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快看!那个人不会是死了吧?”
“就是啊,一动不动,好像……连气都没了!”
“肯定是没气了啊!你看他身上那么大一个血口子……妈呀!妈呀!太可怕了!快走吧,快走快走!”
“等等!我先拍个照!”
“好好好,你快点儿!”
一阵闪光灯过后,地下趴着的人睁开了双眼。
不是别人,正是洛迪。
而导致他如今这个样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一对夫妇。
就在他离开b城预备坐火车去往别处时,突然遭到了袭击,袭击他的正是特行科。
对方目的非常明确,直冲他而来。
那一瞬,他的脑海中颓然划过了那一对夫妇的面容,他怎么都想不到,他居然也会有栽包的这一天!还是栽到了人类的手中!
奇耻大辱!
瞬间,他便化出了妖身,是通体金光的雄狮。
然而,就在他以一敌百就要胜利的时候,突然被熟悉的一道黑雾给死死地压制了,全身妖力顿时化为乌有,直接变成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胸口处也被灼烧的血肉模糊,当场倒在了站台上,无人问津。
耳边是火车的轰鸣声,大地在颤动,金属的轨道在黄昏中反射出了橙色的光,暖洋洋的,连同着灰色的枕木也变的柔和了起来。
洛迪动了动手指,转了转眼珠,第一时间就是去摸胸口,结果只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那颗他们狮族的至宝——醒梦石,丢了。
该死!
怎么会再一次遇到那个鬼东西呢?那到底是什么?!
“咳咳……”胸口突然一痛,一口血沫从嗓子里直接涌出,神经在瞬间清醒,身体也恢复了意识,疼痛便排山倒海的压了下来。
“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洛迪慢悠悠的撑起了身子,结果一个不稳,又重新倒了回去,胸口处的鲜血顿时如瀑布般涌出。
男生便扬起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来……自己是要死在这里了啊……
结果,死倒是没有死成,还被人给救了,不是别人,正是囚牛与温止白。
自山中和萧墨分开后,囚牛一边努力的压制着身体里暴动的妖力,一边又照顾着温止白,已然是到了强弩之末,结果却还是被那个黑影给追上了。
他们二人便知道萧墨那里一定失败了。
于是,囚牛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却好死不死的被突然闯了进来的特行科给打断了,还遇到了洛迪。
然后,他们就见证了洛迪悲惨的一幕。
囚牛费劲儿的拉起了血呼啦差的洛迪,然后对着坐在站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友说道:“止白,在这里等我,我先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接你。”
“好。”温止白乖巧的点了点头。
囚牛便报以一个温柔的笑,架着洛迪离开了。
火车站的公共卫生间中,由于最近的暴乱,全城空无一人,这里,也空空如也。
囚牛便费劲儿的将洛迪驾到了马桶上,然后又将门在里面锁住,自己则麻利的跳了出来,赶忙飞奔回站台,就看到空荡荡的站台上,温止白对着他温柔的笑着。
男人便一把将小男生抱了起来,一同带到了卫生间中,这才放下心来,对着小男友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帮那家伙疗伤。”
“好。”温止白一如既往的乖巧。
囚牛便笑了笑,宠溺的在对方脸上烙下一吻,这才来到了洛迪眼前。
男人先是观察了好一会儿对方的伤口,随后动手麻利的撕烂了那件已被鲜血浸泡的不成样子的衣服,又十分嫌弃的甩了甩手,甩了满满一墙的血珠。
空气里顿时弥漫出了甜腻的血腥味,夹杂着84消毒液的气味,还有骚臭味,轻易的便挑逗了人的嗅觉。
温止白不由得干呕了两声。
囚牛立刻转过了头,露出了抱歉的笑容,道:“止白,再忍耐一下。”
“没事儿,你快把他治好才要紧。”是的,现如今这种情况,他们二人再也带不了任何一个拖油瓶了,更何况……更何况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拖油瓶。
本来在和萧墨分开后,囚牛是打算坐火车将他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的,结果却不料出了洛迪这档子事儿。
“呃……”男生突然轻哼一声。
囚牛便停下了继续撕衣服的手,轻声问道:“洛迪,能听见我说话吗?”
“能……”男生动了动嘴皮,气若游丝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
“好,那就好。”囚牛长吁一口气,这就证明对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下面可能会有些疼,你多担待。”囚牛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只手举了起来,却犹豫了半天没有放下去。
他怕……他怕他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对方送到阴曹地府。
“不……不怕……不怕疼……”洛迪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异常的清晰。
此时此刻虽然他的意识没有问题,但是其实早已脱离了这具身体,掉入了一个特殊的意识空间。
在那里面,他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身体已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状,而且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许这就是疼到极致后的麻木吧!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动手了!”语闭,男人一巴掌拍在了洛迪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接着,一阵红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带着暴虐、带着愤怒、带着仿佛要撕毁世间万物的桀骜不驯通通的涌入到了那个伤口中!
瞬间,卫生间里的空气被抽的一干二净,仿佛平地里突然出现的巨口,将所有吞噬!
温止白一个不稳,双手赶忙抓住了隔间的门板,这才避免自己被吸过去。
然而,突然稀薄的空气却让他眼前一花,耳朵嗡嗡作响。
“啊!啊!!啊!!!”与此同时,洛迪颓然发出了三声惨叫,然后头一歪,彻底的昏死过去。
而在对面马桶上坐着、紧紧扒着门把的温止白则是立刻松手捂住了双眼,只是那三声凄厉的惨叫声却依旧让他听得汗毛倒立。
囚牛却露出了舒心的表情。
这股力量是他身体里那股暴虐而无法压制的力量,如今他将它们全部渡到了他体内,立刻便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
而在这股力量的冲撞下,洛迪那破碎的肌肉和血管正在一寸寸的修复,只是十息之间,立刻恢复如初。
囚牛便吹了声口哨,拿起了手掌,笑道:“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啊……”语闭,立刻转头看了看温止白,却看到小男生有些痛苦的攥着胸前的衣服,嘴唇发白,明显的缺氧症状。
囚牛立刻奔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襟,然后另一只手有些粗暴的抬起了对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温止白轻哼一声,却感觉一股清凉的气顺着口腔和舌尖慢慢的滑到了肺中,一扫方才的窒息。
“咳咳……一醒来就被喂狗粮,真是倒霉。”
突然,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囚牛立刻抬起了头,然后松开了手,又跑到洛迪面前,蹲下,问道:“感觉如何?”
洛迪便笑了笑,有些难看,却还是挥了挥手,说道:“多亏你了,要不……明年的今日你们要给我烧纸了。”
“嗯,我的纸很贵,你还烧不起。”囚牛看到对方眼眸中已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死气,这才放下心来,往门板上一靠,问道:“怎么回事儿,说说吧。”
洛迪便突然沉默了。
该怎么说?该说些什么?是说他被怀疑是内奸,还是说……说他要去证明自己不是内奸?
呵呵……真可笑……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囚牛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欲言又止中的意味。
“呵……边走边说吧,你们要去哪里?”
“去拿厄运之眼。”