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身上那另一半的毒解的如何了?”
石床旁,国王摩耶尼皱着眉头询问脚边医术高超的妖医,却被对方吞吞吐吐的模样给气的一肚子火,“快说!好还是不好?!”
“王、王……王后的毒、毒……只怕是解不了了!”终于是一口气将事实说了出来,无辜的妖医双眼一闭,心一横,做好了等死的准备。
结果,那个残忍的帝王却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目光闪烁而又迷茫。
正在这时,那一支前往罂粟家族的军队回来了。
铁骑敲响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砸出了残酷的冷漠。
摩耶尼挥了挥手,命令所有人照看好王后后,便离去了,前往正殿。
而在正殿上,那个领兵的将领正在将那颗记录了他们在罂粟家族中所看到一切的琉璃珠抛向了空中。
接着,五彩光芒大盛,所有景致都浮现在了身体周围。
国王摩耶尼顿时捏起了拳头,厉声问道:“那半包解药也被毁了?!”
“是……”
不是被毁了,而是压根就没有找到!
修长生溃烂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什么解药!
“废物!”
残忍的帝王一拍金色的王座,继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重新大吼道:“修菲婷呢?!她人找到了吗?!”
“回我王,并没有找到。”
“那赶紧去找!解药一定还在她身上!”除此之外,他再想不到解药能在谁的手中!
“是!”
将士领命,火速离去了。
然而,在那密林深处,修菲婷却早已离开了,身下是一只通体金色的雄狮,飞奔在大西洲的草原上,惊起了无数飞鸟。
雄狮没有开口,话音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修菲婷心中。
“菲菲,你果真是要离开了吗?”
“离开,这里……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洛迪啊……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除非亚特兰蒂斯沉入海底!除非那些所有应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否则、沧海桑田,我修菲婷都不会再踏入这片肮脏的土地!”
语闭,金色的雄狮高高的跃起,载着满身伤痕、满眼恨意的少女消失在了草原上……
只是,他们并没有看到,还有一个小小的少年,在摘了满筐的清香野果回到那小小的空心草屋中时,却惊声尖叫了起来。
脸上的小酒窝瞬间被泪水淹没了……
“爹!娘!孩儿回来了,你们在哪里啊?!你们快出来!快出来!不要吓我啊!”
是上官倾……
十五日后,一场国殇在亚特兰蒂斯灰暗的城堡中寂寞而悲恸的展开了。
国王摩耶尼面无表情,只是金色的双瞳中偶尔的一转便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然而也只是一瞬,立刻消失不见。
水晶棺椁中的女子一脸死灰,那本来白皙的皮肤也因为致命毒药而变得干枯如同老树皮。
双眼下是两团乌青,双手十指呈现黑色,腹部凹陷。
明眼人只需一打眼看就能看出对方在生前忍受了怎样的折磨与痛苦。
“王,时辰到了。”
萧墨递上了一只火把。
摩耶尼便接过,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突然问道:“摩耶单在哪里?”
“已被关押在城堡最底层。”萧墨如实回答到。
“很好,先不要告诉他王后逝世的消息。”
“是。”
语闭,摩耶尼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那棺椁中,黑色的烟与红色的火立即盘旋而升,冲到了九天之上,遮住了清明的眼眸。
然而,在那城堡最底层,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却突然打破了那里如死如寂的空气。
戴着沉重镣铐的红发少年在看到那袭血染的白衣时整个人仿佛如遭重击,一时竟忘记了呼吸。
“单……”
白衣少年轻轻开口唤着那个下方的人,白色长发上糊满了鲜血,粘腻的沾在手上,身上,连同着白皙的皮肤上也殷红点点。
“寒?!”
摩耶单这才反应过来,在对方从台阶上头重脚轻的栽落下来时,径直扑了过去准准的接住了那副轻飘飘的身体,然后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来人!快来人!二王子殿下受重伤了!快来人啊!”
可是,任凭摩耶单如何呐喊,整个阴暗的底层都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摩耶单顾不得什么,一咬牙,挥动着双手直接砸在了那厚重的石墙上。
只听喀喇一声,石墙裂开了无数蜘蛛网,那副特质的烙铐也噼里啪啦的碎开了,连同着那双手也被无数坚硬的碎石划伤,流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做完了这一切后,摩耶单又重新扑到了摩那寒的身体上,然后将那重新运转起来的妖力毫不怜惜的通通输入到对方体内。
接着,十息后,摩那寒睁开了双眼,展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唤道:“单……”
红发少年这才长吁一口气,甩了甩手上滚滚而落的血珠,沾满了泥水的脸上展露出了这几日以来唯一的笑容,道:“寒,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白衣少年没有动,只是轻轻的重复了一遍,那双淡色的眼眸中却凝起了旁人所不懂的温柔。
“对了!寒!你找到解药了吗?”摩耶单急忙询问。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摩那寒却惊愕的问道:“王后不是?”
“不是什么?”摩耶单眯起了双眼。
摩那寒却立刻闭上了嘴。
看来……摩耶尼没有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啊……
“啊,解药啊……”摩那寒叹息一声,岔开了话题,突然冷笑一声,吃力的从衣襟中掏出了一物举到了摩耶单面前。
摩耶单不明所以,只是将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展开,接住,却没想到是一枚戒指,一枚华丽的妖丹戒指。
红发少年定睛,随后眨了眨眼睛,问道:“寒,你怎么会有父王的戒指?”
“我怎么会有夫王的戒指……”摩那寒重复了一遍,突然冷笑一声,然后摸了摸自己沾满了鲜血而结痂的白发,轻声问道:“单,你觉得我这一身伤是如何得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