你走开一些,别在外面等着我。”这样显得很尴尬,他会拉不出来!
白岚撇撇嘴,走远了。
蓝月的小月子坐了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内陶清歌来过两次,但白岚连门都不让他进。
最后一次是他出嫁前一日,白岚干脆门都不开,让他白白在门口晒了半天太阳。
对他,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了。
蓝月身子大好之后,白岚决定离开绵阳,带着他去别的地方走走。
本来她之前就打算带他走遍天下的,结果来了绵阳就发生了政变和打仗这种事,才把这个计划搁置了。
如今,蓝月也不爱出门,整日宅在家中,留在绵阳也没了意义。
白岚把她的计划和蓝月说了下,蓝月兴致不高,只说听她的。
蓝月如今对什么事都不太上心,也没那么黏着她了,比起缺乏安全感,他这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状态,更加危险。
让他幸福这件事啊,遥遥无期。
白岚无声叹息,去准备马车和行囊,两日后便出发。
风月国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两年,战线又拉得长,每年死在战场上的人,数以万计。
白岚发现这里的医疗水平很是低下,可用的药草不多。
不是说没有药材,只是许多药草,没人发现它的药用价值。
光拿创伤药来说吧,这里只有止血的药,却没有消炎用的。
到了夏天,若是有人不小心弄出什么伤,哪怕是个很小很小的口子,也很有可能因为伤口发炎化脓引起感染而死。
白岚决定教蓝月医术,不用太深入,就是治疗一些简单的病症。
人活着,总要有个目标,创造些许价值。
马车一路北上,途中城镇难入,二人多是风餐露宿,即便如此,日子也还算惬意。
白岚教蓝月认草药,他学得很认真。
而且本身他便是乡下长大的,什么花草树木,许多都认识。小时候容易受伤,他自己还用过一些草药,破有效果。
如今白岚跟他说起这个,虽然学的慢,但总归是找到了一个目标。
这也是白岚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打算,毕竟蓝月的生长条件就是在山野,让他附庸风雅,他学不来,也理解不了,还不如认认草药,学学医术,救死扶伤也好,只是单纯学了门手艺也罢,不至于像在绵阳时那般迷茫。
他们路行得慢,加上有时候要去林子里采药,别人花二十多天到北境,他们足足花了三个月。
好巧不巧,北境的元帅竟是毛不休!
蓝月对她没什么印象,白岚记性不错,一听当地百姓讨论起,那个人就从她脑海里蹦了出来。
不过她没打算去认关系,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蓝月。
只要他开心就好,别的,跟她有关系?
白岚和蓝月,拖着一马车草药在北境镇上租了间大院子。
这事儿瞒不住,作为北境的主帅,几乎是她们到的当日晚,毛不休便知道了。
“你说他们拖了一车草?”她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吊儿郎当的敲着桌面。
“是的。还是乡下很常见的草,不知道做什么用的。”副将恭敬道。
毛不休一拍桌子,站起身:“走!让我们去会会这个拖着一车草来的女人。”
副将看了看天色,已是深夜,这个点不睡觉,她们大帅也是脑子有病。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毛不休突然转身指着副将的鼻子说道。
副将简直吓得魂不附体,飞快的摇头:“没有没有。”
“最好没有。”毛不休哼了声,握着刀柄,走得雄赳赳,气昂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